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玉(五)

11-23 作者:一摄氏度

五、风萧萧兮漠茫茫

钟声沧远而嘹亮,震得这沙丘也是簌簌作响,这声音仿佛来自远古的鸿蒙之中,带着浓重的苍凉和沉沉的倦意。就这么荡开街头巷尾的帷幕,直透进高空之中那旋转的风里。

而单宇却是昏昏沉沉的睡在那楼阁之上,听着这钟声在耳边响起,似乎觉得这是个什么信号,却又怎么都记不得了。

单宇回到了那旧时与父亲一同往返东西的日子,这日他们却是碰上了一伙强盗,这些人凶神恶煞,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却是专干这恃强凌弱的勾当,单宇却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父亲示意他不要乱动,这些人可不会跟你开条件,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只是跪下的慢了一点,单宇便挨了一记狠狠的耳光。

“喂,醒醒啦,才喝了这么点居然就成这样了。”却是灵羽的声音,待单宇刚刚睁开沉重的双眼,就看到灵羽的巴掌已然甩了过来,急忙抬手格挡,原来刚才梦中的那记耳光是这家伙干的,想来单宇就好气。

“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单宇难以掩藏语气之中的怒意。(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别这么小气嘛,我这不是看你怎么叫都不醒吗,事情紧急,我也是没有办法,难道你忘了这钟声是国王召见的信号了?”灵羽却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看得单宇哭笑不得。真想在这张脸上印上他的五个手指印。

单宇没好气,直是朝楼梯下去了。

灵羽不见怪,依旧笑如春风,走时顺手捎上了桌上的古卷,收于袖中。

楼下果有一人在等候,依旧是军官模样,盔甲齐身,腰配弯刀,领二人前行。

单宇却是不想跟笑嘻嘻的灵羽搭话。

“怎么,生气了?”灵羽却是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那里又有那晚他拾得的云子一般。

单宇朝前而去。

“你可想知道,那晚你走之后又发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似乎料到单宇会对这个有兴趣一般。

单宇看着他那永不褪色的笑容。

灵羽伸出那只手给单宇看,然后示意他侧耳过来,就好像是什么秘密一样。

单宇心下也颇为好奇,便侧耳过去。

“你可知道,如果我这一巴掌不打下去,你中的迷药能让你睡到明日此时,你我所饮之酒被人动了手脚。”

单宇心下惊疑,却想到方才他手掌上确有淡淡紫色粉尘。

单宇更是疑惑的看向灵羽,他却依旧春风得意,只是指了指前方领路之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看来此次寻药之行确实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单宇这才意识到此行处处都充满着意想不到的人和事。

为何在国师府邸不曾看到一个下人?是什么人在酒水之中做了手脚?什么时候?目的又何在?这次行动到底牵涉到几方势力?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团团疑云,仿佛漂浮于远天,却又离得如此之近。

二人最终又回到了那晚比试的宽广别院,而此时院中却只剩下了寥寥几人。

细看之下便有那云中卿与那红影娘正同灵羽微笑示意,流沙飞蜥却是同越沙狼在一起,那狂霸一方的凌天仇依旧青衣加身,而在他不远处同样立着一人,此人却是比凌天仇更为冷漠,身形也更为瘦削,隐没于那廊下阴影处,仿佛不喜这日光一般,灵羽说那人自称鬼影先生,使得一手鬼影秘剑,来去无踪,防不胜防。

亲王见单宇二人到来,便朗声道:“现人已齐至,能得几位相助,此次寻药必能马到成功,诸位且随本王入见国王,国王对此次出行尚另有事宜安排。”

众人随着亲王一路行去。

只穿过长长的一道回廊便至大殿之前,各处守备森严,实是威武雄壮之极。

入得大殿,国王早已候于殿中,见众人如见国之曙光,不由得起身相迎。

“众豪杰此次出手相助,乃是本王之福,天下百姓之福,本王却不知众位心有何愿,本王愿倾尽全力以报众豪杰。”

众人却是没有料到国王召见竟是为此事,一时都没了主意。

此时云中卿排众而出。

“国王多虑了,我等尽皆江湖之人,原本对权势钱财早以看的淡了,此次前来,实为天下苍生,并非有所图谋,只望国王能悉心治国,使百姓安居乐业便是国王所赐最大的恩泽。”

众人闻之尽皆点头。

“即是如此,本王也无需多言,王城存粮日紧,此次众位寻药而去,务必在一月内返还,我原意派国师与亲王助众位一行,但王城之内琐事甚烦,遂王爷将留守,国师与众位同行,另有三人为我之亲信二人,亲王副官一人,如此便有十二人之数,所需马匹物资,尽皆准备妥当,事态紧急,本王便在这大殿设宴,为众为践行。”

