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印如落叶纷飞

脚印如落叶纷飞

所乙 2010-5-5

地点：不到长3米，不到宽1.2米，高30厘米的讲台。

那方结实的水泥块，层层叠叠不厌其烦地堆积了不知多少人的多少层的脚印。每一个脚印如同一片落叶，被后来人踩在下面，并且又无意踢飞。结果，落叶纷飞，一地虚无。

它绝不压缩，绝不存盘，它任由落叶被无情碾碎。

它是舞台是秀场，各种舞鞋纷至沓来，软硬兼施。(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可是，那方水泥顽强抵御，于是，各色脚印都一败涂地，如落叶飘飞，无迹可寻。

践踏的是具体， 堆积的是抽象。

演员急急转场，从这个教室转战那个教室。

脚印们来不及沉淀，来不及凝固，就被急急踢飞，飘落台下。

粉笔灰时时散落如同雪上加霜，本可以安慰演出 的疲惫，但经不起来回的碾压，满眼模糊粉碎，一地零散忧伤。

黑板不断变化，讲桌不断更新。

讲台却泰然自若，是一方灰色的画布。灰色的脚印，踩在灰色的画布，勾画不出轮廓色彩与厚度。

无论你是激动的，愤怒的，镇定的，惊慌的脚印，都来不及抬头，来不及叹息，就已经被踩在脚下，无形无色。

冰冷的，坚硬的，又是亲切的讲台，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吞噬着层层脚印。

讲台表面的光滑，是脚印唱响的声音，

粉笔灰淹没的灰暗，有时也会被聪明的可爱的优秀的着色。

有时，

拖着长长疲倦尾痕的脚印，从讲台这边滑到那边。

于是，讲台上写满凌乱的文章，情绪压抑，主题不明。

讲台边缘有讲课得意忘形时掉落的脚印，学生们轻轻地惊叹悄悄地窃笑是一缕微风，吹得那些尴尬的脚印四处飘飞。

其实，我们是树，

这方坚硬冰冷的水泥块是树的土壤，无形的根系无限延伸，我们无法迁移。一年四季，脚印更迭，落叶纷纷。

有时也散步的小路，来回不停地印制自己的脚印，碾碎别人的，踢碎自己的，一层层的堆积，看不见摸不着。

好莱坞明星大道手印不可复制，我们的讲台天天刷新。

谁的落叶都无法堆积成诗都无法铺排成文

我们试图渲染成水墨山水，可是后来人肆意泼墨，画面模糊破碎，我们心情也如秋叶，纷纷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