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的沧桑【天月魔狐篇】

11-27 作者:乐之云墨

序 葬

在仙界以下存在着众多的灵界,上仙难以下去,众修又难以上去,是故仙界永远是一个传说。

在这众多灵界中的某界的天空,不知何时被撕开了一道裂缝,然后一个庞大的身躯从天而落,狠狠地砸在这片充满生机的无垠的大陆,又不知是否落地太猛,使得这片完整的大陆碎裂开来,再在海水的冲击下,彻底地分裂了,碎成了数块,随着时间地推移,这几块大陆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不知何时,那裂缝中出现了一道身影,遥看着那落下的尸身出神了好久,一挥手,那尸身周边的裂土慢慢地合拢,之后恢复成平地,而那尸体就这样被深埋在地下。

那身影望着底下又出神了许久,喃喃道:“月儿,你便在此好好温养。等你残魂恢复些元气后,我来接你,可好?”最后又打出一道印记,没入土中不见。

“月儿,别怕,在这里乖乖地睡上一觉,我很快就来接你的。我不在的时候,你最爱的月宫毁了,不过,那些孤魂野鬼也被我抹去。放心地睡吧,在这里你会有个好梦的。月儿,别怕,等你醒,我来接你回家,再也不丢下你了。” 当话落下时,天空的裂缝早已愈合。(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原本的墓地,不知道何时长满了树木,郁郁葱葱的林子中慢慢繁衍出各种强大的生物。

灵界以北,一处名为浮月林的地方,不知何时升起了一轮诡异的血月,在无数的妖兽膜拜下,漫漫地从中裂开一道缝,随着缝隙地增大,血色一点的褪去,然后夜空又恢复成本来的颜色。

于此同时,一双清澈的明眸随眼角的泪珠落下也睁了开来,只见一个绝美的丽人从朦胧中浮现,美眸环视了一下安静的小林子,轻叹一声,又隐去了身影。

她在这小林子一住就是万年,因为她答应他会在这里乖乖地等他回来的。

有时候,她也会想他是不是忘了月儿了,怎么现在还不来接月儿,知不知道月儿在这等了好久,好久。

第一章 他说她叫月儿

她叫月儿,这名字是他取得,问他,他只是笑着摸着她的头说:“本来就叫月儿。” 然后愤怒的她,用力地甩甩头,因为她的毛发又被弄乱了。

白乎乎肉团模样的她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着破烂道衣,顶着一头乱发的他。她不喜欢他这样,可又忍不住亲近,每次她疑惑地望着他,而他总是笑笑,摸着她的头说:“因为我们是家人。”

幼小的她很顽皮,小小的身躯似有着无穷的力量,每次都是他在某个角落找到脏兮兮的她,而后在她的不满下,帮她清洗干净。干净后的小家伙喜欢将水抖干净,而他也从不避开,只是笑着看她玩闹。之后,她又会艰难地爬到他的身上,慢慢地抓着破衣服一点点爬,最后停在他凌乱的头发中,伸个小懒腰,便眯上眼睡去了,许是今天玩累了,白绒绒的毛发在他头上蹭蹭,挂着口水的尖嘴在翻身的时候便又干净了许多。

她最近发现他很喜欢打坐,一坐就是很久很久,每次饿肚子的她只好学会了抓食,只是经常会被猎物戏耍,又饿又怒的她便咬牙切齿地望着他,偶尔还会在他身上乱踹,至于尿尿的事,她只是睁着无辜的双眼看着他,而他只能摸摸鼻子,认了。

她已在他身边足足呆了三十多年了,可他就是不教她修炼,愤怒的她决定绝食,算了,还是不和他玩了,或许这样他就能看出自己的决心。可为何他还是不理她,更可恶的是他又打坐了,如此无耻的行为,真的让她怒了。于是她决定翘家,再也不回来了。

“月儿在外面或许会很苦很苦,或许还会饿肚子,或许还会遇到妖兽,可月儿不怕,谁让他不教我修炼,呜呜呜……” 她一边用爪子抹着眼泪,一边

回头看着住了许久的林子,还有那个万恶的主人,她决定今天不回来。

可当天黑之时,打起退堂鼓的她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往回路爬去。

“还是明天再走吧,今天太晚了。” 她摸了摸柔顺的绒毛,决定明天走。

可是一只血狼叨着一头猎物挡住了她的去路,笨笨的她只知道缩了缩身子,完全不知道逃。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还是修炼吧。”

