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做一世女人

09-01 作者:修练

故事的导火索

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敢去想怎么回事?她只想忽略。她木然的换了鞋,进卧室换了衣服,回来那个方便袋依然躺在那里,那个刺眼的东西静静的睡在方便袋里。她下意识的解开方便袋,一股污秽的臭气飘出来,她被刺了手似的,把它扔回鞋架。千真万确是一个用过的安全套。怎么会有这东西?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进厨房做饭炒菜去。

她,颜云今天下夜班,进门就发现了这个她们家没有的东西,而且,已经用过的。此时谁都明白了的事实,她固执的不去想。努力把思想集中到炒菜上。她专心的切着土豆丝,耳朵分明听见了开门声,接着又是轻轻地关门声。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眼睛早就离开了土豆和刀,手一颤土豆滑开,刀重重的切在手上,她没感觉到疼。当她回过神来时,血已经染红了土豆,连同菜板红红的一片,血腥味冲进鼻孔。她转身去卧室想包扎一下。走到门厅,那个鞋架上的方便袋没有了。她愣在那里,泥塑般没有了思想,没有了知觉。

门开了,丈夫张青又从外面走进门,“早回来了?”他搭讪着,“做好饭了吗?”他换了鞋向厨房走去。

他竟然没发现她的手还在滴血?!

“你切手了?”等他从厨房返回门厅,才淡淡地问了一句。她站在那里,没有回答,没有表情。(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那个避孕套哪?”她问。

“什么?”“哪有?”“你看错了。”他有点语无伦次。“快去包扎一下手吧,你看地板上都是血了。”

“我问你那。”她直视着他的眼睛。

面对她灼灼逼人的目光,他回避着讪笑着:“那是别人用的。”

“别人会跑我们家干那事?”

“是老高带个女的说没地方去,”他继续申辩。

“我打电话问问老高,”她掏出手机。张青上前抢过手机说:“别闹了,是一个常坐我车的客人干的。”

她的泪奔涌而下,“你编瞎话都不会,”她冲进卧室把被子抱起来要从窗口扔出去。张青跟进来抱住她:“别闹了,你看血都弄被子上了 ”

“我的血脏吗?我的血比那些东西脏吗?这被子让你们弄得更脏,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她疯狂的与他撕扯着,“你走,你滚,你这没人性的东西,我不想再看见你。”她歇斯底里的吼着。

张青愣了一会,指着她说:“ 闹,你就闹吧!”说完摔门而去。张青开出租车,时间和现金颜云都无法控制,她也从来没想过要控制。她太自信了,她做梦都不会去想丈夫会背叛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站在原地,心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想,右手捏着左手食指的伤口,任泪水流下,衣服贴在身上,心也湿了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无力的坐在地板上,往事如洪水冲垮了她的刻意垒筑的防线涌来。她曾经那么努力去忘记的一些东西,顽固的又再次在脑际上演。她百倍努力争取的宁静,平凡,温馨的生活再次被搅乱。她想 她应该客观的审视、反思一下这段婚姻了。这个让她熬干了青春、受尽了屈辱。艰辛换回的团圆完整的家,是否还值得守护?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错在那里?她不得不去再回顾一遍那些不堪的往事、、

第一篇 性格决定命运

颜云,这个在优越的家庭条件下长大的女孩子,把母亲遗传的娴熟、温良深深的隐藏在了心里。表现出从两位哥哥哪儿学来的阳刚、忠义与率直的性格。加上父亲的傲骨,使得她任性而又多思。她痴迷于中外名著、言情小说的字里行间,对理科不感兴趣,看到那些公式、定律、数字符号就晕。由于严重偏科,上大学无望,但她并不在乎,甚至有一种解脱的自由幸福感和得意。由于相同的爱好她认识了杜宏。杜宏早她两年毕业,也没考上大学,现在在一家信息服务部工作。这是她第一个比较欣赏的异性。有一种朦朦胧胧的异样的好感。他经常来找她,那时候的人们,不像现在的年轻人,爱恨都积极地表现出来。她们虽然都明白对方的心意,却谁也没有表白。只是有一次,杜宏说:“什么时候去我家小看?”(小看是我们那里的风俗,就是女方去男方家看看,如果对家庭没有意见的话,就应该公开恋爱关系了。也就是老人说的定亲了。)当时她嘻嘻哈哈的当玩笑忽略过去了。也许是觉得还不是很了解他或时机不到吧。他也没有再表示过。

