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2014

12-10 作者:百年水车

早上起来,刚把窗户推开一道缝想换换室内的空气,一股凛冽刺骨的寒风便迫不及待地挤了进来,又到隆冬岁末啦。

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感觉岁月真的如梭,转眼间一年便又流逝掉了,在这三百多个日子里,平静得再平静不过,但是,在这平静的日子里,我还是想在生命的旅途里写下一点文字,文字将成为我这一年来心情最好的见证。

元旦刚过,便接到远在湖南郴州朋友的报喜电话:外孙满月,恭请光临。满月酒是亲人们的希望,满月酒是亲朋好友的祝福。多年的好朋友了,是一定要亲临现场的,去分享朋友“升级”的喜悦,为“萌萌哒”的小家伙送去一份美好的祝福。

2月12日,老同学“赵班长”的父亲在老家贵州省赤水市去世,享年90岁,同学一行十余人前往守夜两天送走了可敬的老人。这些年,每年总会去几次火葬场,总会送走几位老人,去年的9月,去重庆送走同学的奶奶,一位慈祥而幸福的百岁老人;去年的11月,去四川省古蔺县龙山镇送走朋友的父亲……

“出殡!”随着这一声喊叫又一次响起,鞭炮辟辟啪啪地爆炸,孝子孝女鸣鸣哇哇的哭成一片,这样撕心裂肺的场景经历多了,忽然有一天你就明白了,人在哭声中来,在哭声中去,人,就是天地间的一过客。人的一生需要的仅仅就是有一个温馨的家,有几个温暖过我、安慰过我的人,有几颗善良而相互牵挂不舍的心而也。

只要到了火葬场,你浮躁的心就会很快安静下来,把名义和财富看得很淡。正如本山大叔小品所描述的,不管你是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还是腰缠万贯的富翁大款,或是一贫如洗的平民百姓,甚至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最后都会“走”进熊熊燃烧的炉膛,再次出来时,那只被红布包着的小小方盒才是你永远的家啊!(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春节过后不久,农历正月二十一,是老妈70岁的生日。父亲的70岁生日是我操办的,由于我在外地工作,老妈的70岁生日便由在遵义的兄弟操办。兄弟是一个算不上心细的人,辛苦给老妈办了生日,却因忽略了一些“小节”惹得老妈事后念叨了好久。

三年前,医院确诊老妈患上脑萎缩和老年性眼底黄斑病变,看不清东西记忆力明显衰退,二十四小时在父亲的照顾下“糊里糊涂”地过着日子。记得一位朋友说过,他80多岁的父亲因脑萎缩严重连他都不认识了,但只要问老爷子胸前戴着的毛主席像章是谁,老爷子能马上回答你是毛主席,晚上把毛主席像章放在枕头下压着才能睡下,生怕被别人拿去了。

离开遵义多年了,老妈却总不会忘记我喜欢吃遵义米皮,喜欢在米皮中加点蒜泥。我只要回到遵义,第二天早上老妈便会早早地起来,拍上一点蒜泥放入碗中,在蒜泥上放上一点盐,去到不远的菜市场按量买回米皮,做完这些便会照着写在墙上的号码给我拨电话叫我吃早餐。我多次劝过老妈不要管我却没有一点效果,也只好随老妈意愿了。

5月的黄金周,我和妻子回到遵义,恰逢父亲76岁生日,其实父亲并不知道自己的准确生日,身份证上的编号由参加工作后填写的档案材料而得。我约了遵义的几个同学朋友陪老爹老妈一起吃饭,算是陪父亲过生日。第二天一早,老妈照例电话叫我吃早餐,当我和妻子一起走进老妈家门,老妈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就要奔菜市场去。妻子听老妈说米皮买少了,生气地拂袖而去,妻子说是老妈把她忘记了。事后,老妈打电话给我说,她是真的忘记她在遵义了,反复说着她真的不是有意的,说着说着,电话中传来老妈委屈而伤心的哭声,听着老妈的哭声,我的心痛啊。

家家有老人,人人都会老。年过半百的妻子啊,如果是你的亲妈,你还会那么生气吗?怎会那般认真地去和一位“糊里糊涂”的老人较真呢?