那天她很开心,张口撕咬着敢吓唬她的烤狼,终于能修炼,以后再也不用怕这些妖兽了,敢吓唬她,她就烤起来吃掉。

修炼的岁月,是她最苦也是最开心。最怕枯燥的她不知何时学会打坐,如他般一坐就是百十年,不过她还要拼命努力修炼,再苦也要化形,实在是受不了逐渐长大的肥躯,太笨拙的感觉,她不喜欢。而且,那名义上的主人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揉她的头了,这让她很不适,虽然讨厌被弄乱毛发,但喜欢那种亲昵的举动。

匆匆百年又过去了,笨笨的她终于迎来了化形的天劫。那一天,她赶走了他,说要靠自己度过这明显有些变异的化形劫。

也是在那一天,她觉醒了本族的天赋神通——浮月。咬牙切齿的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潜能是如此的大,一记浮月,在血月浮时,折回了落下的天雷,与下一道碰撞出炫目的火花,最后双双消融在空中。

得意忘形的她最后被剩余的落雷劈焦了,不过在血月的沐光下,旧皮一点点剥落,只是秃了毛的她再次愤怒了,一张口吞下了最后的天雷,之后打了个饱嗝,咂咂嘴,发现味道不咋样,可又觉得还不够,张大嘴傻傻地等下一道落下,可等到铅云散去,那雷再也不曾落下。于是转身,眼巴巴的盯着他,无奈的他,一招手,无数的雷光浮现在他们的头顶,再在她的期待中揉成一团紫的发黑的雷球,对峙许久,战败的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雷球,生怕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主人,月儿这样美么?” 一个绝美的丽人俏立在半空,旋转着浅绿色的裙摆细声地询问仍在闭目打坐的邋遢道人。

他没有睁眼,平淡地应道:“顺眼些了。”停顿了下,又开口道,“嗯,不过,还是毛绒绒的时候可爱。”

“……”

愤怒的她化为小狐狸重重地落在他的乱发上,如小的时候般怨念地蹂躏着他。

而他只笑笑,不予理会,仍坐在那打坐。

她玩闹了许久,也笑了,这样的感觉,其实也不错。

第二章 以月为名(壹)

修炼之途是没有时间观念,除或那些寿元将近的老怪。刚踏上这条不归路的修士,永远不会知道,前路早已注定了结局,之所以存在希望,只是因为不曾预见,又因为绝望总习惯和希望一起出现,所以看不见的未来,在期望中永远是美好。

好几次,他都会莫名其妙看着她,然后又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再在叹气中陷入打坐。

她有时候也会想,为何他总说:“错了吗?或许你终还是会走上这条路的。”

似乎她的身上还有些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存在,可他不说,那她便不问了,因为每次都会被他揉乱了发型,即使他笑得再好看也不行。

数百年的时间在她悲惨的修炼中又度过了,不知道是否她真不合适修炼,还是她太笨没有修炼的资质,别的妖兽千年之内早已冲破这世间的枷锁,要么飞升到仙界,要么在天劫中消散于这片天地。而修炼五百多年的她,方才化形成功,如今又过去了五百年,为何还是看不透这方世界?愤怒的她就这样盯着似乎无所不能的他,一站就是十年又一百二十四天多好几刻钟,具体的时间她懒得算,更不会告诉别人她不懂算术,好比一年该是多少天什么,她都是靠问自己的小弟们才知道的。

反正,她就这样站着,原本的怒气在时间的冲刷下早已不见了,只想好好看看犹在那打坐的他,仿佛此刻的他好远,好远。

心不知为何又开始了悲伤,梦中的他,原来一直都在那里打坐的。

她不愿醒来,只要这样静静地看着就好。

不知何时,她被他独有的亲昵叫醒,然后愤怒的她又忘了伤感,因为他醒了,所以快乐的时光又回来了。因为她知道她的梦还在继续,因为她知道梦醒后,他便不在了,所以她放肆地向他撒娇。

