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社会生活中的悖论”（六）——马占福悖论

闲话“社会生活中的悖论”（六）——马占福悖论

陈宣章

五、马占福悖论

世界上最讲究吃的是国人。自古以來中国菜肴就十分讲究“美食”、“珍罕”、“豪华”。满汉全席上菜108种，菜式有咸有甜，有荤有素，用料精细，山珍海味无所不包，分三天吃完，乃“中华菜系文化的瑰宝”。

中餐还有一种特点：越是特殊食材或罕见做法越受老饕追捧。厨师们更是发挥想象力，创造一道道骇人听闻的“美味”，有流传至今的“中国十大禁菜”：1.醉虾：活虾放入酒中，吃食时虾是活（醉了）的，即尝虾的鲜香，又尝酒的洌香，一举两得。2.风干鸡：大师以极快速度拔毛、取内脏、鸡腹填调料、鸡腹缝合挂于通风处。此时，鸡是活的，未放血杀死，如风铃一般在风雪中“咕咕”直叫，奇景“蔚为壮观”。3.龙须凤爪：龙须是活鲤鱼的鱼須，凤爪是活鸡掌下正中的一块精肉。吃这道菜时，后堂院中必有一群瘸兩足的鸡，池中必有一群食不知味的鲤鱼，可怜芸芸众生。4.烤鸭掌：活鸭放在涂着调料的加热铁板上，鸭掌烧好了切下装盘，此时，鸭是活的。5.铁板甲鱼：活甲鱼放在有调料的凉汤中慢火煨，水温升高后，甲鱼因热而喝汤，调料自然进入甲鱼体内。汤温很高时，甲鱼痛苦翻滚。甲鱼熟时，因喝下的汤使甲鱼肉鲜美无比，而食客还享受观赏慢慢折磨甲鱼的乐趣，兴奋异常。6.浇驴肉：活驴固定好，食用者指定要吃某个部分肉，厨师就剥下该处驴皮，露出鲜肉，用木勺舀煮沸的老汤浇那块肉，等浇得肉熟了再割下來装盘上桌。7.三吱儿：刚出生的活乳鼠装盘，食者筷子夹时乳鼠“吱儿”一叫；沾调料时乳鼠“吱儿”一叫；放入口中食用时乳鼠“吱儿”一叫。食者需无比的勇气和饕餮动力，不可怕；可怕的是发明这道菜和起名者的残忍。8.食活猴脑：方桌挖洞正好容猴头伸出，用金属箍箍緊，食者用小锤敲开头盖骨，用汤匙挖活猴脑食用，桌下垂死猴子阵阵惨叫。9.脆鹅肠：将肥美活鹅沿肛門划圈割开，把食指插入鹅肛，然后旋转，用力拔出鹅肠。这是最新鲜的鹅肠，但活鹅痛苦万分。10.炭烤乳羊：将临盆母羊投入炭火烧烤，烤熟后破腹取出乳羊食用，据说皮酥肉嫩，味道鲜美。

现今还有三道骇人听闻的“美味”：1.龙虾刺身（冷菜）：龙虾刚被活生生地剥去壳，肉被削成片，眼珠子还滴溜溜转，长须颤动。2.松鼠桂鱼（苏州名菜）：鱼儿被剐、被切、被油炸，端上桌还务必活着，嘴巴翕动。3.生梨（离）死鳖（别）（河北名菜）：活甲鱼进蒸笼，只留一个小孔，外放一碟香油之类的调料。甲鱼受热不过，就伸出头来喝一口香油。甲鱼蒸熟，香油也浸进五脏六腑，再把梨切成瓣放在周围，就是生梨（离）死鳖（别）。(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国人中，最残忍的是广东人，什么都吃：“天上有翅膀的除了飞机不吃，地下带腿的除了桌椅不吃，其余通吃。”“广东人能吃、爱吃、会吃！”故有“食在广东”的雅号。前面说的三吱儿、食活猴脑就是广东名菜；还有广式烧乳猪也非常残忍，连小猪被烧的痛苦表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广东人婚宴上必不可少的一道菜。

为什么广东成为海上丝绸之路的发源地、近代革命的策源地、改革开放的前沿地？1.特殊地理位置：对外水路交通发达，与外国交往频繁。清朝外贸归口广州十三行一口通商，其余地方禁海几十公里。广州是唯一对外通商的口岸，而香港作为殖民地在客观上拓宽了部分清廷大员的视野。而且广东山高皇帝远，不像中原那些中心地带守备森严，自然容易举事。2.广东人地域观念强烈，有排斥外地人的倾向。3.历史文化背景：被开放较早，接受近现代化思想早。广东人侨居国外或在外从事经商和垦植业的华侨华人众多，全世界目前5000多万华人华侨中，广东籍约占70%，对中学西传和西学东渐都起了无法替代的作用。另外，独特的岭南文化造就了整个族群有不同于中、北部居民的思想与精神状态。4.经济上：清末民初，广东的工商业发展迅速，广东较早产生官僚买办，他们的利益与京师上国出现分歧，迫使他们进一步要求改变现状。5.广东人敢于冒险、敢为人先。毛泽东指出，“近代中国向西方寻求救国真理的四位先进人物洪秀全、康有为、严复和孙中山，除严复为福建人外，其余三人均为广东人。”所以，太平天国在广西金田起事；两次鸦片战争发生于广东；广东是辛亥革命策源地；广州是北伐战争根据地……连林*也想在广州另立中央。

