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晓红,你在哪里/1
蔡晓红走的那天夜里,正好轮到王天宇值夜班,那天晚上八点多天空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因为是大年初三,镇政府空荡荡的院子里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就是四周零零星星孩子们放鞭炮的声音,那种声音在雨夜里好像格外清晰,开始好像是雪,就是那种细碎的若有若无的雪,不一会就变成了雨,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不一会就湿漉漉的。本来镇政府值班是两个人,民政所老王的家在城里,下午来到镇里给了王天宇一盒软中华,一瓶五粮液,王天宇知道老王是让自己一个人值班,虽然在规章制度上是明令禁止的,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大过年的,谁不想和家人在一起乐呵乐呵,王天宇的家在镇政府十里外的大王庄,骑电车也就是十分钟。王天宇从家里带来了一包卤肉,一包花生米,然后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一边看电视,一边喝酒,外面是越来越大的雨声,这样的天气喝酒是最好的消磨时间的方式。这期间,远在市区的刘副镇长打电话问了值班的情况,叮嘱他不能麻痹大意,王天宇唯唯诺诺的说,放心吧,警惕着哩,一瓶酒喝了一半的时候,王天宇有点醉眼朦胧了,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酒量会减少很多,王天宇平常的酒量在镇政府里是公认的公斤不倒,平常镇政府有应酬的地方,总是王天宇出面摆平,因此尽管王天宇只是一个副股级的干部,总是跟在镇领导的后面。
王天宇的酒量来自于祖传,他的父亲做了一辈子的大队书记,喝的酒几汽车也拉不完,到了晚年,从大队书记的位子上退下来,可能心里不平衡,酒喝的越来越厉害,大清早起来对着酒瓶子咕咚咕咚就是半斤,别人下地拔草,都是带水,七八月那么热的天, 他父亲水壶里是满当当的一壶酒,有一次喝醉了,在玉米地里的水塘的草丛里睡了一夜,后来老是肝疼,去县医院一检查,肝癌晚期,父亲临死的一瞬间,两只深陷的眼窝睁的老大,母亲用酒往他干枯的嘴唇上一点,他的嘴唇吧嗒吧嗒,不一会就过去了。王天宇兄弟两个,他是老大,弟弟小时候因为打预防针脑子打坏了,一天书也没有念过,每天就知道吃,尤其是爱吃肥肉,一大碗肥肉他吧嗒吧嗒就吃完了,所以胖的像个猪,二十六七的年纪,还是小孩子的智商,自然没有女人肯嫁给他,父亲临死的时候,拉着王天宇的手说,你一定照顾好你弟弟。王天宇初中毕业那年,父亲让他去吉林当兵,三年后又通过关系让他进了乡政府,从最低的办事员干起,到父亲退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是司法所的所长了,那时候王天宇已经到而立之年了。王天宇长得个子低,人又黑,或许是喝酒的缘故,二十来岁就开始秃顶,有一次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媳妇来他这里打官司,竟然口口声声叔长叔短的,喊得他对着镜子伤心了一夜,俗语说,儿子随娘,可是王天宇一点也不随娘,因为娘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俊俏,当年父亲就是利用自己是民兵营长的权利强奸了娘,娘才嫁给了自己的父亲,在那个年代,权利意味着可以吃饱饭,可以不下地干活,可以享受许许多多村民享受不到的好处,王天宇的父亲五短身材,八字眉,小眼睛,脸上还长着星星点点的麻子,如果不是大队干部,娶媳妇就是梦,更不用说娶娘这样俊俏的女人了,王天宇活脱脱一个父亲的影子,五短身材,八字眉,秃顶头,唯一不同的是没有麻子,当年当兵如果不是走后门,他的身高就成问题。而他的弟弟倒是和娘挺像,一米八零的个子,白亮亮的脸蛋,就是胖点而已。王天宇的父亲在大队书记位子上的时候,说媒的人很多,其中也有王天宇动心的,只是那时候王天宇野心勃勃,后来王天宇去了镇上,也有说媒的,不过不是王天宇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王天宇,婚姻有时候就像是赶集,说过去就过去了,这几年,给王天宇介绍的女人,不是寡妇就是长得不好看的老女人,不管怎样,王天宇是一个国家干部,而且那些女人好像对他的职位并不感兴趣,只是问有车没有,在县城有房没有,有没有存款,王天宇后来就对婚姻冷淡了。