经常被他遗忘的她,在孤独的时候收服了很多小弟,因为那一年他给了她一枚戒指,所以如今她手里多了好多戒指。当时他说:“这戒指原名百兽环,给了你,便唤作浮月,以月为名,估计你会喜欢的。”

对浮月爱不释手的她,抓了好多,好多的妖兽,可被她看入眼的却只有几只。一只是有着上古奇兽的血脉的后裔,名为衋的鸟形灵兽,它白日为黑,夜时为白,这点她很喜欢,所以浮月吐出了一枚戒指,成了它的鸟窝。一只是有几分玄武血脉的玄色小龟,浮月又吐出一枚戒指,化为了龟窝。一只是可爱的白兔,被欢喜的她赐名月兔,无奈的浮月只得再吐出一枚戒指,成了那兔的安乐窝。或许是因为她喜欢它们几个的缘故,所以之后收服的都是这类的奇兽,只是后来玩累了,便将这些多余的戒指交由那些老油条打理,以至于后来者的生活很苦,很苦。

当然了,浮月中还存在一些即使是她也不敢招惹的存在,不过在他看了一眼后,便老实了不少,可对她依旧不理不问,随她折腾这名为浮月的戒指。多年以后的她时常会想念这些老油条,可惜那时它们都不在了。所以梦中的她,看着这群桀骜不驯的老油条分外的亲切。

转眼千年过去了,她如愿度过了天劫,飞升到了仙界。而他只是挥手一撕,随后便跟了过来,那代表上苍之怒的劫云更是在他一眼望去时悄然消散。很多时候她都在想,如此修为的他,为何要下界,是为了陪她么?即使梦外的她,也一直看不懂这个被众多仙界尊称为人仙的邋遢道人,正如他略有深意地看着沉思的她,最后发型被毁的她,又愤怒了。

仙界原来没有传说中的那般美好,诸多的仙地洞府,不知何时成为了废墟,一些还算完好的古老石碑,上面碎裂的断纹,似在述说着什么,只是原本青苔的颜色被暗红取代。

听他说:“很久很久以前,比上古更久远的年代,仙界便毀了。这些是后来才修建,可终还抵不住世间的贪念,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失手放出了什么,就像我永远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过去的旧人?我还依希记得他们,可他们怕再也不会记得我了。或许,他们只想解脱,可我又如何下得了手?或许避而不见才是最好的结果。月儿,你说,我错了吗?”

而她只是茫然的看着他,一如多年前的她。

“错了吗?” 最后她轻笑了两声,“或许吧。”

第三章 以月为名(贰)

那一年,她在这荒凉的仙界,以月为名,创建了月宫,更在仙界的栖月山上修建了一个庞大且华美的宫殿群落,主殿便是她和他居住的月宫,一处外表华丽到极致的宫殿,而内部又再分里外,外部美轮美奂,而里面则只有两个坐蒲,一个他从创建月宫之初便霸占了, 而另一个常年空着,外务繁忙的她早已将月宫当成了家,只得闲时便望看他发呆,之后,又陷入新的麻烦。

她创建月宫之初只是为了好玩,而现在则是责任,只是她一直不明白他为何会容忍那些孤魂野鬼的存在,在她的记忆中,无所不能的他似很忌惮这些,总是避而不见。

而那些毫无心智,又残忍无理的古尸,总会突然冒出,袭杀那些游历在外的仙人,似乎仙人的元神天生对它们有着致命的诱惑,亦或正是因为这个,弱小的仙人沦为了猎物,最后成了它们口中的补品。

不是没有强大的势力围缴它们,可它们那干瘦的尸身似有无穷的力量,以力压制住了诸多的仙宝法器,更野蛮的是,仗着不灭的身躯伸出枯瘦的手指硬生生插入了来不及闪避的仙人的眉心,转手掏空了里面的元神,张口便吞下了,黯淡的血眼似在此时多了些光彩,于是受剌激的它们战力发飙升,直接击溃了围杀它们的势力。