有一次,她去找他,看见一个瘦弱秀气的女孩在和他聊着什么。见她来了,杜宏对那个女孩说:“就这样吧,以后有时间再来玩。”女孩极不情愿地在沙发上站起来,用疑惑的目光扫了颜云一眼离去。她好奇地问:“她是谁?”“我的高中同学。”杜说:“这里面还有一个传奇式的小故事哪。”“是吗?说来听听呗!”她好奇的追问。“有一次下晚自习,在操场有两个男生纠缠她,她看我经过就喊我。我过去了。那俩小子嫌我坏他们的好事要揍我,急中生智我掏出兜里的口琴,哪口琴在月光映照下发着寒光,那俩家伙误以为我掏的刀子,吓得回头就跑了。哈哈!”杜边说边笑。“真的假的?”她笑着问。“当然是真的,没加一个虚词。”杜卖弄着:“这不,她至今不忘我对她的大恩大德,经常来看我,还带了好吃的。”说着他拿了写字台上的红枣给她。“英雄救美啊!她应该以身相许才完美啊!”她调侃道。“哪都是小说,我们毕竟生活在现实中。”杜有点尴尬。“我对她可没有非分之想。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之前我们根本就没说过话。”杜认真的争辩道。她大笑:“我也没说是你故意设局啊!”

没想到就是那个秀气的美女,导演了一场让她啼笑皆非的闹剧,并使她赌着气,做出了遗恨终身的错误选择。

杜的那位被救的美女没过几天就找到颜云的家里。不知道对她父母说了些什么。她父母双亲就紧锣密鼓的为她张罗起了婚事。并严厉的告诫她不许再和杜来往。问为什么?只告诉:人家都快结婚了你掺和什么?咱嫁不出去了吗?你去给我们丢那份人!

她莫名其妙。决定去找杜宏问个明白。结果得到的回答是:杜请假了。从此没了杜的音讯。她郁闷,自尊,骄傲的心受到了伤害。她恼怒、委屈还无处诉说,找不到仇人。“有什么了不起,我真的嫁不出去吗?我会比你先结婚。我会找到比你条件更好的人,我、、、”她天真的暗暗发誓。

于是,没有缠缠绵绵的花前月下,没有心有灵犀的你情我愿,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就远嫁到了这个海边的油田小镇,当上了有人供养的油田家属。开始他对她呵护有余,百般疼爱。只是,他有个爱玩的恶习,经常在外面通宵达旦,不知干些什么。她一个人在家倒也清净,看她的书,懒得管他。他们互不干涉日子过得飞快。一年之后她们的女儿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她也就安心相夫教子,看着活泼可爱的女儿觉得这样混一生也没什么不好。慢慢的就把那些什么理想啊!抱负的淡忘了。

直到有一次住娘家,她无意中在父亲的书架上看到了杜宏的那封来信时,才知道她一时的赌气毁了她们两个人的幸福。信中表白了他对她的感情。也就是这一年,她的丈夫锒铛入狱。撇下她们母女7年之久。那是怎样的7年啊!她尝尽了人世间的苦辣、艰辛。

第二篇 寻找可以烧香的庙门

那是1995年的初冬的一个星期天,颜云睡了个懒觉,八点多钟才起床。下了两碗鸡蛋面,正就着咸菜跟不到4岁的女儿迎雪吃饭。丈夫张青的同事张宪伟突然来了,一脸焦急的对她说:“张青出事了,你快去找你叔想办法吧。”

“到底咋回事?”颜云满脸疑惑。

“可能是那一车废油管的事。先别问那么多了,你快去找人吧。”张宪伟说完匆匆走了。

颜云不知道事情的轻重,就想先去丈夫的单位问个明白。

等到了油管厂,看门的大爷说“人都被派出所带走了。”

“有这么严重吗?到底为啥事啊?”