国王言罢,国师便领另三人自侧殿而入,其中亲王副官便是那日领单宇离去之人,想那另外两位便是国王钦点之人了。

众人却是依江湖礼数抱拳行过礼,便有侍女捧果盘酒盏而入,此时的这宴会虽有国王主持,却是显得寒酸,果盘之中尽皆干果,无一时鲜之物,这也难怪,连年的干旱让整个王国陷入了怎样的境地由此可见一斑。

众人也实无心享受这出行前的宴会,草草便结束了,行走江湖之人本出于繁文缛节之外,遂宴会过后便向国王辞行,这旅途便算是有了一个正式的开端。

塞外的风正刮的苍劲,但却阻挡不了眼前这一队人马急迫的心。

“快些走,眼看这风沙是停不了了,得找个地方避一避才好。大家跟紧点别掉队。”向导单宇牵着骆驼挥着手,他的声音刚刚发出便被卷进了茫茫的黄沙之中。

原本可以骑乘的骆驼背上现在也没有人了,大家纷纷握着缰绳,借着骆驼高大的身躯挡着漫天飞舞的黄沙,艰难的一步一步朝前而去,在这不见天日的一片昏黄之中也只能跟随走在最前面向导了。

众人在出行之前便已明确此次队伍的向导为单宇,而单宇也见到了两张羊皮古卷中的另外一张,只是这第二张却于现今局势毫无用处,那是一座城堡的结构图,根本就不是在穿越沙海阶段能够派上用场的,遂继续交由亲王副将保管。

灵羽曾说这地图也即阵图,想必要了解此阵,须得去其中心,这一出发,单宇便向众人说明,图中孤烟直上之地便是此次的目的所在,那孤烟最后遮天蔽日,定是那能影响全图的枢纽,只是不便多说罢了。

按如今大漠地势来看,那孤烟生于沙海深处一处古老的宫殿废墟之上,只是这去处早已被沙海吞噬,怕只留下断壁残垣了,就连单宇也只是在其周边区域涉足,那里实已早无人烟,剩下的恐怕只有夜半的鬼哭了。

穿行于沙海最为棘手的问题便是水,众人便决定先循着最为稳妥的路线到达离古城最近的水源,在那里稍作整顿后便向古城进发。

这已是出行的第二个黄昏,却是遇上了沙漠之上最为可怕的沙暴。

随着渐入这不毛之地,众人骑乘的马匹早已换成了骆驼,这脚力虽略显得慢了,但也只有它被冠以“沙漠之舟”的美称,在头驼的带领下半日便走了这三十里地,本来再进二三十里地便可到达整顿点,那时也时近戌时,正好休息一晚,次日继续进发,却是在这胡杨地带碰到了这狂猛无比的沙暴,单宇只得带着一众人等向着最近的土丘行去。

“此地胡杨林一片,那土丘必是不会随风迁移的,正好挡一挡这风势,骆驼还未惊走,须得快些安顿,大家跟我来。”说完单宇便拉这头驼朝那土丘而去,这骆驼一遇风沙便会原地蹲伏,任你如何拉扯都不肯挪动分毫的,所以单宇急着拉它到那土丘处,众人也是各自拽紧了缰绳,这几十步的距离此刻却难如登天,终于在这沙暴转厉之前走到了那土丘侧旁,众人吆喝着骆驼在背风一侧围成半圆蹲下,组成一道围墙,人便可在其中躲避这狂暴的飞沙。

眼前的胡杨果真是这世上奇景,在如此猛烈的沙暴之中,却不见这树枝有丝毫的动摇,枝枝如铁戟向天,你若是觉得这光秃秃的树干早已非活物,那你便错了,这遒劲的怪躯之中蕴藏着捍卫不死的意志,在这沙海之中也只有它能为这荒凉的的世界增添一抹生机,在这缺水的时节,它早已收起了华丽的裙摆,化身为亿万斗士直指苍天,它用不倒的身躯向世人述说着一段段传奇,缅怀这曾在它的荫蔽之下成就的一幕幕精彩。

关于胡杨有这样的传说,生而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腐。

这便是单宇选择在胡杨土丘下躲避沙暴的原因。

遮天蔽日的风沙在头顶肆无忌惮,此时已不再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正当众人准备安稳躲过风沙再做计议之时,却是听到队伍之中一声闷响,接着便有一抹黑影迅速从驼队边缘一掠而过。

“什么人?”却是从未开口的国王亲信之一,早已化身一阵旋风,追随那黑影而去。

而此时背后的土丘似乎也有所异动,国师当先而起,随后是亲王副官,而鬼影先生本就如鬼魅一般,此时更是不见踪影,流沙飞蜥却是同越沙狼一齐跃上了沙丘。

凌天仇自是闭目盘腿而坐,灵羽则拉着云中卿、红影娘同单宇在一旁悠闲自得。

“可能是风沙之中吹过的树干也说不定,看他们一个个大惊小怪的,来来,我这还有从王宫捎带的一袋好酒,可比随队而行的烧刀子好喝的紧,几位要不要尝尝。”灵羽却是从怀中掏出一只大大的酒袋,这家伙居然连王宫贡品都敢偷。

