几回梦历少年苦
岁月带着时光流浪,一路走过了几十年的风雨沧桑。深沉的往事总会在熟睡中的梦里冷冷地仰起脸庞,每每身不由己一次次感叹有加地回首张望,那些不肯安歇悲怆苦难的经年过往,还有不屈命运奋斗的点滴成长,总是伴随着零珠碎玉拼缀的梦境,让我没齿难忘。因为母亲的故去,作为我人生起首礼的少年时代,便注定了与坷坎、凄婉,甚至与地狱结伴。
直到十多岁,不愿担责的父亲仍不让我读书。前途事大,耽误不得,这可急坏了母亲。被母亲逼的无奈,这才入校。那时候,整个溪坪只有远在金家墩的一所公立完小。鉴此,东汤河私孰先生冯安邦便在赵家湾开设私小。在这里,我一年四册跳级越读。只是后面的课程冯安邦无法教授,只好转至完小。这时母亲病故,从此失去经济来源,只得挖药材、砍柴、偷家里东西变卖缴学费。若有剩饭,可带午餐,多数时候只得忍饥挨饿。饿得实在不行,返回的沿途到处找野菜充饥。有次极度饥饿导致失忆,迷离中昏死荒野。衣服呢?单衣薄裳,穿上再无法脱下,补丁摞补丁,雨水淋湿只能靠体温沤干。
敝衣枵腹,穷困潦倒,且不受嫌贫爱富班主任老师金德进的待见。校长兼数学老师郑鸿胜循循善诱,本人数学成绩名列前茅,以至到了中学考试总是百分。尽管不受金德进待见,但仍受益于他循序渐进的语文教学法,这为我日后积累知识、退休后的文学创作奠定了坚实基础。作品丰富而多彩,深受各地朗诵爱好者喜爱,相继推到多个有声读物平台。
我以优异成绩进入全县重点学校县一中,依然靠挖药材、砍柴禾缴学费、生活费,班主任叶宗忻老师给了我最高助学金照顾,可仍杯水车薪。勤工俭学,板车拉土反被甩入泥田,差点命丧黄泉;拓坯土砖,脚搅拌泥浆致多处划伤血流不断;公路工程锤石子,父亲竟克扣工钱;父亲又托人传话,企图撵我给他人为嗣;……。吃饭难免断顿,不得不辍学。时常肚子犯痛,一痛就直冒虚汗。最难熬的冬天御寒,将母亲遗留的破棉衣裤拆开当被絮,哪能抵御严寒?常常冻得瑟瑟发抖,全身发紫。我衣衫褴褛,形同乞丐,怕人嘲笑,只好选择上铺边角床位。地狱里走过,我骨瘦如柴。即便如此,文化大革命期间接受毛主席检阅进京代表的推荐与评选,本人得票最高。
初一还未读完便因文化大革命被迫停课。究其实,由于失去经济来源,一个十几岁孩子即便学校不停课,其结局只能是中断学业。时间流转变化,抛家不顾的父亲剥夺了我的繁华,辛酸的泪水只能往肚里流。在这个有亲人没有亲情的家庭里,我度过了人生中倍受磨难地狱般七年困苦时光。
人生或许都有一段苍凉,游走在弯曲的孤旅上,而我的寄旅却如地狱般悲惨与凄凉。我想,唯有独上高楼,才能望尽天涯路;捣碎凄苦穷困,铺成月光的期盼。在这个家庭我看不到未来,刚一离校我就应召参军。也由此,无论坎坷与坦荡,少小失去拐杖的我只得挥手道别,以图开创属于自己的未来。(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作者:陶家宗
2021.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