蔡晓红在镇子的西边,靠近二中的附近开了一个美容店,有一次因为给人家做面膜,做坏了脸,两个人因为赔偿问题打官司打到了他这里,蔡晓红属于那种风姿绰约小巧玲珑的女人,弯弯的柳叶眉下有一双望穿秋水的眼睛,尤其是皮肤,好像是凝脂一样洁白如玉吹弹可破,那一次王天宇想方设法帮助蔡晓红摆平了这件事,出于感激,蔡晓红给了王天宇一张美容卡,说一年可以去店里免费做几次皮肤护理,王天宇当然不会对免费做皮肤护理感兴趣,在农村去美容店的都是喜欢显摆的女人,男人去的是理发店,刮脸,剪头。那件事后他们彼此留了电话,王天宇回家每次经过蔡晓红的店门口,看见里面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和躺椅上做美容的顾客,还有影影绰绰的蔡晓红阿娜多姿忙碌的背影,心里总是有一种想走进去的欲望,只不过一次也没有,后来他多方打听蔡晓红的背景,才知道蔡晓红的家在离他们几十里外的老窝,目前未婚,年龄25岁,以前好像在广州美容店打工,来他们这个镇子开美容店,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至于为什么不在城市开美容店,后来蔡晓红告诉他的理由是城市美容店太多,客源少,房租贵。蔡晓红姐妹四个,在当地人称四朵金花,蔡晓红是老大,父亲常年体弱多病,家里一年四季都是一种病恹恹的中药味,三个妹妹,一个嫁到了长沙,另外两个还在读书,早几年为了要一个男孩子,计划生育没少罚钱,本来就生活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蔡晓红小学毕业后就不上学了,在家里她是老大,父母也把她当成一家人的希望,一开始在附近的食品厂上班,那时候一个月就是二三百块钱,蔡晓红有时候一瓶水都舍不得买,每个月发了工资就欢天喜地的交给父亲,看着父亲拿着钱那种开心的样子,蔡晓红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蔡晓红一年四季都舍不得添衣服,许多衣服都是一个厂子的姐妹们给她的,就这蔡晓红穿几天后又给了妹妹,蔡晓红十七岁那年和一个远房表姐去了广州,一开始在制衣厂上班,后来跟着表姐去了美容店,那时候蔡晓红有一种非常崇高的使命感,想方设法多挣钱,改变自己的父母站不到人前的屈辱,供养妹妹们读书,考上大学,自己不管受多大的委屈,吃多大的苦也值得。蔡晓红的二妹读书到初中毕业,也不想读了,要和姐姐一起分担家庭的担子,蔡晓红劝不过妹妹,就同意妹妹来到了广州,先是在假日酒店上班,后来认识了一个经常来酒店的客人,湖南一家大企业的住广州业务主管,后来就嫁给了这个年长妹妹二十岁的中年男人,尽管蔡晓红不同意,可是妹妹说,姐姐,靠我们这样打工,还不够父亲的吃药打针,两个妹妹今年都考上了大学,我们委屈一点,就是为了父母妹妹们生活的幸福一点,那个男人是二婚,前妻有病死了,撇下一个十岁的小女孩,那个男人给了父母一笔钱,加上蔡晓红这几年省吃俭用的积蓄,家里盖起了花园洋房式的新居,那个一到上级检查就遮起来,漏风漏雨的破瓦房终于拆掉了,看着父母在新居里那种幸福的流泪的样子,姐妹两个感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自豪感。后来蔡晓红就回到了老家,至于她为什么回来,在广州到底做什么的,村里人莫衷一是,当然也有许多风言风语,后来蔡晓红就在王天宇的镇子开了一家美容店。
有一天,王天宇正在开会,意外的收到了蔡晓红的一个短信:王哥,今天是我的生日,在这里,我没有一个亲人,你能陪我一起过我26岁的生日吗。那一天,镇长在主席台上激情澎湃的讲话,王天宇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脑子里飘来飘去的都是蔡晓红那秀丽的脸蛋,妩媚的眼睛,甚至王天宇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一样,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有时候人的运气来了,什么也挡不住,那一晚,他们在蔡晓红散发着芬芳的化妆品味道的美容店,两个人喝了二斤白酒,在一片生日快乐的音乐里,蔡晓红说,王哥,我一直想找机会报答哥哥的帮助,给你美容卡你也没有来一次,今晚让我给你做一次美容吧,王天宇躺在柔软温馨的按摩床上,蔡晓红那嘴里吹气如兰的气息,那柔若无骨的手指在脸上合着按摩液的柔滑轻轻的滑动,蔡晓红好像没有穿胸衣,那凸起的乳啼,附身的时候露出来的大半个白皙丰满的乳房晃晃悠悠,王天宇不由自主的搂住了蔡晓红柔若无骨的腰。。。。。那一晚,王天宇结束了自己30年的处男之身,那一晚王天宇知道了什么叫欲仙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