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模样(43)
自从表姐踏入K2基地的那一刻,变异种和半人兽就停止了对K2基地的疯狂肆虐。事实上,K2基地已经被它们肆虐的惨不忍睹,再难找出一块完整之地可供它们去疯狂的肆虐了。
表姐依旧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弱不禁风,然而她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太婆一样,依然可以在这样的场合上演着她的粉墨登场。她随意间的一举手一投足就能将那些拥有着贼溜溜、乌黑黑的双眼的主人都聚拢到她的周围,并轻易地得到它们的青睐,可见,她有着超强的凝聚力。
表姐进入基地之后不久,便摆出她特有的阵式,那种阵式在我看来,俨然像女大帅视察工作一般威风凛凛;她首先用犀利而透着威严的眼神环顾了基地的四周,接着用频频点头的方式表示对将士们的战绩的肯定和慰问,最后,她爬上了一只早已匍匐在地上且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巨型蟑螂宝座;待她坐隐,她已完全像个军中帅,随时可以号令千军万马。
很快,贴身侍奉在宝座左侧的那只半人兽呈上一只全身粘满红色液体的变异蟑螂,它呈献的姿势就像一个奴仆献茶给它的主人一样,毕恭毕敬。表姐接过那只湿漉漉的变异蟑螂,用一只手将它的身体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将其头部按顺时针方向旋转了几圈之后,便轻而易举地将其头给摘去,接着,她俯下头,贪婪的吸吮起来。她每吸一口,蟑螂的身体就在缩小。没一会儿的功夫,蟑螂的血液便被她吸尽,体型也缩小到可以托在她的手心里。我不禁猜测,那一定是一只原本极小的蟑螂,自从扑入红池饮了红液之后,体型才巨大化。换言之,表姐喝的不完全是蟑螂的血,因为血液里大部分是红色液体,所以,她喝的事实上是红色液体与蟑螂血液的混合物。表姐喝完那只蟑螂的血液之后,抬起头,随意的将它的尸体抛开。没过几秒,她的脸色在变化,由原来蜡黄苍白的脸色此刻竟渐渐变得红润起来,仿佛她瘦弱不堪的身体,得到了超强的能量补给,突然变得强壮了起来。
这种场景我之前在暗崖也曾亲眼目睹过,此次再次目睹,依然抑制不住自己的胃,恶心的有种想吐的感觉。表姐吸吮了蟑螂血之后,坐在蟑螂背上扭动了一下腰肢,可以想像她此刻有多惬意。突然,她豪放的一挥手,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就此拉开序幕,场面一下子沸沸扬扬起来。我知道她挥手之意,是示意半人兽和有点级别的变异老鼠也可以分享她刚才的嗜血行为。我不想再看物种之间那种自相残杀,嗜血成性的血腥场面。于是,趁着它们大开筵席热闹非凡之际,悄悄地溜到跑车的左侧,蹲下身来,将自己的身体隐蔽了起来。
我以为这样就安全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那股阴风又来到我的身边,它就像我身上的意念衣一样,跟随着我身体的移动而移动,几乎是如影随行,而意念衣却没有丝毫的反应,难道那股阴风对我来说是安全的?它此刻就在我的左侧,如此阴魂不散的跟随,让我很不安。又因见不到它的身影,判断不了它为何物,更似增添了几分莫名的恐惧之感。无论我怎样隐蔽自己的身体,始终都摆脱不了那股阴风的追随,而黄迷和徐博士到此刻还不露面,万一阴风对我图谋不轨,加之意念衣也不出手相助,那时,我该如何自救?(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蹲着身子,时不时的踮起脚尖,靠着跑车反光镜为掩头之物,偶尔露出双眼往变异种的会餐之处看了看,又时不时的扭头往东南角方向望一望。当腿脚有些支撑不住的时候,我干脆坐到地上,背靠着车门,感受着那股阴风的陪伴。
时间总在这个时候让我感知它的存在,它似乎有意放慢它的脚步,来夸大我心中的想像。变异种的盛宴还在继续,黄迷和徐博士还没有出现,意念衣没有任何的警示,阴风阵阵包围着我的身体,我的内心再次陷入极度地焦虑不安之中。
心中的焦虑不安还在升级,在如此焦虑不安之时,我的内心又陷入另一种矛盾之中,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主动前往东南角那个房子里一探究竟,还是被动地留在车旁陪伴着微、成,继续等待着徐、黄的出现。矛盾、焦虑,它们轮番着折磨我的内心,我感觉到自己疲惫极了,竟渐渐地从内心窜出一种想逃避一切的思绪来。多么渴望我现在所处的这个空间里的所有一切,全是梦境,全是幻影。如果是梦,是幻影,那么总有梦醒时分,幻影破灭之时。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我的嘴竟念念叨叨起来。也就在我神志几乎处于浑沌之时,黄迷出现了。她从东南角那所房子里闪出来,移行的速度极快,像一团黄色的影子,瞬间就移到了我的身边,不由我脑子完全清晰过来,就被她手指伸出的一梅探针给固定在那里。
