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没病一样活着3

09-22 作者:梦里薄荷香

“如果一个人按自然法则寿终正寝,就生命而言,他没有什么遗憾,活着的人也不必过分的伤痛,最令人痛心和难以接受的是当生命的花朵正蓬勃怒放的时候 ,却猝然间凋谢了”。

小时候我一直活在梦里,生命或生死对于我来说是个谜,是一个我的思维所无法触及到的领域,生死对于我来说就是村头的奶奶或爷爷睡着再也醒不来了,大家伙披麻戴孝的痛哭一场,除了眼泪,其他的都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范围,直到六岁那年,爸爸带我去兰州治病,临走时爷爷眼带泪花握着爸爸的胳膊说:你把我的小毛毛怎么带出去的,怎么给我带回来!不许她有一点一滴的闪失。可是大家的眼泪全然被我掩藏在了路途的兴奋中,我是好奇的,我第一次离开了那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恨不得把这世界所有新奇的一切都收在眼底,怎么看也看不够,哪怕是那高高大大却又死气沉沉的医院高墙,我都觉得格外好看,医院里的白大褂比村里的白多了,白的刺眼,在以后的无数个梦里,我都惊醒与那刺眼的白里,我看见平日里雷厉风行的爸爸在医院门口泣不成声!隐约感觉很严重。爸爸眼里的心痛关乎生死,那哀伤就像到了世界末日一般!我第一次知道死亡离我原来很近,我也可能像村头的奶奶或爷爷一样一觉不起:“二尖瓣肥大,左右心房缺损,肺动脉高压、、、、“长长的一串我一句也没听懂,我只知道我的心脏开了两个洞,我常常照着镜子看心脏的部位:“是怎么开的呢?难道是送子娘娘太匆忙了没来得及给我装全?”自此以后我知道我与别人是不一样的,而我也有更多的时间呆在家里发呆。

在此后的两年里我只想一件事:“我死后家里人把我葬在哪里?”我像个烈士又像个小怨妇一样守着这个小秘密静静的等待着死亡,我怕阴暗潮湿的地方,又怕没人的地方,还怕太远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很纠结,终于有一天我没忍住,拉着刚放学的姐姐让她给出个主意,我还没说完,姐姐的眼泪就下来了:“你不会死的,你会好好的一直活着!”姐姐抱着我坚定的说,看着满脸是泪的姐姐,我第一次觉得,死亡不仅仅是有眼泪,还有痛,长长的挥之不去的痛,比起那些痛,两个小破洞算什么?不能走我就不走,只要能喘气就行,那样至少我是活着的,可以看见蓝天白云的!我不知道它到底有多短或是多长,至少此刻我看得见我想看见的!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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