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林(一)
黑森林(—)
痛苦极了,我不仅苦撑着受伤的身子,也同样苦苦地绞脑汁,尽力地想同伴没有死去,而且会像以前那样,只是恶作剧,然后一起回去。我不得不这样想,否则我的艰难死撑将毫无意义,还不如躺下死掉。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这是可以肯定的。借着手表残留的红光,常常弯下腰,摘几枚沼地淡胭脂红的覆盆子,塞进嘴里,嚼一阵,然后吐出来。这种东西小时候总是吃,这种覆盆子只是一小粒外面包着一层酸甜的浆水。我知道这种东西没有营养,但在饥饿的驱使下却全然不顾常识和教训,耐心的嚼着。
在我专心致志地打量着无意义的黑暗时,背后闪烁着光芒,宽大的树干上的人影越来越大。诚然!有人朝着步步逼近,很显然,那魁梧的身姿绝不是同伴,心里直发慌,渗出了出了一层冷汗。
我开始挣扎着站起来,这是一个缓慢而艰辛的动作。关节像生了锈的铰链,动作起来僵硬迟钝,一伸一屈都需要巨大的毅力。最后,终于站起来了。我又用约一分钟的时间才直起腰来,这样像一个人那样站得直直的。我想扭过头,却听到那个人说:“&;*%……&;¥#¥@%¥#@@#¥¥。”
“what?”我万万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可以讲到英语。
“Don'tmove,oryou'lldie。"(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Ouch,pleaseturnoffthelight。itsoharsh。”
周围突然暗了一点,他也走了过来。借着残余的光线,看清了那人的模样,感到不寒而栗。
“Mynameisbuck。whererufrom?”
“I'mfromChina,Iwonderwhat'sthematter?”
“耶稣啊,中国人。跟我走,这里很危险,跟丢了你会被狼吃掉!”他面目狰狞,双手尽是条条深刻而凹凸的皱痕,头发是蓝紫色的,凌乱不堪,眼睛散着幽幽的绿光。脸部像粗糙的木头,带着大大小小的褐斑,再加上他那长着长长尖尖的指甲的大手,佝偻着双手在耳朵旁,然后向我刺来,幸好他只是吓我。
他在手腕上貌似手表的机器按了按,然后突然跑了起来。
“嘿!我四肢无力啊,没法跑哇,怎么办呐?!”我疾呼着。
他囔囔着,边走着回来。差不多距离4米停了下来,掏出一个像鼠标似的仪器慢慢靠近,将这部仪器放在我右手上。他的衣服好像变成了屏幕,显示着我的右手骨,然后手骨里一阵麻痹。他拿出一支玻璃状的物体,伸进我的嘴里,由于太紧张,把它嚼碎了。
巴克很吃惊,然后停止了仪器运作。我也感到稀奇,身体像冲了气一样,充满活力,而且不感到饥饿了。我们飞奔在这黑漆漆的地方,期待着下一段路程。
“嗷嗷~~”有一只狼嚎叫了起来,这声音悠远而深长,但却有气无力,像只吃草的绵羊。一阵阵脆弱的呼哧声飘在耳旁。我停住了脚步,跟巴克拿了蓝光灯,照了一下那只狼。
一只狼的灰脑袋,它的两只尖耳朵不像我见过的别的狼那样能竖起来;狼眼布满血丝,浑浊无光,脑袋也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这畜牲在光下不停眨眼睛,看来它是病了,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它又是吸鼻子,又是咳嗽。
突然那狼扑过来,瞬间,狼牙压上我的左脚,劲越来越大,我反应过来,用双手抓住了狼的下巴,在它无力的挣扎时,我便把全身的重量压倒了狼的身上,然后用右脚抵住狼的咽喉,满手都是狼毛。最后它终于一命呜呼了,可是我的脚腕依然直流着血。
一想到被一只令人作呕,病态的狼咬了,实在是耻辱可言。
“喂,巴克!我的脚受伤了!”
巴克依然在暗黑世界中走着,没有回头。我咬着牙,在土地上爬行,以减轻受伤的脚腕子的负担。我害怕巴克会把我永远丢下,便疯狂似得拼着命,不顾伤痛。
嘴里叼着光灯棒,像动物一样蹒跚在地上,我觉得自己狼狈极了,忽然我照到一个包袱,眼睛立即亮了起来,打开竟是一双闪光的带着钻石和轮子的鞋,我已经好长时间是赤裸着脚了。可是如今左脚被病狼咬了,不要说流血,说不定中了剧毒呢。
我忽然发现包袱很柔软,恰好可以包上脚。我把其中一颗钻石从鞋上扯出来,用它作为从包袱前段齐撕下来,扎上脚。
感觉这样好多了,原本那块笨重而红紫的脚也失去了痛觉。利用工具,我大概可以赶上巴克了。
我的灯一直都是亮着的,不然我无法适应黑暗。我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堆灰白的物体,踏着脚步探了过去。近看——!竟是累累白骨!!累累白骨!这些残髁同伴们的吗?这是巴克的吗?我必须进一步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