“唉!现在不是正在严打吗!看来又有倒霉的了。”老人摇着头“一网全收去了,现在就剩我一个看门的了。”

每一次的严厉打击违法犯罪行动都会有根不深的小官僚落马,也总有几个垫背的冤死鬼。颜云觉得事情有点严重,急忙掉头去二叔家讨主意。

她的丈夫是把户口落在叔叔的名下才来油田工作的。叔叔是隶属油田的某金属加工厂的厂长。金属加工,加工油井上报废的油管是顺理成章的事。那时的油管厂的工人卖几根从油井上回收回来的废油管也是公开的秘密。加工厂不走手续,直接从油井上拉进加工厂的油管使厂里获取了不少暴力。来在二叔家,见二叔正拿了饭盒还有被子要出门。“颜云来了,快进来坐吧。”二婶招呼说,“你二叔正要给张青送饭去。”

“哪还要拿被子啊?”颜云疑惑的问。

“怕他晚上冷,顺便给他带去吧。”

“啊?奥!还是我去吧。”都送被子了,看来是、、、颜云的心跳开始加速。

“不用,不用,你叔去就行。”二婶赶紧拦着,“没事啊!你放心吧,几天就回来了。”

“你在这玩会吧,我去了。”二叔话未说完人已经出门了。

“你放心,人家就是叫去问问情况的,咱走走关系几天就回来了。孩子那?礼拜天还送托儿所啊?”二婶劝慰着。

“我把她放邻居家了”颜云心不在焉的和二婶搭讪着。耳朵却专注着门口的动静,眼睛也始终没有离开墙上的时钟,急切地盼望二叔能快点回来,带回一点关于张青的消息。到派出所只有两个红绿灯路口的距离,应该很快就能回来的。40分钟过去了,50分钟、、、、

门口有动静,颜云抢步去开门,只见二叔依然左手抱被子,右手端饭盒,阴沉着脸站在门口。见到颜云强挤出一丝笑意:“还是你去吧,人家不让我见他。”

“奥,那我去。”颜云接过被子和饭盒。

“颜云你、、、”二叔欲言又止。

“还有事吗?叔”

“你见到他后跟他说,让他把事都拦下来,只要我好好的,我保证他没事。”二叔吞吞吐吐的话让颜云如坠云里雾里,也隐隐感觉到事情好像很复杂。

“让他揽下啥事?”

“你先别问那么多了,快去吧,你一说他就明白。”

“要不,我跟颜云去?”二婶问二叔。

“不用,你去了也是白去,不会让你见他。”

“还是我自己去吧。”颜云出了门才发现拖鞋都没换,反正路不远就这样去吧。

中午十二点派出所的人都下班了,只有一位姓赵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值班。这个小赵跟颜云他们认识,可没有交情,只是见面打个招呼的普通熟人。赵说:领导嘱咐在审查时期,任何人不准见。你把东西给我,我给他送过去吧。

颜云软磨硬泡,把小赵逼得实在没办法了:好吧好吧,不过你给他东西就赶快出来别多说话啊,要是让领导知道了,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跟随小赵来到后面一间屋子里,屋子用大拇指粗的钢筋从中间隔开,像是关猛兽的铁笼子,把自己的丈夫和她隔开,颜云的心像被谁猛地用锤子砸了一下,泪水情不自禁的淌下来。“你咋这样了?”她不知道说什么。

“没事,我很好”张青站在铁笼子的里面,努力装出的笑脸比哭还难看,哪焦急,期盼、又夹杂着温柔的目光让她心碎。好像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从何说起。颜云也只是两眼望着丈夫流泪。

“行了,走吧。”小赵催促道。

“对了,二叔说、、、”

“好了,别说了”小赵打断她的话“快走吧,领导来了我真不好交代。”

颜云不知道是怎么回自己家的,她的脑海里只有关押丈夫的铁笼子和哪让她心疼,让她感到温暖又心碎的目光。

转眼三天过去了,这三天颜云觉得比过去的四年都长,第四天她又去二叔家,在这个离家二百多公里的异地,她没有别的亲人,只有这个丈夫的二叔、二婶是她觉得可以依靠的亲人。刚进门二婶就带着哭腔数落开了:“这帮没良心的畜生,拿钱的时候哥长哥短,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现在有事了,谁都往外推,这不把你二叔也咬进去了。”

“二叔他、、”

“刚才也被派出所叫走了。”二婶无力的靠在沙发上。这真是靠树树倒,靠山山移。颜云几乎要崩溃了。这可怎么办,二叔看来是顾不了他们了,还有谁可以信赖哪?自从丈夫出事后她也去找过那些平时比较要好的朋友、老乡。他们说:咱都是小工人,跟领导高攀不上,你二叔应该有能力把张青弄出来,没事你放心把孩子照顾好就行了。

现在二叔自身都难保了,她该怎么办?