次数多了,实力又有所激长的它们似发现了更多的乐趣,便开始三五成群地结伴漫游在这仙界各处,攻伐着一个又一个的仙府宝地,而那些原本威力无穷的守护阵法,不知何故很少能在它们身上起到应有的作用,而失败的代价,则是灭亡,只有寥寥数人凭借着过人的手段逃过一劫,可之后呢?没人会知道答案,正如无人知道它们的来历,或是有少数人知道,可又有何用?魔窟既然打开了,就要做好承受贪婪过后遗留的苦难,而这又只是个开始。

她本性是善良的,可代价则是责任,以前她不曾拥有过,而现在她不能逃避的责任。

生,或死,从没有如此直观的在她心里出现过,那时的她,只有他,附带那帮小弟,而现在又多了一样,便是责任。因为没有她就没有月宫,没有月宫,便没了这些无处可逃的可怜人。至于是否因为他的存在才使得那些孤魂野鬼忌惮的可能,她习惯地看着还在那打坐的他,然后选择忽略。

只是即便如此,她也很久没有笑过了,过去是,如今也是,或许唯有看着打坐的他,方才有几分满足的微笑。因为,她知道此时的他还在,这便够了。

看着逐渐增多的月宫门徒,曾经的她很得意,现在只有无尽的悲伤。以前的她以为他不会离开,所以善良的收留了这些昔时的强者,可随着门徒的增多,麻烦自然便随之来了。内部是一方面,而真正的危险来自越聚越多的上古邪尸。

麻木的她不知道外面的战事现在又如何了,更不愿知道, 在梦中似乎一切都恢复到原点,触手便可改写既定的结局,可她不敢,只想坐在宫殿中,闲时偶尔便看着犹在打坐的他发呆,只想就这样安享这最后的几十年。因为她不敢赌,不一样的结局与他之间,她只会选他,两者没有可比性,哪怕她知道这只是个梦,也不愿去赌,改写结局之后,她不知道他还会否出现在她梦中?她宁愿忍着心面对残酷的结局,也不愿梦醒之时看不见他。她真的等了很久,很久了,只有看见他心才能安定。只因他在,月儿便不怕了。

那些徘徊在栖月山附近的古尸,早已蚕食了散落在外面的月宫势力,只是碍于栖月山月宫主殿内散发出的那充满威慑力的气息,只是迟疑地围着栖月山,安静等待,等待着什么。

第四章 空白

一千年的时间,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不过只是梦一场,而对于梦中的她,则是一切苦难的开始。或许,他是对的,若不走上这条不归路,那便没有这么多的苦恼。可他又错,因为她只想跟在他的身边,只要能看到他还在打坐,便满足,至少不会梦醒时,人已渺茫。

很多时候,她都会不经意想起当年他说过的一些话,那回忆叫做温馨。

他说她本为天月魔狐一族,奈何受上苍的诅咒,本身是很难修炼,他本也是如此打算的,让她在安稳中度过快乐的一生。奈何拗不过她的固执,所以他愿为她逆天改命,上天入地取来无尽的灵物为她洗伐体内的诅咒,更用无上秘法欺瞒上苍。可即便如此,她所要走的路还是很艰难,修炼比旁人慢不说,心智也很难开窍,更别说那无法沟通天地大道的道心,生生隔断了她的道路。也只有在他旁边,她才能得以悟道,可这只是艰难的第一步,后面的路还很长,很长。

月宫的创立其实是在仙界历经千百年后的她累了,只想要在仙界安一个家。本来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去收留那些流浪者,顺便收为小弟,以满足她千百年来不曾变过的童心,而这之后,她从不曾觉得错了,唯一的遗憾只是他走了。

他走了,在看到古尸中出现的那人后,走了。甚至来不及交代什么,喊了一声“师叔!” 便与那人战在了一起,打着,打着便不知所踪,她只知道他又撕开了空间,与那身着奇服的中年人一起消失了。

失去他气息的月宫,又如何能抵挡着住那些古尸的进攻?