父母真的老了。每一次回家看望父母,总会不经意地听说我认识的哪个张叔叔“走了”、王伯伯“走了”,我知道留给父母的时间不多了,父母在则“家”在,我还能回去看望父母几次呢?静静地看着父母步履蹒跚渐行渐远的背影却总是那般伤感和无奈。

我儿时的摇篮就是外婆的背,在外婆略略佝偻的背上长到六岁。六岁那年的春天,外婆因一场感冒离开了我们。外婆走的时候,因为联系不上父亲,老妈在街坊邻居的帮助下让外婆得以入土为安。外婆去世不久,父亲把母亲和我及小妹接到了他工作的地方,后来定居遵义。

今年春节的时候,老妈不经意间说到,想去看看外公外婆,说到外公外婆还没有立碑的事。于是,我和表弟联系把给外公外婆立碑的事定了下来。

清明那天,我兄妹三家人陪着父母回到了离开了多年的“老家”,和着舅舅舅妈表姐表弟一大家人,热热闹闹地给外公外婆把碑立上了。当满头白发的父母在外公外婆坟前跪下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刹那间流了下来。清明时节雨纷纷,那天的雨一直下着,却也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

那么大的雨,那么泥泞的山路,老妈硬是踉踉跄跄地走了个来回。

5月10日,在贵阳生活结交的十多位朋友驾车赶往遵义看望我的父母,父母在收下朋友们的问候祝福后看着我和朋友们和谐愉快的交流,脸上掩不住开心的笑容。我知道,父母的笑容是对我结交的那些朋友的肯定,或许会对我在外面工作和生活状态少一些担心和牵挂。感谢我的朋友们陪我的父母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7月16日,经过反复劝说,父亲总算是同意住进遵义医院切除后颈部长出的一个脂肪瘤。父亲后颈部的那个“包”有几年时间了,刚开始较小,每每提到父亲的那个“包”,父亲总是说不痛不痒的,没事。今年春节过后,父亲后颈部的那个“包”开始慢慢长大后,父亲同意去医院做检查,先后去了几家医院,却始终下不了做手术的决心。后来知道,父亲不知在哪里听说,有几个老人切除“包包”后再没有能够醒过来,永远地走了。父亲老了,也跟张飞一样怕“病”啊。

手术用了三个半小时,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并给我看了父亲后颈部切除的那个“包”,有鸭蛋大小,椭圆形。

手术后,父亲身上插满了各式的管子,医生说6个小时内不能睡着,12小时内不能进食。由于用了麻药,父亲总是不知觉间想睡去,我不停地和父亲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并不时用小勺在他的干裂的嘴唇上抹点水。

照顾父亲的间歇,我不时会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想起中学那年染上了伤寒病,小妹同时患上急性黄疸型肝炎,由于没有钱住院,就在家里“熬”着,父母像转陀螺一样照顾着我和小妹:不停地煎药、煮碗消毒、熬粥,2角钱买了块豆腐做给我们吃,他们的筷子都不会碰一下。

一周后,父亲康复出院了。出院后的父亲精气神比之前好了许多,又乐呵呵地担负起了照顾母亲的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8月8日是我的49岁生日,由于男性的平均寿命低于女性,按照贵州的风俗今年的生日便是“五十大寿”,是应该请亲朋好友聚一聚的,毕竟年过半百而知天命了。遵义的一群同学还有我的儿子,在遵义的好幸福酒家陪我度过了一个开心的“五十大寿”。

年轻的时候喜欢写点东西,先后在报刊杂志发表过一些“豆腐块”,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二十多年没再认真的读过一本纯文学的书籍,更不要说写点什么东西。2012年搬入新居时,无意间与我二十多年前封存的文稿“邂逅”。我的文字源于我的生活,静默地记载着随风飘扬的过往,记载着关于青春、关于爱情、关于人生的点点滴滴,依旧诠释着曾经精彩或平淡的每一个瞬间。

与封存文稿的再次“不期而遇”,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所谓缘分吧,看来我还得小心翼翼地延续着我与文字之间的不解之缘,随后便有了《亲历北京暴雨》、《常回家看看》、《路过满洲里》等文章。

雁过而留声。我的文稿、我的“情书”如我之“脚印”。既是“脚印”,就让他留下吧,将一枚枚凌乱的“脚印”在生日的前一天胶装成册,便有了《脚印》——百年水车文集,权作是自己给自己的一份生日礼物吧,一份珍贵的生日礼物。

8月18日,送朋友的女儿到我30年前就读过的那所部属学校(现为省属院校)读书,屈指算来,应该有20多年没有回过学校了。学校现已划入国家级的开发新区,除了当年的一栋教学楼和一栋学生宿舍依然还在风中顽强的伫立,整个校区已是面目全非了。当年留校的同学彭已是学院的副院长,彭热情地接待了我并说我的同室好友张当天也会带小孩到学校报到。提到张,我总是不会忘记当初同学时那个矮胖矮胖的样子。为了节约生活费,我俩常常是打一个5分钱的素菜和一个3角钱的荤菜在一块吃饭,却总是将荤菜往对方的碗里送。毕业那年的冬天,张去遵义看我,不谙世事的我俩在遵义公园内被摆地摊游戏的骗去了200多元,那时候200元可是两个多月的工资呢,后来我给张买了车票离开遵义,从那以后没有再见过张。