“对了”二婶说“区派出所的所长焦广胜是咱老乡,你二叔平时和人家不和,我没法登门,你去走走他的关系肯定行。”

“是吗?”颜云好像又看到了一丝希望“可是我去人家肯定连门也不让进啊”。

“也是,这个人不给老乡办事,以前你小舅有事找过他几次,他都没给出力办过。”二婶愤然指责说。二婶娘家兄弟姊妹七个,最小的两个是男孩,我们按辈分应该叫大舅小舅,其中小舅在社会上瞎混,经常惹是生非的让全家为他操碎了心。

“要不,你回老家看看老家有没有跟他搭上关系的?”颜云觉得二婶说的这个办法不错,也没有再好的主意了。就试试吧,总比这样干等着强。说来也真是巧了,焦广胜的夫人和颜云的嫂子是同村的而且还是邻居。颜云请来了在医院工作的嫂子帮她疏通关系。还别说,到底是医生,有可用之处,嫂子出马还真的从焦广胜所长哪儿打听来了底细。据焦说:张青的事不大,最多也就是罚个款就能处理过去。关键是他那个二叔张广灿的事严重,追查到现在已经牵扯出三十多人,他二叔也正在跑关系,把责任都推给了张青,张青竟然也承认了。这个事情就不好办了。牵扯面广,人又多不好说话啊。见焦广胜这样说颜云明白了,心也凉了:“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她近乎哀求的问。

“我给你写个纸条你去见张青,让他实话实说争取从轻吧,不要再给他那个二叔顶罪了。”

从焦广胜家出来,姑嫂俩去市场买了点菜,嫂子还给女儿买了一大堆的水果,回到家颜云炒了一个芸豆和一盘红烧肉,还凉拌了一个西红柿。嫂子就说什么也不让她再做了。“迎雪,快来吃饭了。”嫂子招呼在看电视的女儿。小迎雪看见桌子上的菜,高兴的拍着小手问:“妈妈你做了这么多菜,还给我买了那么多好吃的,咱们这是过年吗?”一句话问的颜云眼泪都掉下来了,近一个月了光顾着张罗丈夫的事了,没能好好照顾孩子。嫂子也红了眼圈:“以后再忙、再苦也得先照顾好孩子。没有钱跟我们说,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缺营养。”嫂子的话使得颜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迎雪见妈妈哭吓坏了,乖乖爬到妈妈的腿上,替妈妈擦泪。颜云暗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把女儿放在第一位,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明天你自己去行吗?”嫂子问。“行,我去看过他一次,没见着,估计有焦广胜的纸条明天应该能见到。”“奥,就别带孩子去了,那种地方会让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嫂子嘱咐说。“嗯,我不带她去,你明天就回去吧,你也不能老请假呀!这已经耽误你好几天了。”“自己姊妹你咋还说这话,这不都是应该的吗?亲顾,亲顾,遇到事,亲姊妹不管谁管?!”嫂子一番贴心的肺腑之言说的颜云心里热乎乎的,又是感激又是惭愧。自从嫂子结婚到现在没少给她操心。父母年纪大了,所以,她和弟弟的事都是两个长她十几岁的哥哥给安排的。有个好哥不如有个好嫂,她是好哥好嫂都有,所以她觉得很幸运。

第二天,早早把嫂子送上交通车,颜云就买了一箱方便面,还煮了二十几个鸡蛋,准备去看张青。

张青等人已经由派出所被押送到了看守所。颜云拿出了焦广胜开的纸条,可是人家不领情,就是不让见。颜云说“焦所长说了,要是再见不到就给他打电话。我用一下电话行吗?”那个看守所的领导看来与焦很熟。“我打吧。”他说着拨通了电话。嗯嗯,啊啊的应答了几句后,对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小伙子说:“你去把张青提出来。老焦的老乡就破例让他们见一面吧。”

