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怀特岛

05-26 作者:竹子

今天终于决定要去怀特岛游览了。我们的车在上午九时出发,赶到南安普顿码头,人和车一起乘上红鹰号(Red Eagle)游轮,驶向怀特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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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特岛(Isle of Wight)是英国南部英吉利海峡中的一个岛屿,与大不列颠岛隔索伦特海峡(The Solent)相望,是英格兰的一个自治市镇(曾经为郡)。该岛大致呈菱形,东西长约36公里,南北宽约22公里,面积约381平方公里。人口12万左右。怀特岛内有8个镇:赖德(Ryde)、纽波特(Newport)、考斯(Cowes)、桑当(Sandown)、文特诺(Ventnor)、尚克林(Shanklin)、雅茅斯(Yarmouth)和本布里奇(Bembridge)。首府在纽波特(新港)。虽然这仅是一个小岛,但是他在英国历史上却有着一定的地位。这里是举世闻名的维多利亚女王极钟爱的地方,她那长达82年的生命历程就是在这个小岛上的奥斯博恩庄园(Osborne House)中结束的。女王在孩童时代曾经到这小岛上游览,小岛给了她极美好的记忆,她曾写道:“It is impossible to imagine a prettier spot.”( 这是一个无法想象得到的可爱的地方)。当维多利亚女王认识到,在已经完全属于她的国家中应该有一处专供她及其家人能够安安静静地生活的地方,于是就选择了这个小岛。1845年,这对皇室夫妻买下了位于东考斯(East Cowes)的奥斯博恩庄园及周边的342英亩的大片田地,营建自家的世外桃源。这座意大利式的花园是女王的丈夫参与设计的,园内栽有女王最喜欢的樱草花。

今天的怀特岛是美丽的宁静的也是祥和的。应该说,怀特岛是洋溢着诗意的岛。被英国皇室封为“桂冠诗人”的阿尔弗雷德•丁尼生(Alfred Tennyson),出生在英国东海岸的一个乡村牧师之家,性格腼腆内向,从小爱诗。他于1850年被英国王室封为“桂冠诗人”,是继华兹华斯之后当了40余年桂冠诗人的人。他结婚安家后,就选择了怀特岛作为自己的住所。怀特岛激发了他的诗情,怀特岛编织了他的桂冠。

然而怀特岛不全是恬静的美好的,怀特岛却也历尽人间沧桑。怀特岛并非净地,岛上洒满了斑斑血迹和怨恨。很早以前,岛上就有人类居住,目前仍存有遗迹,青铜器时代似乎是史前居民最多的时期。然而,怀特岛终于未能避免被征服的命运,公元43年韦斯巴芗(Vespasian)兼并了这座岛屿;公元661年被又韦塞克斯(Wessex)所并吞,而後又归属于萨西克斯(Sussex)国王;公元998年怀特岛成为丹麦强盗的大本营;公元1377年法国人劫掠并毁坏了纽波特,使该城在以後两年中无人居住。英国内战时期,被克伦威尔率领的议会军队打败的查理一世就被监禁在该岛纽波特附近的卡里斯布鲁克城堡(Carisbrooke Castle)。正因为怀特岛既有美丽又有创伤,所以才具有吸引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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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到游轮的最上面一层,风很大,也有点凉,然而视野开阔,令人心舒神畅。阳光明媚,海面上波光粼粼,闪金泛银。船向东南方向行驶,大约三十分钟后,眼前出现了我在英格兰地区第一次看到的景象,那就是在西南面的半岛上有许多烟囱在冒烟。半岛傍边停泊着像一艘大船模样的建筑物,看上去这大船就是一座工厂。原来英国人把工厂建在海边的岛上了,怪不得在英格兰的其它地方从未看见过烟囱在冒烟的工厂。继续行驶了约四十分钟,游轮开始向右转弯,随着游轮的转弯,一个大岛即时来到了眼前。随着游轮的临近,岛上的景物逐渐明晰起来,船帆林立,屋宇层叠,海鸥翻飞。从海边到小山的顶上,色彩缤纷,红的白的绿的相间相补,构成了一幅优美的画图。使人震惊,使人恬静,使人震惊的是其魅力,使人恬静的是其精致。游轮在考斯港停泊,我们也就驾车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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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去的第一站自然是卡里斯布鲁克城堡(Carisbrooke Castle)。我们的车一直向南驶,纽波特镇很顺利地到达了,然而找城堡却费周折。镇里的路很不规则,也很狭窄,车子很容易错过应该转弯的地方。有一回,我们的车进了一条死胡同,掉头很困难,所好岚东的驾车技术不错,才在很逼仄的地方掉过头来。这地方毕竟不大,终究能够找到。古堡建在一座小山包的头顶上,那是12世纪的古老建筑。这座古老的城堡因为在1647至1648年关押过查理一世而闻名。据说查理一世曾试图逃走,但由于身体太胖没能钻出铁栅栏而未能如愿。人们无不发问,要是他能瘦点儿,或者有如孙悟空的本事,那么英国的历史该怎样写呢?当然历史是不能假设的,事实就是历史,查理一世毕竟已经被杀了。但历史未必就是真实的,因为历史是为胜利者书写的,或者干脆就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查理一世的被监禁以及一年后的被杀,这是一种必然,自有其道理,然而这种必然却往往寓于偶然之中。查理一世被杀以后,这座城堡就寂寞了。