“你不用开口说话,我完全能感应到你心里的所有想法,之前在飞船上,我说我的感应系统被机器人诊所越修越坏了,那时是对你说了谎,目的是不想增加你内心的恐慌和压力。现在,你不必矛盾和焦虑,也不必紧张和害怕了,因为,我就在你身边,时刻保护着你的安全。我之所以将我的探针伸出,探进你的耳朵,不必你开口说话就能与我交流,完全是为了防止你身边的那股阴风窃听,同时也是为了杜绝你身上的意念衣来感应我们俩之间的心声交流。”
黄迷坚定而不容置疑的眼神,像一股电流一样输入我的脑海,使我脑海里的脑细胞瞬间翻滚起来。探针末端所释放出来的那些独特的语言密码,将我浑沌的意识彻底地电清晰过来。对于她用探针这样奇特的方式来传递她的心声而感到错愕的同时,我也不得不按照她说的用心声与她秘密地交流起来,那种感觉紧张而刺激。我问:“如此说来,你知道我身边的这股阴风是何物了?还有,意念衣,它难道和那股阴风是一伙的?所以,你要防止它们俩窃听和感应我们的心声?”
黄迷转了下眼睛,用心声回应道:“那股阴风就是烂老铜,关于这点,你心里其实早就猜测过了,只不过,你一时还没能确定,毕竟他是隐身的,没有现出原形,故而,你没有下论断。其实,他所有的所做所为,全在红偶、徐博士及卓娅的掌控当中,我们不但知道他带你进了地下实验室的密室,我们还知道他对喜马基地的种种破坏,甚至,我们知道的远比你想像的还要多。至于,意念衣,我现在不想说太多,不久,你就会知道一切的。现在,你稍安勿躁,相信我,并紧紧的跟随着我的左右就可以了。”
我看了黄迷一眼,并对她点点头,表示顺她之意,一切静观其变。然而,我的心声里还有许多话没有问完,而她的探针也还没有立刻拔出之意,于是,我接着问:“K2基地都被暗崖的变异种破坏成现在这副模样了,你们为何迟迟不出来处理?”
黄迷的眼神里有一股抑制不住的笑意在游动,她露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似乎有意克制或缓冲眼里那份即将浮游而出的笑意。用心声道:“很抱歉,我来迟了。K2基地被它们无情的践踏,你心疼了吧!其实,这里的一切遭到破坏全在我们意料之中,你不必着急,也无需担心。这只不过是一个过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也会复原的。至于我和徐博士为何迟迟不出来,那是因为,徐博士一方面要为我安装他之前和卓娅一起研制出来的最新高科技产品,也就是现在伸进你耳朵里的这梅探针,主要是为了方便你来感应我的心声,另一方面他还要监护卓娅的分娩,实在是分身不暇,所以,等探针安装完成,我便先出来了,就是担心你会等着急了,果然,你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正当我还想继续用心声与黄迷进一步的交流之时,身边的那股阴风突然不安分起来,它一会儿窜前窜后,一会儿移左移右。与此同时,意念衣也荧光闪烁,它似乎也不安分起来,我只感觉有许多微电流在我的体表仿佛若微针一样的扎过,直刺得我又痛又痒,再难以与黄迷用心声继续交流下去。
见此情景,黄迷立即拔出探针并缩回探针,接着,她用激光团将我和她的身体包裹起来。至此,意念衣才消停它的荧光闪烁,而那股阴风也不知去向。
接下来,我和黄迷在激光团里平息静气等待着徐博士的出现。这期间,我与她几乎没有眼神交流,我的脑子也处于一片空白状态。
不久,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从东南角的房子里传出来,一声接着一声,一声紧似一声,声声荡气回肠。伴随着啼哭声,K2基地神奇般的在自动修复,哭声越响亮基地修复的速度越快。不多时,整个基地被哭声修复的焕然一新,似乎比之前的面貌更加的闪闪生辉,光彩夺目了。
那时,伴随着婴儿的哭声,不光地基旧貌换新貌,还有以表姐为首的变异种们都被这一系列突然而至的状况给震得惊呆了。它们个个安静地退缩到表姐的身后,不敢轻举妄动。此时的表姐,仿佛被它们推到了前头来充当挡箭牌,其孤立无援的情景应该显露无疑了吧!然而,我所认为的那种感觉并没有从表姐的脸上看出分毫来,她依然面不改色,甚至于还相当淡定的往前移动了几步,并举起双手,仰起头,大声感叹道:“亲爱的表弟,我伟大的徐博士,你也终于有你的后代了。真是可喜可贺啊!为了这一刻,我已带领着我的部族不顾路途遥远地前来恭贺你,而你却久久不露面,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她说完,放下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东南角的房子,似乎在等待着徐博士的出现。
表姐夸张的动作,以及她那演戏似的言词,无不充满着诙谐的成份,几乎让我忍俊不禁。黄迷见我如此,马上用她的小手蒙住我的嘴,摇摇头,示意我不要笑出声来。我会意对她眨眨眼,并努力紧闭双唇,憋住即将喷薄欲出的笑声,且用深呼吸来调整那份忍俊不禁,让它流回自己的体内。也许,黄迷是不想我的笑声,招惹到表姐,致使她恼羞成怒,作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来;也许她是不想我的笑声分散了表姐以及表姐身后的那一群变异种和半人兽的视线;也许,她只是想保护我,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我在这档口成为它们的矛头。