“这不是王宫里的贡品吗,你是怎么弄出来的?”单宇却是有些吃惊,他想到了那日面见国王时把手森严的大殿。

“啊,一袋酒而已,国王不会这么小气的,我随手就给带来了,想来这一路跋涉,定会遇到这困顿之时,我便是为此时而准备的,否则也太过无聊了。”灵羽却是依旧散漫,这王宫之物对他而言好似予取予求一般。

且说那国王亲遣之人名唤耶律齐,跟随那抹身影追至这片胡杨之中,身形还未立定,却是感觉到一股尖锐的杀气迎面袭至,凭借着身体对这冰冷气息的本能,迅速朝一侧闪躲开两分,便见一枚似针似簪的暗器已然没于身后一株胡杨之上,想这胡杨能在这炎火地狱之中生息繁衍,这树干之结实自不必说,而这一枚飞簪却是单凭手法便被钉入如许深度,对手手段之高不可小觑。

“阁下是何方神圣,不若现身一见,在下耶律齐,乃楼兰国王护卫首领,若是只为钱财,还请阁下放了我那同伴。”

那黑影立于风沙之中,似乎并未听到耶律齐的喊话。

而此刻也只有耶律齐知晓此人趁沙暴大起而突然发难,要说在这一行人中就数向导单宇武功稍逊一筹,要在这群人眼下这么大摇大摆的掳走一人实在是比登天还难,但这人却是借着天时地利,趁众人放松紧惕之时下手,看来定是有备而来。

耶律齐此时投鼠忌器,正不知如何行处,却是感到身后又有一股气息,只是没有方才那般冰冷,耶律齐不敢大意,脚下暗暗使力,蓄势待发。

那股气息却并不改变,反而离得他越来越近。

耶律齐正要出手,那气息一转,却是直直朝着对面那飞簪之人而去。

耶律齐闪身,见到的却是亲王副官,只见他此时已是弯刀在手,身形如电,一招长河落日便朝那黑影怒斩而下。

那黑影依旧未动,而只听到几声轻响,耶律齐再次躲闪,同时提醒副官小心。

副官在逼近黑影处转身,弯刀收于身前,铛铛两声,挡掉了那飞簪的袭击,却是觉得虎口微麻,这暗器劲道竟是如此之大。

副官正要再次向前,自那黑影处又是一枚暗器迎面而来,副官不敢大意,一面抽身后退,一面以弯刀格挡住那暗器的来路。

饶是如此,副官也是在那暗器飞至面门之时堪堪格挡住,这一次的速度与力道却是远胜于先前两枚。

“此人并不简单,却不欲同你我一战,从方才的攻击路线来看,左右各还有一人才是。”副官落于耶律齐一侧,从他方才的试探之中便得知对方并非一人。

“不错,而正面这人功夫虽最好,但却不及那隐于暗处的两人的威胁更大。”

耶律齐趁方才副官向前紧逼之时自那胡杨之上取下那枚形质怪异的暗器,却并未发现这暗器上有淬毒的迹象。

“你我二人,加之你那同行,也可与之周旋。”副官此时表现出其丰富的作战经验,开始制定计划。

耶律齐却是哭笑不得。

“副官实是不知,方才我能最先追出,完全是因为对手趁我们尽皆不备,偷袭了我那同伴,此时我连他身在何处,是否受伤都不知,又怎能与之携手与副官共进退。”

副官听闻事情原是这般,方才众人的反应还算是迅捷,而耶律齐最先追出也就不奇怪了。只是此时以二敌三,我在明,敌在暗,却是十分的棘手。

正寻思对策之际,周身气息忽地一冷,那是一股阴冷至极的杀意,已融入这整片胡杨之中,此时只要是身在这片胡杨林中之人,无不被这股杀意所笼罩。

但却只是那么一闪即逝,而在二人眼前那黑影未动,却再感受不到方才那三人合围的攻势。

自那黑影身侧的胡杨背后缓缓走出一人。

“二位不必惊慌,方才那三人早已遁去,以这等手段是赢不了你我三人的,哪怕是在暗处施为也不行。”

听着声音,古怪沙哑,有如金石磨砺之声,让人甚觉不快,原来是那鬼影先生,他的出现,瞬间与方才二人形成了里外夹攻的反攻之势,那飞簪三人知晓其中利害,遂在这一触即发之时悄然遁去。