门开了,颜云几乎认不出丈夫了,他的头发被剃光了,低着头,两只手插在一块,显然是带着手铐。她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泪,控制不住,泪眼模糊的见丈夫被安排坐在一条板凳上。颜云蹲在丈夫的眼前给他剥鸡蛋。张青一直低着头不正视她。咬了一口鸡蛋在嘴里嚼着却怎么也咽不下去:“我可能要判几年,你就带着孩子另找一个过吧。”丈夫的话让颜云心如刀绞:“不会,你没事的,你实话实说会没事的,我和迎雪等着你。”

“别说了,别说了”那位看守所的领导打断了他们,“把张青带回去”。

颜云彻底失望了,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隔半月给丈夫送一箱方便面。还有拼命的工作、做家务,陪女儿。好让疲惫的身体在晚上能尽快入睡,防治被那些没有用的思虑搅得失眠。

时光如梭,转眼又是三个月过去了。这一天颜云的二哥打电话说:张青的案子法院没判,又打回重整材料。颜云问:“为啥?”

哥说:“肯定是有后台的人找的。重整材料是好事,意味着有些人被轻判或不起诉了。”二哥还说他的一个同学在这边法院工作。他会和他联系,让颜云等好消息。

她不明白女人的眼泪为什么这么多?她想吸烟,十几年前她吸过,一次连续一盒烟。她吞吐的满屋是烟雾。那是因为她的老公不在,她的上司对她动了邪念。

她无助,她惊恐,她短短三个小时吸了一盒烟,她没有感觉到呛;她没有感觉到辣;她没有感觉到苦。她只是吸、吸、吸、、、

她脑子里空空的、静静的只看着哪烟,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飘、飘、飘、、、

现在,她又想吸烟了。虽然老公就在身边,可是,她还是十几年前的感觉。她无处诉说,她觉得委屈、愤怒、有一种要砸毁一切的冲动,她的心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了般,可是,又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她的泪太任性,她控制不了。她不想博取别人的同情。咬到一个苦涩的、带虫的果子她也会咽下,因为,那颗高傲的心任在。

风已经吹进了骨髓。虽然室内温暖如春;虽然,喝着滚烫的热茶,心却依然冷 冷 冷。思绪任然在十几年前游弋。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二哥来过两趟,却没有给颜云带来好消息。倒是二叔平安回来了。被调去采油队挂了个副队长之职。

这一天,颜云再次去焦广胜家探问消息,在零下十几度的寒风中等待了3个多小时后,终于等到焦广胜所长下了班。却被人家一句:无能为力挡在了门外。吃了闭门羹的颜云,失望、委屈、无助加上劳累,使她觉得快要支撑不住了。真想一头扎进路边的湖里,长睡不起。从此解脱一起烦恼。可是,想起家里的女儿,她振作了。她觉得那双等待与期盼的眼睛在召唤着她。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长五月短十月 , 还不到7点天早就黑透了。她下了交通车往家赶。北风裹着冰粒子打在脸上,开始还感觉到凉,抽的脸疼。等走出来200多米就麻木了,好像打的不是她的脸了。用手裹紧油田发的工衣 ,枣红色的工衣是丈夫发的,很肥大不合体但是很暖和。因为记挂着一个人在家的女儿,她脚步匆匆冻成了冰的路面。有几次几乎把她滑倒。夜是那么黑,风呼啸着 碰到障碍物,愤怒的发出让人惊悸的怪叫。这一切她都忽略了,忘记了害怕。眼前是孩子疑惑 、期待 、留恋祈求的目光。“妈妈有事你自己在家乖乖等着好吗?”这一句话出口,她真的没敢再看女儿的眼神。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怕不争气的眼泪会流出来。她不能不去呀!她知道她的努力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女儿和在老家期盼儿子的公婆。就是再大的委屈和一百个不情愿也要隐藏在心底。她隐隐的觉得丈夫回来会理解她,会以百倍的呵护回赠她的。

此时,颜云心里只想着快点到家。她想象着孩子,也许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也许在玩魔方;也许在翻看相册、、

她的泪又控制不住了。近来在无人的时候,她的泪总是情不自禁的往外淌。女儿这些天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懂事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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