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人生(二)

03-15 作者:暮雨途归

这是怎么了?连自己也说清道不明,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徘徊在大街上,看了涌动在车流中的人来人往,那些孤单的、陌生的背影,那些似曾相识又冷峻的面孔在暮色的微蓝中渐行渐远。

没有风,这北方的天空要晴朗了许多,潮暖的湿气裏挟着春草夹带了泥土的香气飘荡在夜的傍晚,让你忍不住要深呼吸了,想要将这属于春的气息留驻心间。

喧嚣的城市也只有在此刻才会褪去她的疲惫,将一分静谧留给自己,大抵她也懂得春意正浓。

渐渐爬出的月儿透过尚未发出新芽的道旁树洒下层层斑驳,偶有汽车的灯光走过,那斑驳又似是见不得痴汉的少妇躲了,也不曾忘记将她的裙摆托起,而那立着的枝杆又略带了几许小家子气的男子,见不得那漂亮外露,带了些许威严,掺杂了几分愠怒,紧盯了那灯光打转。

灯光既去,夜色便已笼罩于夜光的清幽,匆匆的小桥下隐约听的到水流的声音,栏杆上尚能捕捉到白昼留下的温暖,仰了头,双手自由张开了抓着栏杆,听凭心脏附和了小桥流水 ,那洒下的月光也只有在朦胧的水面升腾。(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那桥下流水印象中是终年不曾干涸的,而水源来自何方,去向何处更是无人关心,本以为冬季厚厚的冰层可以阻断她的流动,而当渔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布在冰层下的鱼网被冲在下游时,人们才开始相信她终年不曾断流。

月色渐浓,城市的灯火渐渐升起,休假也已近十二天。

眼前浮现了茉莉发于空间的迎春花,黄色的花朵,稀稀疏疏,隐约在枝干背后,又有迎了风朝了阳光尽情开放的。看的出,那花儿虽不曾茂盛,至少艳丽过。

之所以提到休假,实在是找不到可以解释自我现在心情的理由,下午带了妻去往医院拆线,走了两家才有了具备拆线的医生,我不是个害怕伤痛的人,而妻走路蹒跚,用双手捂了腹部,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又让感到了隐隐的痛。

挂了号,随了导医,看过医生,一切又变得严肃起来,我没有陪妻进的治疗室,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静静地等待着她的拆线。

空寂的走廊找不出可归于四面白墙之外的生气,几张简单的宣传画百无聊赖地挂于墙上,导引着治疗室的方向,也将我的记忆拉回到现在。

十几年前,生活又何尝不是这样与我开了个玩笑,当我满脸无事人似的打发走那个处在夏日黄昏下的人力三轮车夫时,粘稠滚滚的鲜血也在伸手触及时流向了后背,那种惊恐不亚于我被那个穿了黄马褂浑身散发了汗臭的三轮车天,血!来自被撞后的鲜血……

到达医院时,整个的人也绵软的像踩了棉花,鸡蛋大的窟窿吓坏了值班的外科医生,准备缝合却找不到主管麻醉的医生,咕咕涌出的鲜血也已容不得医生去考虑,要么输血要么缝合,我选择了缝合!一声你能忍住吗?便只有了针缝合头皮类似针线穿过衣服的声音。

八针过后,医生的额头渗出了汗出,而我的不哼不叫一声也让这个担任外科主任的老医生目瞪口呆。

这毕竟是若干年前,谁又没年轻过,年轻就会有二的资本。可妻毕竟是个女人,一个柔弱的女人,又怎能承受这样的痛!而印象中妻是个坚强的女人,那么多的苦都不曾叫嚷过。

生女儿时,产科共进去五个待产孕妇,当其他四位孕妇先后在婴儿的啼哭声中满脸幸福地转入普通病房时,妻依然痛苦地挣扎在产科主任与放射科主任因个人恩而强加于她身上的痛苦,直到晚上二十三时,从渗血到后来恐怖的大出血,害怕了的医生才确定了我们说的话:预产期在两月后!

幸运的是母女平安,而这次强行的催产也带给了妻一个体弱多病的身体,好在她未曾向病痛低头,依然笑谈着由于我的坚持才未输错血,让她有了一个母亲的快乐。

这样的不太平总是会伴随了北移的春风与妻的生日不期而遇于二月二。而二月二的暖阳自始至终未照亮这片土地,故而在看了那点点迎春花的落痕,我依然未找到春的感觉。

共 2 条文章评论
  • 一切看淡,不好的终将过去,春暖就会花开2014-03-16 07:06
  • 应为落寞 2014-03-23 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