改革开放第一个特区选在广东深圳，除了离香港近以外，广东人敢于冒险、敢为人先也是一个原因。当时，国人都是“中央叫干啥就干啥”，广东人却敢提出：“凡是中央没有禁止的都可以干”。那个总经理唯一的一次自我批评：“浦东特区搞晚了。”问题是上海人历来胆小怕事，不敢越雷池半步，没有红头文件绝不会前进半步。

说起人类残酷吃动物，其实也没有啥。野蛮时代中，人吃人很常见，连《鲁宾孙漂流记》时代还有。古时候荒年有“易子而食”；易牙蒸了他儿子，给齐桓公吃；《三国演义》中，猎户刘安杀妻，用妻子肉招待刘备；《水浒》中，孙二娘的人肉馒头店；国人对仇人的态度，便说不但该杀，还当“食肉寝皮”。鲁迅：“古来时常吃人，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国人历来以四大发明自豪。国人还发明了世界上最残酷的刑法：1.“凌迟”（千刀万剐）：袁崇焕就是被崇祯皇帝凌迟处死的，刽子手每割下一块肉，就朝人群中一掷，北京市民争抢吃掉。凌迟要剐三千刀，一般要剐一天。第一刀总是从头皮开割，把头皮耷拉下来遮住眼睛，因为刽子手不敢正视死者眼睛。如家属贿赂了刽子手，他悄悄地在犯人胸口捅上一刀，后来他边喝酒边剐都是表演了。如不送钱，那就有的苦受了。刘瑾被剐了两天，晚上拉回监狱还喝了一碗稀饭。1907年7月7日晨，安庆抚院东辕门外刑场，“安庆起义”领导人徐锡麟被凌迟处死，睾丸被砸烂，还遭剖腹挖心，心肝被士兵所吃，当时称为“吃烈士”。2.五马分尸：中国古代酷刑，又称“五车裂”，用五匹马或牛拉，扯裂活人的头和四肢。3.剥人皮：张献忠在四川剥人皮。如果人皮未剥完而被剥皮者断了气，就剥剥皮者的皮。发指！4.腰斩：雍正年间，姓俞官员去武汉监考，因泄露考题，被判处腰斩。咔嚓一刀下去，身子分成两截，人还活着。他蘸着自己的鲜血在地上连写了“惨惨惨惨惨惨惨”七个大字。雍正帝闻报也恻然不忍，才下令从此废除腰斩，而凌迟一直延续到晚清。5.活剖挖心：1870年，张汶祥为朋友报仇，刺死发迹后霸占当年朋友妻子、并设计害死朋友的两江总督马新贻，张汶祥受剖挖心脏之刑。6.炮烙：殷纣王所造刑具。用炭火烧热铜柱（格），令人爬行柱上，即坠炭上烧死。7.请君入瓮：取大瓮，以炭四面炙之，令囚人处之其中。清代著名法学家沈家本《历代刑法考》详考历代刑法8.奴隶制五刑是指墨、劓（音易）、刖（音月）、宫、大辟。封建制五刑指笞、杖、徒、流、死。所以有人说“中国文化有相当残忍的一面”。

国人有短视症。例如：一棵成材的大树要一百年，而伐一棵树仅一分钟。现今国人浪费纸张非常严重。除了见缝插针的巨量小广告，正规报纸也是广告连篇，所有正规报纸的电子版都是假的。国人一方面极端敬畏大自然，旱了求雨，涝了求晴，一方面又对自己身边的这片大自然痛下杀手。要不怎么会“十面霾伏”害人？

原北京军区空军**部主任刘亚洲说：“前不久我去甘肃，看见过这样的事：农民放羊，羊居然都穿着棉袄。为什么？因为土地干涸，无水，羊儿太渴，竟会趴在同伴身上去咬，咬破后吮吸鲜血，解渴。所以才给它们穿上棉袄。我大惊。羊儿都变成这副模样，它还是羊吗？是什么把羊儿变成了狼？变得残暴？是严峻的自然环境。是什么把大自然由美女变成丑妇？变得残破？是人。是我们。”

