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云润生2025版第五十三回
乱云润生 2025版 第五十三回
第九章 女真探秘迂回长白山脉
第五十三回
2020年1月16日凌晨1点,困意如潮水般涌来,眼皮好似被千斤重担压着,再也难以撑开。我放下手中的华为智能手机,匆匆走进堂屋的卫生间冲澡,随后迅速钻进里间的热被窝。我将手机闹铃定到6点45分,合上双眼,准备好好睡上一觉。毕竟有5个小时的睡眠,对我来说足够了。前些年去欧洲多国采风,十天半月里,每天夜里只睡两三个钟头都是常有的事。
前一天拍摄录制的素材,我要么用手提电脑搭配硬盘存储起来,要么在网络顺畅的情况下,第二天一早便编辑成集,发表在视频平台上。我乐此不疲地做着这些,既是因为热爱,也是形势所迫。手机128G的内存实在不够用,只有快速发表内容腾出空间,才能保证后续的拍摄存储。而这样一来,第二天我又能精神饱满地去追逐新潮,享受采风的乐趣,身心都感到格外轻松。
回想起昨晚悦悦组织的那场本家至亲的聚餐,真的是无比圆满。在聚会上,大家围绕寻根问祖的话题畅所欲言,我收获了大量素材。而且时间安排得恰到好处,四个小时的畅谈,既让大家尽兴,又不至于太过疲惫。悦悦知道我第二天行程忙碌,特意留出更多时间让我休息,她考虑事情如此周全,这小丫头以后肯定能成大器。(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昨晚回到满旗客栈时已经11点10分,智能手机里的素材早已存满,要是不及时清理,第二天根本没法正常使用。我先把晚上聚餐时的录音分类保存到硬盘里,这些可都是文学创作的宝贵原始素材。在手机传输文件的间隙,我开始整理检查第二天出行所需的物品和证件。随后,我沏了一壶浓茶,一边一杯杯地喝着,一边等待文件传输,这茶既能醒脑又有助于消化。
11点半,我全神贯注地开始编辑当天拍摄的素材,添加文字、配上音乐,将它们一集集快速合成,准备发表。每集视频我按照十多分钟的时长进行组合,到凌晨1点,顺利编出了9集。可上传视频又是个让人头疼的事,国内的网速远没有达到“秒杀”的程度,客栈里因为客人多,上网速度更是慢得可怜。好在后半夜只有我一个人使用网络,即便如此,上传一集视频也得花上一个多小时。在半睡半醒之间,到早上6点半,我终于在优酷、彩视等平台发表了7集,剩下的两集只能等明天找时间再发了。这一夜断断续续睡了4个小时,我也知足了。趁着手机快速充电的功夫,我给手机杀了毒,把产生的垃圾文件随删随清理,好腾出更多内存。
今天是己亥金猪年腊月二十二,明天就是小年了。赫图阿拉,这座承载着历史厚重的龙兴圣境,我即将与它告别,心中满是不舍,就像孩子要离开母亲的怀抱。清晨,我满心期待着能登高俯瞰它的全貌。手机闹铃一响,我立刻翻身下炕,洗漱、冲澡,精心整理好着装,整个人容光焕发。抚顺的隆冬,早上7点后天色才刚刚蒙蒙亮。
我推开门,惊喜地发现下雪了!零星的雪花在空中飘飘洒洒,悠悠荡荡地飘落下来。今年冬天,东北的雪格外多。我走进餐厅吃完早餐,来到街上,眼前的赫图阿拉老城村仿佛变成了一个童话世界,玉树琼枝,银装素裹。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店铺,充满着浓郁的满旗风韵,一盏盏大红灯笼高高悬挂。条条街巷中的府邸民宅,鲜艳的八旗迎风招展,上面都轻盈地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晶莹浮雪,如梦似幻。
就在这时,阳光穿透云层,露出了笑脸。我仰望天空,那片湛蓝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赫图阿拉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妩媚动人,格外亮眼。远处的启运山被白雪包裹,宛如一条银装素裹的巨龙,龙脉绵延不绝。清澈的苏子河也结上了冰,冰面如同镜子一般,倒映着岸边的美景。
我朝着四天前来赫图阿拉故城的方向攀爬山坡,雪花在空中肆意飞舞,仿佛在为我伴舞。我步伐矫健地登上坡顶,这里视野开阔,能将整座龙兴圣村尽收眼底,是俯瞰赫图阿拉皇城的绝佳位置。
在这朝阳洒满大地、满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时刻,我静静地欣赏着眼前这如诗如画的美景。山脚下,赫图阿拉村古朴的院落中,袅袅炊烟缓缓升起,它们仿佛在悠悠诉说着老城村一代又一代满旗儿女的感人故事。
