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墙》第十集
一场秋雨洗刷了残留的血腥味,一切归于平静。二杆子在床上翻了几次身还是没有睡意,看着窗外淡淡的月光,起身披上麻布衣裳向屋外的竹林深处走去。
入秋三分寒,说的正实这个时候。二杆子穿着一身单衣,在竹林深处打了个寒颤,他赶紧收紧衣裳,双手紧紧地抱在了胸前,以御凉意。衣角随着秋风荡了起来,隐约看见二杆子麻布衣裳下黝黑的皮肤,那是地地道道农民的特征。他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竹林深处的幽径,像是在等待什么?
四姨太斜靠在床前问身边的小丫:“小丫,今天是什么日子?”
“十三,快中秋了太太。”
小丫是四姨太的贴身丫鬟,长着一幅小小的脸蛋、有着让人着迷的樱桃小嘴、弯弯的月牙眉下一双毛豆似的眼、长得还算眉清目秀吧!她在为四姨太整理梳妆台。
“小丫,帮太太把这封信送给杆子哥吧!”四姨太用手遮住嘴尽量压低声音。(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太太,这大半夜的能行吗?再说了人家杆子哥还不睡觉了,我去了多尴尬。”说着便翘起了小嘴。
“就你个死丫头,杆子哥没有睡,我想他一定去了一个地方。。。‘斑竹林’。”说着四姨太陷入回忆状,不知想起了哪段美好的日子?
“太太,这你都知道呀!你又不是杆子哥肚子里的蛔虫。”小丫的话打断了四姨太的思绪。小丫这样说话是因为四姨太是她的表姐,平常说习惯了。四姨太也没有刻意去要求小丫,他两从小就在一起生活感情很好。直到去年老地主看上了表姐,小丫才不得不搬到这个她很不喜欢的地方。
“当然知道了,今天是我和杆子哥约会纪念日呀!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带我去街上吃臭豆腐,而今两两分离,真是‘别时容易见时难呀!’上次篱笆墙一事骗了一次老爷和杆子哥见了一次面后就没有机会了。”说着四姨太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泪水。
小丫用手拖住脑袋在专心地听四姨太讲,就像在听一个童话故事。
二杆子抬起头看向苍穹的明月,月亮异常明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叹道:“人都走了,还等什么呀!走了不会回来了。”他无奈地靠向了身后的一颗大斑竹,斑竹被重重一靠,惊出了几只飞鸟。飞鸟围着几颗大斑竹盘旋了几圈又飞回去了。
此时的二杆子就像是被遗弃了的孤鸟,孤零零地待在竹林深处。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四姨太抱着个肚子大叫了起来。
“怎么了太太?小丫很着急地问。”
“我肚子疼得厉害,快叫人呀死丫。”
“快来人。。。快来人。。。”小丫大叫起来。随着七八个汉子朝四姨太这边赶过来,他们目光紧锁搜寻着每一寸地方,以为是乱贼冲入伤及四姨太。老地主走的时候把一切交由管家打理,现在他直接带人就进了四姨太的房内问及原委。看着四姨太抱着肚子在床上扭来扭去,不断地发出呻吟。管家知道四姨太肚子痛得不轻,随后派人去抓药。
原本管家要小丫留下来照顾四姨太的,但是四姨太一定要小丫去说这是女人的病,男人说不上来。管家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
三个汉子和一个女孩举着火把急急忙忙地往大门边赶来。“时间就是生命,晚了就怕来不及了”带头汉子说道。
“没这么夸张吧!”小丫笑着说道。
“站住,老爷有吩咐,晚上任何人都不得外出。”一个守卫大声叫道。
带头汉子瞪了他一大眼:“如果四姨太有个三长两短,那会儿是老爷吩咐要你的脑袋了。”
“你什么意思,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四姨太病得很厉害,不上街抓药的话可能有危险。”小丫迫不及待地说道。
“哦!是这样呀!那你们快去吧!”两个守卫退到了边上。
篱笆墙由南向北把老地主和农民划为东西两块,而集市归于西面,也就是农民们所在地。坟山林之所以叫坟山林是因为坟山林里面全部是饿死了的人的尸体,农民们很穷没钱买棺材实行裸葬的结果。坟山林里大树苍天,阴森恐怖,一到晚上个把人根本就没有胆量闯过去。去街上抓药必须经过坟山林。这也是管家要派人和小丫一起去抓药的一个理由。
小丫四个人走到坟山林旁边,忽然丛林深处有两个绿油油的亮点。带头汉子先是退了一步用手挡住他们向前说道:“你们要小心,这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三人听了身体不由得发起抖来。
带头汉子名叫王一水、苗族、身高一米八左右、四十来岁的样子、一双快要凸出来的大眼睛下称着鹰钩鼻子、及其对称的横肉、一脸络腮胡子长到了脖子处。可以算是猛汉子了。
只见王一水举起左手,向上面喷了三回口水,用手由前向后在脑袋上来回做了三次滑动。“这样可以驱邪。”他对身边的三个人说道。
小丫三人跟随王一水做了一遍,拍拍衣裳就踏上了坟山林了。
“这个杨老大真不讨人喜欢,带人筑什么篱笆墙嘛!还弄得那么高,现在把我们逼着走这儿了。”王一水边走边说话,也许是为了壮自己的胆量吧!
正在说话之际,小丫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惊叫了一声。王一水回过来用手抓住小丫的胳膊,用火把向地面照了照,地面上是一个小孩的尸体,尸体上爬满了蛆虫,两只眼窝里流出了绿色的液体。小丫正是踩在了尸体的肚子上。蛆虫顺着小丫的鞋子一点一点地向上爬,小丫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向丛林深处飞奔出去。
王一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小丫就不见了踪影,他忙带着同伙追了出去。好不一会儿,他们看见前面有一个人坐在地上。
“小丫,你把鞋子脱了待会儿怎么走呀!”王一水边向小丫这边走过来边说道。小丫没有反应,只有秋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王一水走到她跟前蹬了下来看了看沾满红色篱笆的脚丫子,他抬起手拍了拍小丫的肩膀以示安慰。突然小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王一水慌忙抓住她的手臂,小丫的手没有一丝温度,冰冷得如同三尺寒冻。
王一水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小丫扶了起来,小丫低着个脑袋每一丝生气。王一水急了,一边使劲地摇晃小丫一边喊着小丫,突然一颗脑袋“吱”得一声掉了下来,王一水退了一步即急道:“她不是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