寂寞了三百多年以后,城堡居然活跃起来了,世事无常,变化是必然的。1898年8月11日那天,维多利亚女王最小的女儿比阿特丽斯公主(Princess Beatrice)对外开放了卡里斯布鲁克城堡,在城堡内设博物馆,展示有关查理一世监禁期间的私人遗物、文献、照片、印刷刊物以及英格兰内战期间的部队装备等物,以供游人参观。从此,来岛上参观城堡的游人络绎不绝。查理一世居然为此地留下了商机,这是他本人没有去想的事情,后来终于被比阿特丽斯公主想到了。据说这位公主曾在这座城堡里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看来她也是喜欢这岛这城堡的。

古堡保存得很好。古堡的外围依然有一条深深的壕沟。跨过壕沟上的桥,走过一条不算太短的通道,就可看到一座门房(Gathause)。门房的外形比较美观,其内部结构也很实用。两边竖着两个圆柱,两个圆柱由方体形建筑连着。圆柱和方体是相通的,人可以从底楼直上最高处。其实这里是部署警卫力量的炮楼,内中仍有炮放着。每一层都有瞭望孔和可以对外射击的孔。现在在方体部分陈列着古代骑士的服饰、武器以及用具。游客可以穿戴古代骑士的时装,手持骑士的剑戟拍照留念,小蓉和岚东就这样尝试了,很是神气。

走过门房,还要过一道门才能进入院子。入门以后向右手面走,第一排房子是指导室,可以先坐在里面看电影。再过去的一栋房子是尼古拉礼拜堂(Chapel of St Nicholas),现在成了纪念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阵亡的怀特岛人的场所。走过礼拜堂是一个四方的草坪。

入门以后向左手面走,就可以到最主要的场所卡里斯布鲁克城堡博物馆(Carisbrooke Castle museum)。里面陈列着查理一世被囚禁期间用过的物件,其中的一个房间里,展示着他睡过的床,据说是原样的。这床与别的床相比没有什么特别,看不到这床上曾经留下来的哀怨和愤恨。当然,查理一世当时愤怒之态是应该可以从这房间里感受到的,尤其是你发挥想象力的时候。房间的壁上安着羊头的标本,羊角长长的。英国是牧羊的国度,所以对羊具有特别的感情,乃至于崇拜,所以房间里安着羊角。当然,羊是很善良温顺的动物,善良温顺的结果就是容易被宰割,查理一世被囚禁就与羊易被宰割同义,这或许也是在墙上安放羊角的原因。

博物馆的后面就是水井屋(Wellhause),这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去处。水井很深,打水的绳索很长很粗,那是用驴子打水的。水井旁边竖着一个半径很大的轮子,把驴子赶到这个大轮子里,驴子就会向前走,驴子踩着轮子走动,轮子就转起来,轮子通过轴带动水井里系着水桶的绳索,轮子的转动把绳索卷起来,这样就把水桶提上来了。可怜的驴子,费那么多劲走动,却始终停留在同一处,一步也没有前进。不过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把水打上来了。其实,就是最聪明的人类,其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在做着不能使自己进步而有益于他人的事。可见驴子的精神还是值得提倡的。

