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模样(38)
正当我看着黄迷的背,胡思乱想一通之时,突然不知从何处来了一股力量,牵拉着我的左手,并无端平举起我的左手往左侧挪动了一下,我的脚步像个木偶一样不得不跟随着那股力量挪动了一步。我虽讶异自身的变化,但是,我依然没有发出夸张的声响来。
此时,我不知道,黄迷有没有感知到或者听到我的身体在移动,或者她根本不想理我,甚至于不在意我的身体出现异样的移动,又或者她的感应系统真的出现了故障,以至于她无知无觉,故而,只见她依旧像一尊雕像一样,纹丝不动的杵在那里,将她那冷冰冰的背对着我。
也许,我之前的话语,激起了她心中对我的些许不满,致使她现在变得冷漠,甚至不闻不问;也许这股力量,根本就是由她故意发散出来,目的就是用来操控和摆布我,甚至于是在作弄我;也许,她能感知到我心里对她的埋怨和数落,才会如此无动于衷似的一不做二不休,将我当个死人来看待;也许,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心中的肆意揣测而已。毕竟,一切都还未可知,贸然的去妄下论断,其实为时尚早。
过了几秒,仍未见她有丝毫的反应,我压抑不住倔强而又急躁的脾气,此刻,正以一股怒火的形式,在心中熊熊地燃烧起来,似有越烧越旺之势。没等我将心中的怒火对着那个冷漠的背喷薄而出,那股力量又将我的身体腾空举起,见此情景,我只能将蓄势待发的怒火统统注入下肢,最后灌注到双脚,用双脚以胡乱空踩踏的方式发散发泄了出去。
我的双足所做出的反抗动作,其幅度虽大,却是连个响屁般大小的声响都没有踩踏出来。想来,毕竟是空踩,足似踩在绵花上一样,毫无动静可言。眼看挣扎已然是徒劳无功,又见黄迷还是没有反应,而那股力量却又作了进一步的操控动作。
从我的左手中指尖上活生生的伸展出一梅针样的激光束来,小光团,闪闪耀眼,不仅如此,这股力量,还强行的带着我的身体似一发离弓的箭一般极速的射了出去。射出之时,我的眼睛甚至来不急再看一眼黄迷的背影,就被送上了树梢头。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不是黄迷使坏,而是意念衣造反了?它疯了不成?没等我深入去思考这些个问题,那股力量突又将我的身体颠倒转弯穿回到林间来,接着它又小幅度的左右着我的身体,让我的身体处于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急忽缓地飞行状态中,其飞行的轨迹可谓变化莫测,毫无章法可言,直把我搞得晕头转向,胃里的胃液也开始跟着翻江倒海起来。(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那个难受啊!不言而喻。
那时,那股力量来得太急太快,我被它弄得几乎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方向了,甚至于还感觉到有片刻的思维中断。模糊中,我开始紧张和害怕起来。在被那股力量操控的飞行期间,我的眼前曾晃过彩蝶和机器人的影子,就是没有黄迷的影子出现过。
渐渐地,我开始明白,这一切应该不是黄迷所为,而更像是意念衣的杰作。
当我的思维恢复到足够清醒之时,我竟莫名其妙地脱口喊出:“黄迷,救我。”
我似乎早就忘记了刚才还在和黄迷生气来着,这会儿,居然又喊出了这样求助的话来。我竟然会脸不红,心不羞臊,只顾一味的恐惧和害怕,把之前心里所思所想的全都抛弃到脑后不予理会。
果然,黄迷的身影在我话音刚落下不久就出现在我的身边,她如此快就能跟上我的飞行速度,并且能平衡在我身体的周围,简直不可思议。
见她出现,我的心,安了许多,有种百感交集想泪奔的感觉,激动的一时语塞,竟不知从何说起。
见此情景,黄迷不但不嘲笑我,且还软语安慰我道:“你别害怕,先调整气息。刚才不好意思,我忽略你了,因为,我一直努力的在感应那只变异小蟑螂的藏身之处,没时间顾得上你。”
听她这么说,我知那会儿她不是有意不理我,也足见,那股力量不是来自于她那里,更不可能是她在操控我。这点,在这一刻,我确定无疑。
只是心存疑惑,不知是不是意念衣所为,我急切想知道,于是问:“黄迷,我这是怎么了?我刚才根本就没有运用我的意念,为何我会无缘无故的飞起来?你看我的手,还有手指尖的那梅光针,这些统统都不是我在心里曾经想过的,它从何而来,为何会这样子?”