残破的月宫之上,一袭白衣的她,脸色苍白的捂着受创的右臂,嘴角挂着的鲜红,在血月的照耀下,又平添了几分艳色。

只是如今的她悲壮中带着无力回天的绝望。死了,它们都死了,原本对她不甚关心的老油条们,明知必死,还是选择了迎战,最后落了个尸骨无存,生生被那些冷血的古尸撕碎,唯一能证明它们存在的,只有那残壁上的一抹血色。

至于,月宫的那些门徒,她根本就不曾奢望什么,可一些人还是感动了她,也不妄她创建了这月宫。只是自爆的他们,又能阻止得了多久,死亡早已注定,不过终还是逃出了一些,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身为宫主的她,倔强地看着残垣断壁,放弃了逃走的希望,她知道她的心是不会允许她走的,何况走哪?没有他的仙界,根本是一样。在仙界,安全意味着牺牲,意味着无数的生命换取这短暂的安稳。

她的小弟们,走了,她放任了自由,可大部分还是选择了留下,与忠心无关,报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友情,毕竟那么多年过来了,与之共生死又何妨,唯战而已。

死了,都死了,散落在地的血色证明了它们的战意,而她应该也走了,希望能再遇到它们,再续前缘,她保证再也不愤怒了,也会没事拔它们的毛,也不会动不动用火烤它们了,她保证。

那一轮血月碎了,在那个带着几分邪笑的青年手下,碎了。她只来及吐出一口鲜红,便恢复了原形,两千多年后的她,身躯庞大无比,可在那些古尸眼中,不过只是大些的猎物,再大的也不是没有猎杀过。

伤痕累累的她,只是努力地睁开越来越重的眼皮,抬头望着天空,心不知为何又静了下来。

最后轻轻地闭上眼,再睁眼时,只看到他又笑着抚摸她的头发,那帮小弟还在一边玩得欢快,这次的她出奇的没有愤怒,在他惊鄂的目光下笑了,绝美的笑颜使得四周黯淡无光。

她没有去问他,为何会有那刹那的记忆空白?明明白白应该死去的她为何会在这片陌生的林子,至于那些小弟,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帮老油条去了哪里?有太多疑问在她心中,可她没问,就当是一场恶梦吧?

她知道接下来,他又要走了, 至于为何走,去了哪里?她不知道,这又是一段记忆的空白,甚至,她不知道沉睡了多久,醒时,又过去了多久?

她只是重复又重复地做梦,而醒时,他已不在。只记得,她答应他会在这等他,等他回来,接她回家。

可这一等就是万年,漫长的时间,使她又忘记了许多,甚至遗忘了修炼,遗忘了许多关于过去的事,只知道要在这里等他,不再任性,乖乖地在此等候。

她又故意忘记了小弟们不能再提升修为的事实,就像她不能再修炼一样。

梦醒时分的她经常发呆,一呆就是百年,她很想知道他去了哪里,为何还不归来?可天空没有给她答案,所以她便在梦中寻找,可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是他,她也依旧是她,不变的结局,是她万年不变的执念!

林中的血月又浮起了,她从千年之后苏醒,可为何他又不在了?

终章 千年一梦只为他

不知道又梦醒了几次,她从不关心这些,因为他又不在了。曾经有段时间,她也想出去寻他的,可问题是这里早已被他禁锢,她只好乖乖地留在这里等候。

只是偶尔在醒来之时,会选择路过此林看着顺眼的修者,送一场有望成仙的造化。只为多一只眼,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好好追寻他的踪迹,她知道这希望的渺茫,可总好过在此等待。这是那些有缘人的机缘,何尝又不是她的机缘,只是苦了这灵界众生。

第一个有缘人,是一名猎手,追杀妖兽路过此地,又被更为强大的妖兽追杀。本来她是不喜的,可既是那只月兔救下了奄奄一息的他,那也算有缘,所以她以人仙自居,又说了些高深莫测的话,只为引起那人的好奇心,使之甘愿寻找人仙的踪迹。她将那代表兔窝的戒指,送给了那人,约定百年之期,要他一路北往,许诺归时送一场天大的造化。

眨眼百年过去了,那人没有归来,只有那月兔黯然将戒指交还,学她陷入了沉睡,她只是叹了口气,遇人不淑罢了,若不是怕那月兔心有芥蒂,她随手便可以将那人抹去,只是月兔不忍,宁愿沉睡也不愿出手,那便只得由她了。

