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成灰

翻阅心情的褶皱，总是难以言传的难受。再怎么用心，也无法平复。回忆是件破棉袄，不论外表多么厚实，也挡不住严寒。盛夏的光热焦烤着万物，我是水鸟翅膀振下的水滴。我是河岸青黄长草根部爬行的蚂蚁，高高伸出自己的触角。喜欢微观的世界，如果我够小，我可以躲在蚂蚁的洞口，向阴冷潮湿的隧道匍匐，直到水汽漫了头发和衣襟。我会爬向小孩子丢下的糖果，然后将周围一厘米划一界线，做王。直到有一天，下雨了，洪水将我卷走，我会带着我的王冠，相依为命的流浪。我会爬到蓝月光照耀下的坟地，在墓碑最高处再开始我的王国。我想自己是个蜻蜓也不错。小时候长得很丑，但我不怕，我在水里尽情歆享我的童年，在水底的软泥上耀武扬威，直到尘土飞扬，我哈哈大笑。等我耐不住水底的寂寞，从柳树盘虬的根须爬到树梢。我要站得高高的，接受岁月的加冕。我拼命地偶展自己的羽翼，让它粗壮结实，像鸟一样滑翔。我伏在荷花的花瓣上，向以前的天敌挥手。我会在每个黄昏捕捉蚊子。我会早上起早，拍拍翼上的水汽，到树头看日出。孩提时代总有很多乐趣，因为很傻。现在不能傻，要生活。蜕变的时候总是痛苦的。我只能爬到坟头，做一个孤独的王，府视不是我的臣民，穿着沾满尘泥的袍子，怒吼。在蓝月光下，忍耐夜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