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柯四先生

柯四先生单名一个柬字，是云南昭通民间口碑的俏才。“俏”即俏皮、讥俏的意思，当地俗语念“雀”，释义也仅局限于尖酸刻薄的方面。柯四先生为清末秀才，也有人传言中过举子，举子而不得官做，就象鸡鸭鱼肉放臭了不得烹饪上桌，除可惜外也觉不大可信。我实在不愿去干那种捕风捉影的事，因此对先生的生平琐事也就仅知个大概，相信其事迹还未必写得进历史，即便如此，考证的事也该由史学家去做，我又何必操这份心呢？

关于柯四先生的传言三天五夜不能有个概述，似乎被他愚弄过的人包括了各种阶层，从县令到挖煤工，老少妇孺几近童叟皆欺，甚至连他老婆暗下为公公做了条裤子，也要把玩笑开到爹的头上。后来社会恐将这位具有反叛精神的活跃人物贬得太低，又虚构出告倒一任县官的故事，我看是形成文字的机智人物都差不多，偶尔弄错姓名其事迹也不会有多大出入。

柯四先生的悲悯还在于生错了时间地点，晚生几十年赶上辛亥革命，这样的人物还不冲锋陷阵，誓将马革裹尸还？若有命降生在口岸都市，其一频一笑或许是一面旗帜。无论怎样，见过些大市面其聪睿机敏之中绝对不带庸俗。

柯四先生被家乡困住了，没有广阔的天地去做一番有益于人类的事，索性成天东游西荡，喝点开口酒，混支伸手烟，写张“柯四先生来得早”的纸条贴在后襟上佯装满街的人都很熟识。还听说先生赖某少女偷吃桔子混了一回亲嘴，又潜心构思双手各捧一块豆腐窄路上遇见女人时故意弄下外裤，恳请帮忙系上之际又赚了一回拥抱，此后的风闻就更加绘声绘色了。呜乎，自命不凡，心比天高但命运尚且还不如纸薄，最终仅能在潦倒之中发发牢骚，有点闲情尚且又招蜂引蝶的，恐怕就是最末一流文人墨客的悲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