她将月兔一路收集的众兽,分给了那帮终于熬出头的小弟们,便又陷入了沉睡,因为又有百年不曾见他了。

关于第二个有缘人的故事,是事过两千年之后的事了,这次是由她亲自挑选设计的。

人手又多起来的她,渐渐厌倦了权力的游戏,原本由她组建的势力,一夜间的倾塌了,所有的领导者被她强制撵上了仙界,因为她想重建月宫,她想用月宫的存在,告知他,月儿想他了。

不再关注灵界的她,将目光投到了仙界。精心派手下在各地探查,选择目标后,设计将他们引入这林中,然后旧计重施的她,安静地等了数百年,可结果都是一样的,失望的她又再次去梦中寻他了。

她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这是小弟们的任务,而现在是那帮苦力的任务,务必将时间刻下,好让她醒时知晓过去了多久,就这样,时间在梦中淡化,又在醒时重新提起,这样她就知道又等了他多久,愤怒的她会让他知道月儿真的生气。

在她第七次苏醒了,终于看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小家伙,所以特意吩咐小弟们不要误伤,因为被她禁锢的它们也好久好久没有出去过了,那些路过此地的倒霉人,经常会被它们擒来打牙祭,总不好向勉强混熟的苦力们出手吧?何况它们是大姐头内定去仙界寻找人仙大人的。至于仙界,它们忘记了,或说根本没有印象,在它们从灵界得知的众多传说中,可拼凑出一个大致的轮廓,那仙界应该是很美好,用最好的词去形容就是,那个啥,叫啥来的,无奈的它们再次崇拜看着在月下发呆的大姐头。

可惜那个有缘人放弃触手可得的机缘,这让那只老鸟很受伤,这是为何呢?本来玩得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一回到浮月林便变卦了,莫非那女人长得很美么?可老鸟看了半天愣是没发现那女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说和大姐头比,即使随便去哪个宗门抓一个女的,都要比她好看许多。可那人就是为了那女子,自封于地下,睡觉时还梦见她笑,真是搞不明白。无奈的它总能从那群不良损友眼中,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这让它很不适应,而大姐头又埋头苦睡了,无奈的它干脆眼一闭,也睡了过去。

她从梦中醒来的时候,看到他又可恶地伸手来揉自己美丽的长发,这一次她没有挣扎,只是低下头,安静地享受着他对她的亲昵,只是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说好来接自己的,可为何,为何现在还不归来?这短暂的温馨,梦醒时,他可还在?月儿等久了,等累了,只想他再用手揉乱自己的秀发,她发誓以后不任性,也不愤怒,可为何他还不在。

或许下次醒时他就回来了,她只能一次次地相信,因为他答应过她,会来接她的。

树下的她,恬静地站着,绝美的身影,在血月的沐光下,又开始朦胧,最后消失,只留一声轻叹,唯有香如故,证明这不再是梦。

后记:天月魔狐写完了,人又轻松了许多,至少又完成了一个故事。好坏便不说了,至少我笔下的人物又活了一个。

下一篇人仙,这是我很早前就构思动笔想写了,可又怕故事的不完整破坏了人物形象,所以一直忍到现在。写天月魔狐的时候,又各种灵感浮生。让我 休息两天吧,静静心,也好再给喜欢这类故事的读者,一个绝对不一样的故事。

那一眼沧桑中我最喜欢的人物,会尽力去写好的。

预告:

在他之前已无仙,自他以后无人敢称仙。

他本是仙界中的小小仙童,因犯事被贬下凡间,而这一别,他再也没有见到仙界的诸多师兄弟,还有那最疼他的师叔。直到很多年后,他知道真相,誓要重筑仙界,再现过去的辉煌。可一切被新的危机破坏,两难的他又该如何选择?最后被轰上神界的他,又该如何在危机四丛的神界生存?上为天,下为地,人立中间,若天地不容,我便破天碎地而去。可知道的越多,他越绝望,望着苍茫的虚空,他惟能的,便只有看着,麻木地看着。

好吧,其实我又骗了你们,人仙篇只会写前面的一些,至于后面的,将会慢慢从【那一眼的沧桑】正文展开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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