老山作战时，刘亚苏团（刘亚洲的弟弟。战斗英雄徐良就是此团的）有个回族战士马占福，家里很苦，仅一个老母亲。马占福参军后很惦念母亲，常把部队的食物省下来，攒起来，要带给母亲，每次餐都省一点，吃不饱。大家都笑话他。那拉口子战斗前，部队要拉上去，战士们开始写遗书。马占福不会写字，对录音机给母亲留言。他在录音时一共喊了26声“娘”。他怕自己战死没有人为老人送终，部队开赴前线后也显得不是特别勇敢。部队把他当成落后战士，派人在战斗中看管他，还得到许可：马占福如临阵逃脱，就可不经请示执行军纪。战斗打响前一夜，部队悄悄潜伏到敌人眼皮子底下。晚上，敌人朝我军潜伏地域盲目打炮。一发炮弹正好在马占福身边爆炸。他身中几百个弹片，下身被切断了。他多痛啊！那不就近乎于腰斩吗？他不能马上死去，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他躺的地方全被血浸湿了。为不暴露目标，马占福把一颗手榴弹塞进嘴里死死咬住，坚不出声。直到死去，他一声没吭，也没动一下。这一幕都被趴在旁边的那个连队干部看在眼里。此干部恰恰是被支部分配看管马占福的。战后，部队把马占福遗体送去火化时，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手榴弹从他嘴里取出来，最后不得不动用手术刀。手榴弹取出后，大家都惊得目瞪口呆：钢铁的手榴弹上竟被马占福齐齐地咬出两排牙印！这个看起来孱弱的回民汉子体内蕴藏着多么坚强的力量啊！

部队派人把马占福的抚恤金和录音带送到家乡，但到处找不到他母亲。因为家乡遭灾，无法生活，他母亲外出乞讨了。后来两个干部几经寻找，才在青海省西宁市大街上找到马占福的母亲：正在要饭，衣衫褴褛，风吹白发飘零。两个干部目击此景，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那个看管马占福的连队干部说，他一辈子最大的悔恨就是把一个英勇的战士看成懦夫，甚至是坏人。这是最大的遗憾。他眼睛红红地说：“这种遗憾，永远弥补不了啦。”

这个刚强的、厮杀无数、见惯死亡与鲜血的前步兵团团长刘亚苏来到马占福坟前，点上烟，洒了酒，放下食物，说：“你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也落泪了。

《军事天地》《对越自卫战》有一个“黄继光式的战斗英雄”，35176部队4连战士马占福，青海省大通县人，回族，1984年1月入伍，1987年1月7日牺牲，荣立一等功。马占福家里有年老多病的父母亲，还有哥哥和年幼的弟妹，出征前他给父母和家人留下了遗书。他在敌人鼻子底下潜伏了28个小时后，根据指挥员的命令，如猛虎一样矫健冲上越军盘踞的310高地。激烈战斗最后，马占福丝毫没有犹豫，一下子扑上去，用胸部顶住爆破筒，堵在敌人的枪眼上。马占福喊班长的话还没有落音，爆破筒就响了，火力点被炸掉了，洞内五名越军全部毙命，强大的气浪把马占福冲下了山坡。马占福用自己花一样年轻的生命（20岁）铺平了胜利的道路。

我不知道两个马占福是否同一个人？我不知道网上刘亚苏团长说的和《对越自卫战》说的，哪一个正确？但是，“马占福是懦夫、坏人”肯定是佯谬的悖论。世界上有两种世界观：无产阶级世界观和资产阶级世界观。世界上有两种人生观：“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世界上有两种幸福观：为解放全人类作贡献和贪图一己私利享受。马占福是英勇的战士，他心中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只想着别人：即使他想着家中仅有的老母亲，也没有错。在战场上，马占福只想着战友的安全，只想着祖国的尊严。

刘亚洲说得好：“我们的思想资源不可谓不丰富，但要看我们怎么保护，怎么开发，怎么利用？教育思想十分要紧。教育是长江源头的事。下游不发大水，上游的树照样砍。北京只要还能看到蓝天，就不会下决心治理污染。人类的惰性总是如此，非要到已经成灾害了，才警醒。思想资源丧失所带来的灾害，将超过所有的灾害。”

我们的思想资源是什么？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学习雷锋”已经半个世纪多了，我们的集体主义、爱国主义、无产阶级国际主义还剩下多少？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唯物主义者并不一般地反对功利主义，但是反对封建阶级的、资产阶级的、小资产阶级的功利主义，反对那种口头上反对功利主义、实际上抱着最自私最短视的功利主义的伪善者。世界上没有什么超功利主义，在阶级社会里，不是这一阶级的功利主义，就是那一阶级的功利主义。我们是无产阶级的革命的功利主义者，我们是以占全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最广大群众的目前利益和将来利益的统一为出发点的，所以我们是以最广和最远为目标的革命的功利主义者，而不是只看到局部和目前的狭隘的功利主义者。”

在抛弃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信仰的社会，不发生官员腐败、社会乱象是不可能的。在拜金主义泛滥、人人只为自己的社会，不发生卖国求荣、众叛亲离是不可能的。如今，为了房产而父子反目、夫妻隔阂、兄弟争斗；为了金钱而违法乱纪、铤而走险、胆大包天……

马占福“心中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只想着别人”。这是非常不容易的。那些白天高唱廉洁反腐，晚上满心铜臭腐朽的人们，应该从“马占福悖论”中深刻反省了。2013.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