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128野菜
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吃肉了。
妹妹说:“妈妈,我想吃肉。”
妈妈说:“现在没有,等买了肉就给你做。”
爸爸说:“受灾了,粮食减产了,肉蛋也少了,肉只能供应保证特需,现在有肉票也买不到。”
弟弟问:“什么特需呀?”
爸爸说:“病人、产妇和托儿所才能买到一点。”(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肉蛋好长时间没有看见,菜场就连蔬菜也很少了,每天就来一两种蔬菜,去晚了就卖完了,就是蔬菜一样要票。
一次供应一些白萝卜,爸爸把白萝卜都切成条,白萝卜在外边晾一天,放在脸盆里撒上盐。
妹妹问:“这是做什么?”
爸爸说:“腌萝卜干。”
第二天把萝卜干捞出来,把萝卜干里的水沥干,放在让太阳晒。
晚上将晒干的萝卜干放入盆中,加了一点辣椒粉、酱油,最后爸爸倒了一点高粱酒,爸爸用手翻动萝卜干,一股萝卜干的清香味就散发出来。
妹妹问:“可以吃了吗?”
爸爸说:“腌制两天就可以吃了。”
早上吃泡饭,爸爸把萝卜干装在盘子里,滴上几滴麻油,马上香气弥漫开来。
“萝卜干。”
“我吃萝卜干。”
弟弟夹起一筷子就往嘴里塞。
爸爸说:“咸,咸菜只能一点点的吃。”
弟弟把张开嘴让萝卜干落在泡饭上,弟弟重新夹起一根萝卜干放进嘴里。
萝卜干在嘴里嘎嘣嘎嘣响。
弟弟说:“真好吃。”
接下来萝卜干成了下饭的菜。
星期天爸爸提着一个包,包里放着一个小锄头。
爸爸说:“家松,我们到乡下看看,是不是能够找一点野菜。”
弟弟说:“我也要去。”
爸爸说:“要走很远,路上很累的。”
国棉三厂后边就是农村,沿桐柏路往北,走过厂后的明水沟,接着就是陇海铁路,陇海铁路北边就是一片农村。
一眼望去地上就是一片黄土的颜色,地里留下一行行低矮的麦茬。沿着麦茬在走,从地的这一头走到那一边,只看见几簇趴在地上的青草。
继续往前,慢慢的远离陇海铁路,终于看到一块被翻动的土地。
爸爸说:“红薯地。”
爸爸捡起一根枯黄的红薯藤。
爸爸说:“看看有没有剩下的红薯藤。”
我在地里到处找,爸爸拿着锄头在刨。
红薯地里干干净净,偶尔才能看到一截枯黄的红薯藤,我拿着捡到的红薯藤给爸爸看。
爸爸说:“这个不能吃了。”
爸爸也没有刨到红薯,地里只剩下一点红薯根的须须。
我们接着往远处走。
爸爸说:“荠菜。”
地上有一棵不大的野菜,我们今天终于有收获了。
荠菜我在上海吃过,是用荠菜包的饺子,至于荠菜是什么样,我只记得不整齐的叶边。这一次我近距离看到荠菜,荠菜有一点像小波菜,荠菜比菠菜小许多。荠菜叶片趴在地面生长,荠菜叶片基部有很深裂痕,荠菜叶面平滑,荠菜叶色较绿。
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热气把大地变成了蒸笼。
所有的地块里好像有人扫荡过一样,有时候一块地连一棵野草也没有。
我喊道:“水,这里有水。”
远处看见一片水。
爸爸说:“这是西流湖。”
我说:“西流湖,我好像听同学说过。”
爸爸说:“我们都走那么远了。”
有水就有植物,水边可以看到一簇簇绿色。
我们看见绿色就往前走,走到跟前就是一簇簇野草,野菜的踪影始终看不到,也可能爸爸有一些野菜不认识,也许这里经常有人来寻找野菜。
看看包里的野菜。
我说:“半天了,就找到这么几棵。”
爸爸说:“不错了,我们晚上有菜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