“稍安勿躁,有我在你身边,你放一万个心,它伤害不了你的。我猜,定是你身上的意念衣,它的自主功能已被你激活。”
“激活?我没有啊!我刚才什么也没有做过,怎么会这个样子,莫非它程序出了故障?”
“不是程序故障,是它的自主功能已开启,故而它在做它的事,你且不要反抗,顺着它的意思,跟着它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还在嘀咕:“不可能啊!明明没有动念,咋就成这个样子了?难道,开启自主功能,它就有了自己的思想了,而不是按照原来设定的程序做事?”
没想到,我心里的嘀咕声也逃不过黄迷的感应系统,她说:“对,意念衣自主功能被激活,则意味着它现在有了自己的思想、情感和欲望,甚至还有更多我们无法掌控的东西存储在它的脑海里,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一些令你匪夷所思的事情出来。”
“那它不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难道我时刻都得防着它不成?”
“那也不需要时刻提防着它,它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只要你好好的与它相处,看重它,并尊重它,别老想着作弄它、虐待它,那么,它自由思想的空间就会缩小,它思维的空间缩小,它的心思就会更多的倾注到你的身上来。有一点,我其实想不明白,你怎么就有本事把它的自主功能给激活了,难道你曾经虐待过它或是对它不敬?”
“没有啊!”我嘴上虽这样回答黄迷,脑子却在快速的回忆着我在飞船上与意念衣独处时的情景。
回忆的结果,我依然不承认曾经有虐待过意念衣之说。那时,我想洗个澡,动用了一点点意念,想将它从我身上褪下来,而它却倔强地不听使唤,于是,它激怒了我。也就在那时,我曾伸手去或拉扯或抠或拧它。当回忆渐渐深入,当时的情绪渐渐翻上来,我是真的曾经有厌弃过它,甚至到后来还想到了要作弄它,强迫它同我一起去淋浴。唉!我就这么点傻傻的情绪所致使的一些不当和不敬的行为,难道就激活了它的自主功能,以至于让它呈现出开启的状态?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意念衣也太小气了。
“是谁小气噢!真不知道是谁最小气。”黄迷边伴行着我飞行,边摇头,边哧哧发笑。
见她如此,我对她翻了个白眼,表示无所谓她的嘲讽之讥笑。我知道她又用她的感应系统来探测我的心声,为了防止她继续窥探下去。在接下来的几十秒里,我将脑子腾空,不作任何的思考,也不想与她言语半句,只顾将眼睛时而看看前方,时而看看周边的风景,身体则任凭意念衣操控。
就这样,意念衣带着我的身体,几乎飞遍了整个基地的每个角落。期间,黄迷一直相伴左右,不离不弃,这点让我有所触动。但是,我的思维如蜻蜓点水般轻触而过,再也不敢将思绪深入下去,生怕黄迷感应到我的心声而得意忘形。
在我任由意念衣将我的身体,穿梭往返在林间之时,我的脑海里并不是完全的空白,总有那么点时候又会控制不住的浮想起一些事。这不,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又莫名的飘过那对克隆鹅曾相依相伴相守的情景。那些场景,总是让我有无限遐想的空间。说来也真是奇怪,正当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雌鹅翘着屁股,压低它的头,用它的喙啄开地上那根黑色管道的情景之时,意念衣偏带领着我的身体,飞翔徘徊在那根黑管的周围。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我刚不小心动用了那么一点点的意念,才致使意念衣也往这个方向来。按理说,它开启了自主功能,此刻又是按照它自己的意愿办它自己的事,无论我动不动意念,都与它要办的事无关。再说,我自感没有动用意念,加之,此一时彼一时,它也不应该也不会听从我的意愿来行事的,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意念衣带领我飞翔来飞翔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也许,它来这个地方,正是它自己要做它自己的事,只是凑巧和我心里想的是一个地方而已,纯属偶然的巧合。
