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3 作者:暮雨途归

不知怎的这立冬倒象是道阴影搁置在了心中!

大概是残存的儿时记忆吧,那个风吹雪花落,化作雨水路泥泞,搓差双手,跺脚丫,呼着白雾往家赶,未及家门便见满头皆雪花,周身像雪人的母亲等在路口,而身后早已没有了脚印…尚小的我总会被母亲抱了,裹在衣服中,依偎着她的脸,双手被握在她那温暖的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饭菜放在桌上,冒着热气,父亲拿了拧干的热毛巾,擦着我头上化了的雪水,也会时不时来一句:还是戴帽子会好些…

直到现在,我也没能弄明白为何我不喜欢戴帽子,尤其是在冬季,而且是现在依然!尽管家中会有父母亲买的棉帽,但我是从来不曾戴过的 ,往往是出门母亲为我扣好了衣服,系好了帽出了门,转个弯,我便会收了装于书包,宁愿搓热了双手去焐自己冻僵了的耳朵与两脸颊。我不知道是谁告诉母亲我不戴帽子的,记得母亲曾去过学校,站在门口看了戴着各色棉帽的孩子放学,也曾问了几个同学他们戴的棉帽从何处购得,家乡集市还是首府或是托了亲戚买得!

这一点也是在我成家后,有了女儿才知道母亲去过学校不几日便也有了那顶毛线织的帽子,可以卷了下围,置于头顶边缘用以装饰,也可放下,既可焐耳朵,又可护脖,只留眼睛在外,是很时尚的那种。原本这样我就可以戴了,未曾想我依然执着于光了头,习惯了用搓热的双手去焐热那早已冻僵的耳朵与脸颊,现在能想来那顶尚且“时尚”的帽子可能是母亲觉得我不是很欢之前的帽子,才去了学校,观察了同学戴着的帽子才买的。但谁想我仍是不肯戴的!

现在想来,那时能拥有那样一顶帽子是很让同学羡慕的,毕竟在当年家家户户尚且为生计犯愁,为吃了上顿愁下顿,为了家中又出生孩子抹泪的岁月,能有学上,不病不灾已是家中万幸,更何况那时是个崇尚军装的年代,男孩着装也以军绿军蓝为主,一顶黄军帽,一身黄军装竟成了童年若干苦涩记忆的重要部分,直到现在见到单位发的冬装劳保棉帽我依然会想起小时同学所戴,那时被称作“火车头”,是种标志,也是种时尚。

多年后到异地读书,也是在立冬时节,下了雪,我独自伫立风雪中看那风吹雪花落,化作雨水湿发丝陶醉于银装素裹,却见舅舅带了妹妹站在身后,舅舅笑了说:还和小时一个样啊!这样的雪天也不知戴顶帽子…也是在那时才知晓当年那顶毛线帽子是母亲托了在异地读大学的舅舅买的。(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下雪了,你母亲托我来看看你…真是不爱惜自己,小时就不戴帽子,现在还这样…"妹妹听了舅舅的话,摘了自己的小花帽让我低了头,给我轻轻戴上,咕哝着小嘴:这样就不冷了,大姑也不惦记着了…说这是记忆也许是因为已过去,多年后我参加工作,领了劳保棉帽,下了雪,外面出奇的冷,同事都戴了“火车头”,我仍然光着头,搓热了双手焐着耳朵与脸颊,也会在那些日子接了母亲的电话:下雪了,天冷!戴上帽子…别冷着哦!我忘了,你是不曾喜欢戴帽子的…

"几乎成了习惯,每年这个季节,当雪花落下,风起时,便会收到母亲的电话,也会重复了那句戴帽子的话题,只是多了一句对妻和女儿的叮嘱!

母亲老了!

共 0 条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