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同床异梦”

05-20 作者:陈宣章

闲话“同床异梦”

陈宣章

《婚姻法》的“婚房产权新解释”是一个里程碑。从此以后,新郎给新娘戴婚戒时,新娘说:“婚房产权证上要写上我的姓名。”这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婚姻自由,“新解释”顶个屁用。

物理学上,屁作功极小。否则,一个屁把人飞上天,出门旅游就不用买飞机票,航空公司、飞机场、旅行社就要关门大吉,GDP怎么办?不过,屁作功极小也有好处,否则,主席台上领导在作“重要讲话”,一个屁领导人就不见了,一堂听众怎么办?

政策作用小并非坏事。国八条一出台,国有股减持令上证指数从2245.43点跌到998.23点,简直就是股灾。当然,“政策要朝东,结果却朝西”的情况也是有的。新国五条一出台,结果房价反而上涨,土地也大幅升值。这也没有办法,市场有自己的规律。千万不要认为决策人水平低,说不定目的本来就是堵百姓的嘴。

“同床异梦”古已有之。宋•陈亮《与朱元晦秘书书•乙巳春书之一》:“同床各做梦,周公且不能学得,何必一一说到孔明哉!”清•钱谦益《玉川子歌》:“同床异梦各不知,坐起问景终谁是。”(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同床异梦”与“貌合神离”区别在于:“同床异梦”指同做一件事或同处一种境地而各有打算。“貌合神离”指表面上好,而实际上并不一致;可用于人或物。“同床异梦”只用于人,原指夫妻感情不和,后来扩大到同作一件事,各有各的打算。

其实,在个人第一的社会中,“同床同梦”绝不可能。俗话说:“夫唱妇随。”这仅是顺利时候,利益一致时候。俗话又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封建社会中,为什么要门当户对?为什么要比嫁妆?为了女儿在婆家不受气。

以前,每个人头上有三个金箍:政治上不能说错话,经济上不能伸错手,作风上不能睡错床。所以,那时候离婚率极低,男男女女规规矩矩。文革大串联那么乱,刑事犯罪现象极少。后来,政治上松口了,提倡“宽容论”,可以自由发表意见,“即使错了也受到保护”;经济上松口了,“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作风上松口了,离婚率直线上升。于是,男人解放了,权色交易盛行;女人解放了,傍大款、潜规则盛行,更大胆就卖yin。既然“异梦”,连床也拆了另起炉灶。当然也有“七星灶”甚至更多星;当然也有单亲家庭。

旧社会中,妇女头上有夫权压迫。祥林嫂被婆婆卖了八十千,嫁给了贺家坳的贸老六。她的婆婆精明强干,很有打算,为第二个儿子娶媳妇,财礼花五十千,除去办喜事的费用,还剩十多千。祥林嫂真出格,听说那时实在闹得利害。卫老婆子说:“一路只是嚎,骂,抬到贺家坳,喉咙已经全哑了。拉出轿来,两个男人和她的小叔子使劲的捺住她也还拜不成夭地。他们一不小心,一松手,阿呀,阿弥陀佛,她就一头撞在香案角上,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用了两把香灰,包上两块红布还止不住血呢”。“后来?——起来了。她到年底就生了一个孩子,男的,新年就两岁了。我在娘家这几天,就有人到贺家坳去,回来说看见他们娘儿俩,母亲也胖,儿子也胖;上头又没有婆婆,男人所有的是力气,会做活;房子是自家的。——唉唉,她真是交了好运了。”那么,祥林嫂和贸老六是不是“同床同梦”呢?不知道。但是贸老六病死后,她的梦就是害怕“将来到阴司去,那两个死鬼的男人还要争,你给了谁好呢?阎罗大王只好把你锯开来,分给他们。”于是,她用大钱十二千到土地庙里去捐一条门槛当作替身,给千人踏,万人跨,赎了这一世的罪名,免得死了去受苦。

人做梦是常事,但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思不同,所梦各异。老公想着赚钱,老婆想着娘家,就会“同床异梦”。老公想着小三,老婆想当强人,更会“同床异梦”。在拜金主义的今天,“同床同梦”的概率几乎为零。

新派说书匠易中天说:“人类社会的早期,也是和谐的,因为女人当家。其特点,是‘管理’而不‘统治’。女性首领面对的,是真正的‘子民’,即她的兄弟、子女和孙子女。唯一的‘霸道’,是对性伙伴的‘择优录取’。但这是为了种族的延续,而且也不会对失败者赶尽杀绝。何况选择是双向和自由的,没有强奸,也没有卖yin。”那时候就“同床同梦”了吗?“择优录取”就是“同床同梦”吗?未必。

易中天想回到母系社会(他忌讳“女权社会”,而称为“母爱社会”),可能吗?19世纪早期,空想社会主义代表人物法国的圣西门(空想社会主义的创始人)、傅立叶(空想社会主义的领导者)和英国的欧文,深刻揭露资本主义的罪恶,对未来的理想社会提出许多美妙的天才设想。他们企图建立“人人平等,个个幸福”的新社会(乌托邦)。他们的实验都失败了。易中天的“母爱社会”能够成功吗?