张来了,多年不见的张随着岁月的流逝加上自己做生意当老板的缘故吧,越发地显得矮胖矮胖的了,短短的脖子上一条粗粗的黄金项链煞是耀眼。见面相拥,本想叫一声老同学,却开玩笑地说成了,“土豪,让我抱抱”,弄得张“嘿嘿”地笑个不停。

因为张有事要赶到他处,临别时,张从车上取下一些特产和两瓶酒,说了一句,“年龄大了,少喝点酒,喝点好酒”。

看着张远去,我想,又不知何时再能见到张了。

9月8日,中秋节。节后第二天,年近不惑的同学徐终于当爹了!徐是家中独子,这些年为了传宗接代可是没有少“折腾”,或许是感动了送子娘娘吧,在今年中秋节的第二天“收到”一对双胞胎女儿。徐同学说漂泊了大半生的生命终于有了传人,第一眼看到浑身红红彤彤,鲜活透亮如太阳出世的女儿突然感到呼吸凝固,热血沸腾,语无伦次,手脚发麻。相信徐同学的生命从那一个瞬间起,会变得更加神圣而充实了。

我给双胞胎女儿取下了“叮叮”“当当”的乳名,取“快乐”“热闹”之意,获同学们一致同意。

为徐同学夫妇高兴,祝愿“叮叮”“当当”快乐成长。

10月1日,是何老兄的生日,宴设遵义市厦门路黔尚阁999包房。何老兄是我们财务中专同学时年龄最长的老哥子,提前通知加之恰逢国庆假期,常有联系的20余位同学都到了。

二十多年如白驹遇隙,同学的小孩多数都已经工作或成家,我们不经意间被爷爷奶奶了。然时间如酒,历久弥香,每每说到年轻时候的那些青涩的花絮,总是忍不住发自内心的开怀而后让人回味和感叹。席间,正聊着,徐同学从餐桌上找到一朵食材做成的花要献给读书时曾经暗恋过的姜美女,惹得同学们一阵哄笑;一坛酒不知不觉喝完了,借着酒意,何老兄带头给同学们唱了一首京剧,随后,几位同学此起披伏的歌声将何老兄的生日聚会推向高潮。

2014年,儿子大学毕业了,四年时光,仅仅带着一张毕业证书,连一本书也没有留下便潇洒地走出了大学校门。说到90后的儿子,我的心情是复杂的。儿子正式离开学校的那天夜里,我写下了《写给走出大学校门的儿子》并发到了儿子的邮箱,或许儿子还算认真的读完了那封信,之后的某一天,儿子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是已经应聘到了一家培训机构的语文事业部做了一名语文教师。教师是一个锻炼人的职业,我和妻子都曾经做过教师,就儿子的情况而言目前去做一名教师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几个月过去了,感觉儿子在教师的岗位上做得还不错,业余时间还兼职做起了作文辅导并准备参加相关的国家职业资格考试。

10月11日是儿子的生日,儿子打电话给我“借点钱”,当时我正在出差途中,便告诉他先到爷爷奶奶那里拿点,正好妻子打电话给我问儿子的事,知道儿子“借钱”之后立马打电话把儿子“着实”骂了一通。儿子却也该骂,他老妈50岁生日都不会打一个电话,说是忘记了。被骂之后的儿子,说我和他老妈是一伙的,第N次将我的QQ和微信拉黑了。

儿子的点滴变化我都会急(记)在心头,不知道玩心太重的儿子何时才能开始真正懂事。

其实,人就好比一台机器,医院就是一处“人体修理所”。人到50岁,记忆力显著下降,读书看报得先取下近视眼镜,又多出两个圈圈(老花眼镜),明显感到身体的状态大不如以前了。8月份,我的第二颗牙齿也在陪伴我50年后跟我“再见”了,我安上了第二颗牙套。十男九痔,年轻时患上的肛瘘,因这些年办公室坐得太久而爆发了,整日像个妇人一样“夹着屁股”过着日子。听朋友给我描述过做肛瘘的手术过程,说很是痛苦且三天内必须要有人陪护,心里总瘆的慌。

痛苦也罢,没有人陪护也罢,是该要安排时间去看看医生了,是该把早日结束那“夹着屁股”过日子的事认真掂量掂量了。过完春节,看看医生去!

年逾五十,工作了近三十年,在单位已经算是老同志了。不再想去谈工作,更不想去谈“事业”,想得更多的还是“谈情说爱”,谈亲情、谈友情、谈人之常情;说爱父母、爱家人、爱爱我之人。

有人说,人生就是在重复,在四季交替的重复中慢慢地流逝。那些好的,不好的,快乐与烦恼,总会有人一路陪你走过,他们是家人,爱人,同学和朋友。

活得糊涂的人,容易幸福。让过去的都过去吧!伴随着新年的到来,祝愿我的父母健康长寿;祝愿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幸福快乐;祝愿儿子不断进步!

人生如画,走一路,感受一路。

生活本身就是一幅画。

2014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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