闲话少叙,且说意念衣将我的身体在黑管的上空徘徊了几十秒之后,竟逐渐将我放回到地面,并牵引着我的左手,迫使我的脚步挪动到黑管的附近,紧接着又将我的左手压低,用那梅激光针沿着黑管的走向,在其上表面来回的探测什么。此时,黄迷也轻轻地着陆,一小步一小步的慢慢移动步子,渐渐靠过来。
正当我对意念衣的做法,表示疑惑不解之时,见黄迷靠近,便欲开口问个究竟,却被黄迷的手势和眼神制止住了。
我意会黄迷之意,乖乖的把欲吐之语咽回肚子里。同她一起静静的用眼瞧着意念衣操控我的肢体去做它想做的事。
意念衣首先用激光针对着黑管上那个曾被雌鹅啄出来的小漏口缝补起来,接着,它三下五除二就止息住了黄色液体往管外喷射的小水柱,最后,黑管被修复的完好如初。整个修复过程只花短短的几秒,我未曾眨过一下眼,却还是一头雾水,竟不知,它是采用了什么特殊的材料将黑管修复回去的。难不成,意念衣只是动用了一下激光,就能将黑管修复如初吗?我在心里自问几遍,却依然是无解。
正想求助身边的黄迷,以期待她能解我心中之困惑。没想到等我将目光移向她时,她正处于双目紧闭状态,似乎她在感应着什么。我最怕她感应我的心声,于是,强行掐断自己的思绪,只将空洞的目光来回地游移在她和黑管之间。
没过多久,我看到她的唇边浮起了一丝笑意,紧接着,就看到她睁开了双眼。我与她四目相对,她的眼神清澈明晰,透着某种欢愉的希望。透过她的眼神,我希望她告诉我,她在做什么,或者她看到了什么,又或者她感应到了什么。
果然,她用明眸回应了我,她的眼神似乎在说,“我感应到了,我感应到了那只变异小小蟑螂的下落。”
我看了看黑管又看了看她,同样用眼神回复她道:“变异小蟑螂就躲在这根黑色的管道里吗?”
她点了点头,表示我判断的准确无误。至此,我们俩都没有出声,只是会心的相视一笑,双双等待着意念衣来解决那只漏网的小蟑螂。这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是深厚的友谊之情在彼此之间汇集,甚至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心有灵犀之感。之前所发生的一些不悦和偶尔产生的小误解,在此刻瞬间瓦解冰消。
很快,意念衣便用激光针锁定了小蟑螂在黑管里移动的位置,黑管经意念衣的锁定,有一段长约二十公分的管道,其整个透明透亮起来。小蟑螂在黄色液体里游来游去的小身影,清晰可辨。激光针则在黑管外随着蟑螂的移动而移动着,它掌握好分寸,同时也掌控好小蟑螂移动的动态,一切准备就绪,只待一击毙命。
突然,我感觉左手的胫骨闪了一下,有瞬间的酸疼感。那时,我因左手酸疼不由自主的眨了一下眼,当我再睁开眼时,激光针已刺穿了变异小蟑螂的胸膛。就在这眨眼的功夫,我错失了观看激光针刺杀小蟑螂的精彩过程,不免有些遗憾。虽如此,但自小蟑螂被激光针歼灭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左手变得特别的轻松,没有了之前那瞬间的酸疼感,中指上那梅针样激光束也消隐无踪,同时,我的身体也没有再被意念衣控制着的感觉,一切都恢复如初,这种感觉真好,仿佛从来没有被意念衣操控过一般的轻松自在。
在回假树的途中,黄迷突然这样对我说:“今晚的月亮特别的迷人。”
我看了看月亮,对她说:“我们的友谊就像月光一样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