假如易中天的研究室是一个母系社会部落,谁当首领?易中天可是个男人!总不会去做变性手术吧。母系社会有两个阶段:初级阶段,部落内每个男人女人都可自由交配,即使是母子、父女(因为父是无法确认的,女儿不知道同床的男人是父);高级阶段,部落内按年龄分成若干层次,避免母子、父女交配,在同一层次内可自由交配。易中天的母系社会中,如果除了他就是一群女研究生,属于什么阶段?易中天热衷杂婚制,却要鼓吹平等、自由、博爱,骗谁去?这个母系社会生孩子都姓易,还是什么母系社会?

“同床异梦”离开夫妻关系,扩大到“同作一件事,各有各的打算”。这就更加复杂了。以前互称为“同志”,这就是“同床同梦”的基础。现在没有“同志”,只有老板、伙计(单位里,称领导人为“老板”),志不同,梦必异,一起来作同一个梦,太难了。“人心隔肚皮”;“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清•钱彩《说岳全传》第四回:“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休将心腹事,说与结交知!”更何况现在商场如战场,社会如战场,到处是“同床异梦”(这个“床”指中国国土),手里拿的都是《厚黑学》、《孙子兵法》。诈骗盛行,恶行难止,苍蝇逐臭,老虎吃人,怎么做同一个梦?

在剥削阶级中,同心协力、同甘共苦更加只是空谈。国际上普遍认为中国人可以共苦,不能同甘。历史上,刘邦杀韩信、朱元璋灭功臣不说,宫廷政变层出不穷,父子、母子、兄弟、叔侄、外戚、权臣、宦官、军阀……何时做过同一个梦?

因为是一个民族,就会做同一个梦吗?抗日战争时期,汉奸比鬼子还坏。因为是一个国家,就会做同一个梦吗?任何国家都是多民族的,只有同一个目标、同一个利益,才能做同一个梦。什么是国家?

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国家乃是社会发展到某一阶段上的产物;国家乃是这种社会已经陷于自身不可解决的矛盾中并分裂为不可调和的对立而又无力挣脱这种对立之承认。”“这个从社会中发生、而又高居于社会之上而且日益离开社会的力量,便是国家。”“国家和旧的氏族组织不同的地方,第一是按地区来划分国家管治下的人民。”“第二个显著的特征是公共权力的创设。”“随着国家内部阶级矛盾的尖锐化,并随着相邻各国的日益强大与人口的日益稠密,公共权力就加强了。”“为了维持这种公共权力,就需要公民缴纳捐税了。”“官吏既掌握公共权力及征税权,他们就成为社会机关而立于社会之上。”“国家既是由于控制诸阶级的对抗之需要而发生的;同时,它既是在这些阶级冲突中发生的,所以,通例,它就是那最强大的在经济上居于统治地位的阶级的国家,这个阶级依靠国家又成为政治上占统治地位的阶级,因而获得了压迫并剥削被压迫阶级的新手段。”“不过,当作例外,也可以遇到这样的时期,那时相互斗争的各阶级达到了势均力敌的地步,以致国家权力暂时取得了对于两个阶级的某种独立性,当作他们的假象的中间人。”“此外,在多数历史上的国家里面,给于公民的权利是跟他们的财产状况相吻合的,这直接地宣告国家乃是有产阶级用来防御没有财产的阶级以保护自己的组织。”“国家的最高形式——民主共和国,在我们现代的社会条件下,愈益成为一种不可避免的必然性,它本身是这样一种国家形式,只有在这种形式下,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间的最后的坚决的斗争,才能进行到底,——这种民主共和国在公式上已经没有什么财产差别了。在这种国家之下,财富是间接地发挥它的权力的,但因此却是可靠的:一方面,是用直接收买官吏的形式(美国是典型的例子),另一方面。是用政府与交易所联盟的形式,公债愈增长,股份公司愈加不仅把运输事业而且把生产本身集中在它们的手中,使交易所愈成为自己的中心,则这一联盟愈容易实现。”“最后,有产阶级是直接通过普选制来统治的。在被压迫阶级——从而在这里是就无产阶级而言——对于自己解放自己尚未成熟的时候,这个阶级的大多数仍将承认现存的社会秩序为唯一可能的秩序,而在政治上作为资本家阶级的尾巴,构成它的极端的左翼。不过,随着无产阶级对于自己的自我解放之成熟,它就成立自己的政党,选出自己的代表,而不是选举资本家的代表了。普选制乃是工人阶级成熟的标尺。”“阶级,正如它们过去不可避免地要发生一样,是不可避免地要消灭的。随着阶级的消灭,国家也不可避免地要消灭的。”这就是国家的发生发展的规律。

所以,中华民族要做同一个梦,必须是无产阶级政党领导,必须是以无产阶级和全人类解放为唯一目标。把科学社会主义也说成是“乌托邦”的人,绝不是无产阶级。只有到科学社会主义社会,“同床同梦”才可能慢慢趋于消灭,而且要经过漫长的斗争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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