此时此刻,赫图阿拉故城、启运山、苏子河、老城村、赫城湖,整个景区的冬日美景交相辉映。这里粉妆玉砌,雪花如翩翩起舞的玉鳞,到处冰清玉洁。洁白的雪与红灯笼的红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整个景区银装素裹,却又透着别样的多彩多姿,气象万千。7点25分,我沉浸在这美景之中,情感如潮水般涌动,精神状态也达到了最佳。我手持云台,360度全画幅旋转拍摄,一气呵成,用镜头记录下了这难忘的瞬间。
告别的时刻终于来临,我即将从这穿越般的幻梦中回归现实。在赫图阿拉的这段日子,我亲身感受着满旗的独特风韵,那些经历都鲜活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刻骨铭心。这里的一切就像圣洁的慈母,给予我无尽的温暖与感动。如今,我只能怀着不舍之情,一路向北,继续踏上寻根溯源的征程,前往长白山、兴凯湖探秘。
瑞雪仿佛知晓我的心意,像洁白的雪绒花般翩翩起舞,为我送行。我步伐轻快,仅仅用了二十分钟,就下山、进村,回到了客栈。此时还差5分钟8点,我办理好退房手续,在前厅稍作休息,等候同行的人。8点整,助我寻根溯源的至亲赤怀忠准时出现,他身后还跟着赤城真、赤慎斌和赤悦悦,他们手里拎着土特产,都是来热情为我送行的。这几天,至亲对我无微不至地照顾,昨天我就通过微信分别给两家发了500元红包,反复叮嘱他们一定要收下,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礼尚往来是人之常情。
8点10分,在依依不舍中,我们互道珍重。我和赤怀忠从停车场驾车驶出村子,前往新宾。从赫图阿拉老城村到新宾镇有18公里,车程大约20分钟。赤怀忠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后,向送行的至亲热情挥手告别,随后,我们正式踏上了旅程。
车缓缓前行,我的心中却一直有个疑惑。从见面介绍起,我就发现了一个不合常理的地方:赤怀忠是赤悦悦的父亲,可按照赤诚真所说的赤姓辈分,怀字辈和赤城真之间还隔着慎字这一辈,可他却称赤诚真为父亲,赤悦悦也叫赤诚真爷爷。这个问题我翻来覆去想了一整晚,怎么也想不明白。此时,路上车辆稀少,而且小雪也停了,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觉得是时候把这个疑惑问清楚了。
越野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我迫不及待地向赤怀忠提出了心中的疑问。赤怀忠听后,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饱含深情又有些含蓄地说道:“这其中有一段感人至深的故事,对你这样的写作人来说,说不定是求之不得的好素材,我给你详细讲讲吧。” 我一听,赶紧腾出一只手,迅速打开了手机的录音键。
赤怀忠缓缓开口:“其实,赤诚真是我的养父。在我还在襁褓中的时候,也就是1967年1月7日,丙午马年腊月二十八,那天晚上伸手不见五指,年关将至,可整个神州大地都被一场风暴席卷着。 赤城真看到赫图阿拉皇城被红卫兵破坏得满目疮痍,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难受。老城村周围堂子里的神像都被砸得稀巴烂,白天,红卫兵们还组织开大会,批斗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以及满清皇族等所谓的‘重点人’。那些人,男的被戴上高帽子,女的脖子上挂着破鞋,被五花大绑,遭受拳打脚踢。当时,有个穿着旗装的男人被打得昏死过去,还有不少红卫兵竟残忍地在他身上踏上一只脚。赤诚真实在看不下去,满心悲愤地回了家。
在回家的路上,他路过苏子河畔,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婴儿啼哭声。在那个寒冷又黑暗的夜晚,这哭声显得格外凄厉。他顺着声音找过去,发现了被遗弃在河畔的我。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大家的生活都很艰难,可赤诚真没有丝毫犹豫,他抱起我,把我带回了家,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这件事,是我到了能报户口的年纪,他才告诉我的。”
听到这里,我心头猛地一震,内心满是惊讶。1967年,那年春节全国都没有放假,特殊的时代浪潮冲击着每一个人。我自己也没想到,竟然在那年的除夕夜鬼使神差地拍了一张家庭合影,如今,这张照片成了我一生中极为珍贵的回忆。
那个年代,真的是不堪回首啊!赤怀忠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讲着那段沉重的历史……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