院子的后端还有一座养驴的场所。驴子是这个城堡里的一个看点之一,他帮助人赚钱,人理当好好地养着它们。

城堡的围墙很高,也很厚,城墙上有好几个可以对外射击的缺口,南边有一个炮台。我们在墙头绕着城墙走了一周。在城墙上看周围的景致,真是赏心悦目。一边是起伏的山包,鹅黄的草地,墨绿的树丛,远映者蓝天白云。在阳光的照耀下,眼前呈现出明暗对比,层次分明,美丽无比的美景。一边是鳞次栉比的红墙碧瓦掩映在绿树之中,从山谷向山坡延伸,山坡上方又是碧绿的一片。我想象不出,住在这里的人还有什么烦恼,怪不得诗人和女王都要选择这里过自己的私生活。然而转念一想,又不尽然,查理一世住在这里的时候就不可能没有烦恼了,可见到底有没有烦恼还是决定于人而不完全决定于外部世界的。

吃中饭的时间早已过了,我们也就离开了这座古城堡,到镇里找饭店吃饭,找了好几家都不合适,最后总算找了一家麦当劳店,我们美美地吃了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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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饭后,我们就去尼德拉斯古炮台(The Needles Old Battery)尼德拉斯古炮台在岛的最西端,也就是在菱形的西边这个角顶上。这是一个令人惊心动魄的地方。海岛的一个角延伸到大海里,三面被浩瀚的大海包围,停车场就在斜坡上,人坐在车里提心吊胆的,唯恐连人带车坠入海中,所好这里有一个小小坡谷,给了人一点点安全感。我们下车之后,首先下到一个小海湾里,这里有沙滩,有出海游的游船,我们没有上游船,只是在海滩上静静地观赏大海和在大海上空翱翔的海鸥。海滩背后就是绝壁,左前方海面上浮出几峰白色的骆驼,那是海岛被海水冲击后留下来的剩余山体,其实就是白堊石的石峰。怀特岛是白堊地层构成的,所以浮在海面上没有被海水完全击毁的部分遗体是白色的。在最外边的白驼峰旁边竖立着圆柱形的灯塔。在驼峰正对的高崖上则建有瞭望台。在小海湾的海滩上看过去,前面就是一幅海天相连,驼队跨海的画面,我想这应该成为怀特岛的地标。

从小海湾上来,我们登上立在谷地的望海台观看海景,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令人兴奋的景致。观海台旁边立着不很高的关于航海的纪念碑石,上面刻着对航海事业做出贡献的人和事。我记得排在第一位的就是中国的指南针,这真令我兴奋了一会儿。只可惜下面就再也没有出现中国的名字了,但是我相信,如果今后再竖这样的纪念碑石,绝对不会没有中国的名字。

到了尼德拉斯就不应该不去山崖顶上看看。我们就步行上山顶,一上山顶,眼前的气象完全不同。山顶上有冷战时期留下来的炮台等军事设施,现在都已经荒废毁坏了。人站在山顶上,三面被海水包围,远远看去,海天相接,你就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无能,要是刮起一阵飓风你就会毫无抵抗能力地被卷入大海之中。即使不被风卷走,要是一不小心失足一滚,那也只能身不由己地作一番大海鱼腹之游。那天没有飓风,但山顶上的风还是比较大的,站在山顶上或者在山顶上行走是不得不十分小心的。然而,海面上却是非常平静的。海面的尽头有一道白线,近处海面上有一道折缝,在白线和折缝之间,海面呈现的是泛着白光的蓝色。海面虽然是平静的,但这种平静有点使人心惊,那是一种存有神妙莫测的秘密的平静。近岸边,海水冲击着山崖,但冲击的力度不是很大,只激起小小的浪花,然而在人的感觉中,脚下的山坡在震动。人啊人,对未知的庞大总是存有畏惧。人该不该存有这种畏惧呢?要是没有这畏惧,那就会忘乎所以,为所欲为,那肯定是毁灭的自身原因。我想对大自然神奇力量的畏惧是需要的。然而如果过分畏惧了,那就会望而却步,不敢进取,不敢探索,那同样会自己毁灭自己,可见人是不能有太多的畏惧的。是也非也,多也少也,那就让各人自己去把握其中的度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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