就在表姐那戏剧性的言词落下不久,徐博士从东南角的房子里走了出来。他来到我和黄迷的身边,象征性的对我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我对他也点了点头,表示回应。这短暂的点头期间,我没有正视他的眼睛,也没有与他有眼神上的任何交流,更别说片言只语的对话了。
两个不同年龄的我处在同一个空间里,本来就是件很奇怪的事。现在,我与他近的几乎可以互相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如此近的距离还真让我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我只能耐住性子,期待着他会在第一时间里给我时光机,好让我带着微、成离开这个空间。然而,我的期待落空,他不仅没有给我所需的时光机,而且也只字未提时光机之事,只顾和对面的表姐说起话来。我的心里有些许的不开心,甚至想关起耳朵,就此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想去理会他和暗崖表姐的对话,就算无意间听到也应该是从这只耳朵进去,又从那只耳朵出来。没过几秒,我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不过是在消极的自我逃避,还不如来个积极的自我安慰更好些。他既然引我和微、成到这个空间来,去完成他安排的任务,那就有义务将我们送回去,我又何需急于一时而恼怒于他呢?这样想着,于是,我便开始听起他们的对话来。
徐博士说:“谢谢了,你的这份大礼相当的特别,我想我是承受不起的,请你收回吧!”
表姐说:“送出去的礼,岂有收回之理?别告诉我,你不欢迎我来你这里作客。”
徐博士说:“目前,确实不欢迎,因为,我根本没空接待你。”
表姐说:“那你几时有空接待我?你有接待我的心吗?你把我一个人弃在暗崖不闻不问这么久,你心里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吗?”
徐博士说:“我心里有没有你,我自己清楚明白。不过,现在,你还是请回吧!”
表姐说:“我不回,凭什么你在这么干净的地方享乐,而我就应该呆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受苦。当初是你带领我和成成来到这个鬼地方,之后的种种遭遇也是拜你之前那个决定所赐,为什么我就要落到如此的下场,而你却在此处享受你的清福?你若真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这个人,那么我今天就不会不请自来了。”
徐博士说:“我心里确实有你,也有成成,未曾一刻放下过你们。希望你离开这里,不要死钻牛角尖,安心的呆在暗崖,等待时机的改变。那时,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也会忘记所有的苦痛。”
表姐说:“还什么也许也许,别笑死人了。你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无非就是为自己当初的行为开脱罪名,我是不会再相信你了。你所谓的暂时安置就是流放我到暗崖,让我自生自灭,我可没那么傻,会相信你说的话。你以前自私,没想到你现在都是当父亲的人了,还是那么的自私,只想着自己安乐,却不管我的死活。”
徐博士说:“你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你说我自私,我也承认。但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别太相信他人的挑拨离间之语,别让人利用了,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表姐说:“谁被利用了?你才被外星人利用了,你还为他们生儿育女了呢!”
对话至此,徐博士突然无言以对,居然红着脸看着黄迷,一副尴尬万分的样子。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而暗崖的表姐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很快,我身上的激光团被黄迷撤去,又看到徐博士从他口袋里摸出一个类似于我在自己空间里时常甩玩的溜溜球(也叫悠悠球),送到我面前,并对我说:“这个给你,你只要按下中间那个按钮,它就会启动,然后,你就可以带着他们俩一同回属于你们自己的空间了。”
“这个就是时光机?它真得能带我回到我的空间?”看着那个类似于悠悠球且如此不起眼的时光机,简直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我开始有点迟疑不决起来。
就在我迟疑不决之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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