副官与耶律齐一跃至那黑影近前,鬼影先生却是又一次隐没而去,而那黑影却并非别人,正是那被掳走之人,却是被人点了穴道,封住了行动,是以方才两人进攻之时他却一动不动,原来是敌人的障眼法,还险些被副官所伤。

耶律齐上前在同伴身上点了几下,那同伴僵直的身体便有了反应。

“方才险些误伤,是我太过鲁莽了。”副官却不似江湖中人,平日里跟随王爷近旁,礼数也略懂的一二,何况是在国王所派亲信面前。

“这位大哥言过了,你若是知道是我,必不会这般出手的,我叫耶律安,这次跟随我哥哥一起奉命而来的,只是武功粗浅,险些在此丢了性命。”被救之人原来是护卫统领的弟弟,想来是要跟随耶律齐出来开开眼界的。

“在下亲王副官呼延干达,同是为国效力之人,幸会幸会。”

且不说耶律齐、耶律安与呼延干达和鬼影先生迫退了这飞簪三人,一旁的国师跃过沙丘却是进到了那沙暴的正面,疾风劲舞,黄沙满天,众然你武功高绝也绝不能与这自然之力相抗衡,国师一袭青衣,此刻也是随风怒卷,他本可与耶律齐一起追出,但却突觉头顶有异,遂拔地而起,看看到底是何人敢在此作祟,这沙丘一过便出了那胡杨林,风倒是其次,在这漫天的黄沙之中根本就无法睁眼视物,加之暗敌环伺,国师定下心神,微合双眼,将气息鼓荡而出,融入这劲风之中,感受着每一丝异样的节律,人虽能借外物隐其形,但终自成一体,呼吸,心跳皆有其特有的节律,在这沙暴之中感受呼吸自是万万不能,但那心跳引起的自然风势的波动却是被国师所捕捉,在他身前一丈远处,五人呈扇面分开,但却不见其身形,在这狂风之中定是藏身砂层之下,这五人气息一脉,定是配合作战的高手,若不是国师所见所闻甚广,也不会怀疑在这等自然之力肆虐的地方也有人埋伏不轨。

国师并不妄动,但他早已做到心下分明,只是不知这五人会以何等招式而来,一丈的距离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并非太远,只需弹指一挥间。

只是那么一瞬,五人气息一阵波动,电光石火,稍纵即逝,对于国师来说却已足够,这五人原本气息平稳,隐于远处一片,使得国师并不能准确定位他们的位置,而此时主动出手,瞬间打破了这浑然一体的遮蔽,国师感受那五道凌厉以极的杀气竟是分别袭至他面门,心口,双肩,还有一道却是稍有滞后,隐隐的封住他的躲避路线,在这狂风之中又不可随意腾挪,当真是不出则已,出则必杀,国师不敢大意,当下借身法右偏而躲开了那最先袭至面门的一击,心口一击也跟随而至,这每一击都经事先计算,任你闪避之后便又落入了下一击地绝佳攻击点,国师知是难以避过,闪电般出手,飞簪虽借风势更快,但却快不过国师的双手,瞬间已被国师接住那心口的一击,再换身形,已然三枚飞簪在手,只是这最后的一枚却是比之前四枚大有不同,虽觉其最慢,但又好似五枚同时而至,虽然此簪早已是脱手之物,却又给人以变幻莫测之感,仿佛它还会随着你的位置而随时转向,一如那夺命的毒蛇,对你紧追不舍,定要将你毙于毒牙之下。

国师终于明白这枚飞簪并不是能够直接躲闪的,其上尚有真气环绕,有如那剑客的剑,武者的刀,文人的笔,随心而舞,想不到竟有人能将暗器使到这般境界,实在叫人感叹佩服不已。

国师立定身形,待到那第五枚飞簪袭至身前一尺,左右齐出,竟是以手中接下的那三枚飞簪挑刺封挡,这第五枚飞簪终也近不得身,最后斜擦着国师腰迹怒射而出,归于那呼啸风中。

国师却不停手,手势一抖,三枚飞簪便是按原路返回,直向一丈之外的沙地飚射而去,经国师内息激射,去势何止快了一倍,只是国师身处逆风,飞簪虽小却也颇受影响,待到飞簪袭向那五人,国师却只能确定三中其二,而那五人不知用和身法,竟在那沙土之下有如水中鱼儿,鸟在碧空,来去自如,已然远遁而去了。

国师再感受不到敌人气息,这便往驼队处行去。

等回到众人躲避风沙的土丘之后,耶律齐一行,越沙狼与飞蜥二人也早已赶回,众人正围于那驼队之中,见国师业已回返,依次挪动,让开一个位置,国师也不似那见外之人,直接同众人坐在了沙地之上。

共 1 条文章评论
  • 写的很好,喜欢看意犹未尽2013-11-23 1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