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心莲》

【散文】《心莲》

文/黄璜

在神州大地上，岁月轮回，年年芳草，先有群芳争艳，然后有幸福殷实；先有争宠弄艳，后有物竞天择。牡丹花富贵却太娇艳，含羞草清纯却太娇嫩……自然界的鲜花似乎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女性花”。

然而，在那与天相接的天山上，有鲜为人知的高贵而纯洁的雪莲花，她拥有百花之长，更有男人的风骨。她与世无争，她独享一片自己的世界，她的美丽和清纯只有养育她的山知道，她的高贵和魅力也只有欣赏她的云知道。她无需土地的给予，采集着天地的灵气长大；她无需与百花争春，一花独放在天地之间，她拥有百花所特有的长处，而摒弃了百花的缺点。她的美丽和圣洁与天山的景色一样神秘而又有魔力！

一次偶尔的机会，我很幸运地随一位科考专家来到天山上，我们长途跋涉，历经艰难，终于在高山上发现了几株雪莲花，我像个孩子似的欢呼着，不停地用像机拍摄着上天赐予的美丽，那几株雪莲花有纯黄色的，有乳白色的，依然开在冰雪之中，它们开在避风的石缝之中，随遇而安，无牵无挂。它们没有索取，把高贵和美丽留与发现她的知音和养育她的父老乡亲。也许有人要问，她怎么就那么神秘？我想：因为她把淡淡的月光采来，把洁白雪花的蕊心和云霞的碎片沾连而成的美丽。她开在高山之巅，冰雪冻结不住她的欢畅。因此她高贵、纯洁和诱人！

能看到雪莲花，真正激动，虽然雪莲花的模样和莲花差不多，可真正比较起来，如果说莲花宛如美丽的新娘，那么，雪莲花就是可爱的玉女；如果说莲花的个性洁白清纯，那么雪莲花就多了几分圣洁淡泊；如果说莲花的内涵宛如一首诗歌，那么雪莲花就是精美的散文。欣赏着眼前是雪莲花，便也也勾起我儿时的记忆，小时候我的父亲母亲喜爱莲花，父亲用莲给姐姐起名，母亲用莲花给奶奶、外婆绣鞋花，大哥结婚时，父亲胡诌了一副对联“睡莲同心结，鸳鸯德和情。”叔叔们都说好，我也似懂非懂地点头称赞，父亲让我说说意思，我随口说出：“莲花美，莲叶绿，他们的根就是我喜欢吃的藕。”爸爸笑我说错了，我那时怎么也不明白究竟错在哪儿？直到我后来上学才知道，睡莲和家乡池塘里的莲是亲兄弟，而那鸳鸯却是忠于爱情的鸟儿，人们喜爱用睡莲和鸳鸯来祝福新婚燕尔和美满生活。如今我也经常用鸳鸯图案为新人结婚剪纸，用睡莲一词给新人写婚联。(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说起莲，还有段鲜为人知的故事，那都是我的错。因为莲，爸爸差点挨批斗。因为有佛子岭发电站通往省城的高压线路经过我家房屋后面，房屋后面的一块空地就成为我家的自留地，这块地上当然不准盖房屋，也不准栽树，爸爸为了这块地能有收成，就起早贪黑地在四周挖了壕沟，一是防止家畜祸害庄稼，再者也可用来浇灌菜地和庄稼。于是我就从老远的小河弄来几个莲根，小心地埋在小沟中，很快那小沟就变了样，莲叶挤挤挨挨的，郁郁亲情；莲花白白胖胖的，淡淡清香。每当到了夏季，那莲叶错落有致，随风摇曳，成为村庄上一处亮丽的景点。因为有了莲，蜻蜓就常在莲池的天空上飞，我爱看蜻蜓落在莲叶上的情景；因为有了莲，蝴蝶也成为这里的常客，我爱看它们在莲花上双双飞舞的样子；因为有了莲，青蛙也多了起来，我爱看青蛙落在莲叶上我的情景，更爱在夏夜凉风时听青蛙的叫声，那“呱呱——呱呱叫”的声音像是在祝福着我和我的家庭，那呱呱的叫声成为我儿时的催眠曲，也因此成为我至今还恋床的原因之一吧。在那时我有了胡适之先生写《兰花草》的心情，真正是“我从小河来，带回莲花根，放在小池中，一日看三回，天天盼花开......”

就在我赏花之际，爸爸和队长带着镰刀下了小沟，他们俩很快把莲叶统统割个精光。一项疼爱我的父亲脸上难看，他没有解释，那镰刀划破了我的心，也割碎了我的梦，我的泪水被烧的滚烫流进了这个不长的壕沟沟，我带着许多的不明白把疑问吞进了肚子中，因为我知道，来年准会还是一池荷花开的。那晚生产队上的大会上，父亲就挨了批评，说是父亲搞资本主义，我在窗外听到父亲的检讨，瞧父亲那怂样子，我心头在流血，那血染红了我亲手栽培的莲花，而队长那耻高气扬的劲头还依稀在目。原来队长亲自割莲是为了落实上面的批判修正主义的政策的需要。还好，也就那一次。第二年，那荷花仍然开的时候，队长也没说什么，父亲也没爱批评。我带着这样的疑问长大了。如今在我的家乡随处可见朱自清先生笔下的荷莲花的。也是“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般的美景。

从天山归来，我常常夜不能寐，我特亢奋，我与莲有缘。我总是把家乡的莲和雪莲花想比较，她们应该属于亲近的闺蜜，有着太多的内涵。家乡的莲花预示着由烦恼走向清净，因为她出自污泥而不染，她淡泊名利，心态清凉。而天山上的雪莲花则离天很近，她生长在白雪皑皑的山顶，四周全是冰冷的碎石，她没有肥沃的土壤，可她宛如世外高人，微笑着把美丽留在天涯。佛说：“人间的莲花只有数十花瓣，天上的莲花却有数百瓣，净土的莲花却在千瓣之上。”因为我是凡人，自然没有发现雪莲花有一百个、一千个花瓣。

回来后，我阅读了很多关于描写雪莲花的文章，我对作者们描写莲的很多文章都不满意，因为大多的作者都是描写家乡的莲，却很少了解雪莲花真正内涵；因为他们只关注自己身边的百花，而不去关注那遥不可及的美丽，也千里寻她不着，于是在写莲的文章中总是缺少一种精神。我把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反反复复读了上百遍，主任找到了雪莲花的影子，可惜没有找到雪莲花的精气神。于是我对家乡白神寺的老先生说莲，我说一般的佛寺都栽莲，目的就是提醒人们，摆脱污垢，除去烦恼，适时放下，就会获得莲花般的美丽境界。老先生连连点头，他当即表态，阿弥托福，佛会宽恕他的。他说将尽快在寺庙内建设一个莲池，他让我来年再去看莲花，我们都怡然笑了。

幸运的我于是用诚挚的内心，祝福圣洁的雪莲花永远留在我的心田，也快乐地盛开在广厦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