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数落叶无意染秋红
我怀疑上帝的存在,及至我来了,诚以为上帝确实有。但又奇怪他,为何不把这喀纳斯湖放到人烟辐辏的城区,却把它置放在茫茫偏僻遥远的地方。即使经过千百年,也不曾在世人面前炫耀自己奇异的景色。世人的心里,也许以为简直是浪费。神灵的上帝似乎不会做如此无用功。那么上帝果真没有的吧!有人说上帝之所以这样安排,是用这一幅美景来安慰那些深居简出的游牧狩猎的图瓦人。我仿佛听到悠扬的苏尔合着流淌的喀纳斯湖水漾漾地西去。
由乌鲁木齐西行约千二百里经布尔津县渐渐进入山区,山道蜿蜒曲折,车行其上,一边深谷,一边峻崖,深谷层林尽染,绯红洒金,风声细细,如泣如诉。飞鸟轻鸣,烟云缭绕,时隐时现。空旷处,衰草连天,顽石星罗棋布,羊群悠然啮噬枯草。一只苍鹰在蔚蓝的天空盘旋,张着一双有力的翅膀,时而俯冲升起,时而平滑如漂如浮,像流星像离箭,一年一年演绎老鹰抓小鸡的游戏。鹰的影子像一阕古老的传闻翱翔天宇。
喀纳斯湖水,随山势走向浑然勾勒出惟妙惟肖的一弯新月,清澈明亮。圆月固然暗合世人心里,然而这月亮湾宁抱残守缺,却也不曾有怨天尤人之思,不为深山峡谷天老地荒忧虑曲屈。千百年来就这样静静地守候着,静静的流淌着,我又一次来了,再一次叹天地之造化。
水浅处如溪流石上,沙洲有水鸟栖息,白桦倒影,有游人面水自照,有牛饮鲸吞喉管发出咕咕声响,虽不相宜,却自成景致流风。
湖上游船,游人惊异声、拍照声、嬉笑声,消弭于喀纳斯湖绵恬的波声里。说什么我自然无法听到,也许是恋人之间的情话,或许是惊疑与喀纳斯的旖旎秀美。且说这眼下的喀纳斯湖,又梦一般的神话
我欲赤脚下水,忧惧雪水寒冷沁骨。坐在凸起石上,看隔岸雪山影姿绰约的白光,始终填满一沟一壑的间隙,让飘渺的虚空世界渲染成一副美丽的画屏。没有喧闹,没有人声,你一个人站在秋色里,你试图与一棵树,一缕草对话,一块石,一湖水交谈。果然这样作了,风声中的落叶回应你,湖中的水流声亲近你,你专注而静心,不知不觉中有了一种仙风道骨般的飘渺感。(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试想湖怪翻腾,吞云吐雾,搅动一湖浪花,可惜我无缘得见,终不过是传奇吧!不觉暮色由淡转浓,夕阳西下,漫山红遍。
夜晚来临,宿处是图瓦人尖顶木屋,四面墙由原木搭建,房顶木板叠加,一扇木门推开时吱呀之声乍起。欣欣然古朴如山人闲居山野。如此小巧木屋十来间错落有致,或依山建或临水搭,或掩映桦树丛林,风起处,树叶飘落,主人未及清扫,金黄一片。
秋雨过后,碧天如水,片云轻浮,山峰深谙,桦林冷杉摇曳,野草倦伏,石阶上湿露冷滑,偶闻秋虫唧唧声时远时近。
纵然我穿着防寒服尚不能抵挡夜气寒冷。急疾奔回木屋,躺在毛毡木板床上,以柔软的棉被包围,夜色围裹,让疲惫欲梦的我恍然升起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一切凡尘俗务,只在想象里存留片刻,而夜色从哪里起,又从哪里合,我竟然一无所知。黑暗把人拥有的一切吞噬的只剩下一个躯体。而轻烟一样的灵魂,浮沉与空阔的湖面,而湖色,纵然梦似地笼罩着一袭惘然无知的黑色夜里。
当太阳再次升起来的时候,隔着木屋上小小的窗看见,昨日的山林依然金黄如染,湖水漂浮着一层太阳洒下的金光,雪山依然平静。
噼噼啪啪的柴火,古铜的茶炉,飘出奶茶的清香。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下肚,感觉神清气爽脸色丰润,倦色尽去。不知道是这湖水富含矿物质的作用,还是一山云烟侵润的结果。
- 欣赏佳作,问好作者2014-04-23 1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