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仇
深仇
作者: 聂精华
鹤峰, 桑植,石门这一带,群山起伏,山脉交错,沟谷纵横,草深树密,荆棘丛生,海拔千米以上,有些地方几十里都没有人烟,只有一条弯弯曲曲赶骡子运送货物的通道,骡客们也经常遭到土匪们的抢劫。这里俗称是土匪窝子。这里人民十分痛恨土匪,这里的人是怎么变成土匪的呢?故事将从这里开始。
在鹤峰桑植两县交界的地方,有两个山寨,河东的土家山寨叫朱家寨,河西的苗家山寨叫杨家寨,背靠巍峨的骡子界大山,连接起伏红花岭山脉,与两个山寨紧紧相连,两寨山民沿河而居,隔河相望,世代姻亲,土苗友好相处,没有纷争。可是,在那个兵匪官绅沆薤一气的旧中国,恶霸和反动头目一次又一次挑起械斗仇杀,百姓苦不堪言,生活在白色恐怖下,打破了以往的宁静,乌云遮掩了山寨,变得死气沉沉。话说民国十三年,桑植杨家寨苗族头领杨文轩,用金条收买鹤峰朱家寨恶棍朱华生,外号朱疤儿,勾结杀害朱家寨族长,朱谷成全家,朱谷成乃朱疤儿堂叔,十口之家残遭杀害九人,唯独在外读书的小儿子朱青山得以幸免。这一次仇杀,杨文轩报了私仇,却造就了两个横行湘鄂边三十年的土匪生涯。朱疤子杀人抢劫,谋财害命,并纠集一批流氓地痞啸聚山林,干起了危害百姓的勾当,湘鄂边山区山高林密,国民党地方政府与土匪们相互勾结,明剿暗给土匪们通风报信,致使剿匪越剿越多,纠集多股土匪,朱疤子心狠手辣,成为雄踞湘鄂边的土匪山大王,湘鄂边民谣流传:羊咬猪,猪咬羊,不如一头羊,也就是说二朱当土匪后,也要听命于大恶霸团防头子,杨文轩的号令。还是在团防头子杨文轩的掌控之下,利用土匪势力打压红军,欺压百姓,在这里每天都听到朱疤子带领队伍抢劫东西了消息,杀死人命了,人民叫苦连天,惶惶不可终日。
在贺龙领导下,如火如荼的湘鄂边工农武装革命,摆开战场,沉重打击了土豪劣绅和国民党反动政权,桑植鹤峰两县各区乡苏维埃政府纷纷建立红军赤卫队,红军赤卫队实行游击战术,给予了土匪狠狠打击,土匪们见事不妙,就逃之夭夭,桑植县苏维埃主席杨文儒,奉贺龙指示,率红军一支队和县赤卫队深入到自己的家乡杨家寨,一举包围和歼灭反动派杨文轩团防队伍,并镇压处决了杨文轩。使桑鹤两县革命根据地连成一片,要说起来,杨文儒与杨文轩还是没有出五代的堂兄弟,杨文儒主席以革命为重,大义灭亲之举,使百姓们为敬佩。
国民党在几次围剿革命根据地而遭到失败,伪政府与土匪勾结,拉笼收买朱疤子,并给予朱疤子土匪枪支弹药,支持他反对共产党,与人民为敌,朱疤子投奔了蒋介石,从一位土匪变为国民革命军,朱疤子摇身一变成了军团长副团长,朱疤子是个地地道道的坐山虎,地头蛇,他们乘红军主力北去洪湖,乘湘鄂边根据地空虚之机,在一个风雨交加的黑夜,突击杨家寨根据地,杀害红军赤卫队战士和红军家属,五十多人,烧毁房屋十多家,正在家里养伤的杨文儒主席被敌人逮捕,国民党反动派将杨文儒押往湖南慈利县剿共指挥部,并派两名省参议来当说客,并给杨文儒许诺,给他升官发财,而杨文儒义愤填鹰,十分痛恨朱疤子这一伙土匪,对他们反党反人民的卑劣行径,十分痛恨,杨文儒在敌人面前大义凛然,不怕牺牲流血,大声怒吼:砍掉脑壳碗大个疤,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红军好汉子,把你们杀,他们对杨文儒进行严刑烤打,用酷刑折磨他,他不卑不躬,在他口中没有得到半个字,保护了一大批革命红军战士,最后杨文儒惨遭到他们的残酷杀害。杨文儒的妻子谷大姐和幼子杨松山被党地下组织营救出来,送往石门娘家避难。(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古往今来,无巧不成书,朱家寨,被杀的朱谷成,饱读诗书不想做官,他继祖业经商,经营木材,茶叶,生漆生意,财大气粗,交流甚广,并垄断了在鹤峰溇水河放木排的生意,并与杨文轩长期争夺,杨与朱在湘鄂边鹤峰县衙门打了几次官司,每次都是朱胜杨败诉,于是仇恨越结越深,于是杨文轩收买了土匪杀人之计,杨文儒与杨文轩两人为亲表兄弟,一家人为争夺钱财搞得家破人亡,两家人都留下了一条根,留下青山和松山。
农历庚辰年,颠簸十八年的朱青山还乡了,朱大少爷从小聪明伶俐,由于家族纷争,给他带来了灾难和苦难,落到穷困潦倒的地步,他三十三岁还没有娶媳妇,孤身一人。在混乱时代,由恩师收养。带到常德安家,做小买卖谋生,娶了个穷街坊的女儿周氏妻,周氏生育一女,已满五岁,花朵儿一般,岂知逢上日本侵略中国,国民党军队一败涂地,日本飞机轰炸逃难人群,其妻周氏和娇女被日本轰炸惨死,他自己也炸伤了一条腿,无药可医,溃烂成为残疾瘸子。才历尽千辛万苦,逃回家乡,重归故里,朱家的老屋场已被二朱强占修了公馆,山林田产被二朱霸占,上下族人不敢怒,不敢言,朱青山回乡后无法生计,寨子里的家族和亲友们,想办法出主意,朱青山在骡子界深山老林,搭了个狗罩棚房子,青山就住在这个简陋的屋子里。过着艰苦的生活。
巍峨的骡子界,四面连山,霎时峭壁生辉;转眼间,脚下山林云消雾散,满山苍翠,掩映着重岩叠嶂,隐天蔽日,不见曦月,春冬之时,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哀转久绝。方圆数十里,无人烟火,这里山脉横旦,东头山峦起伏,恰似马的头抬头昂扬,青鬃耸起,两头圆浑,神似骡子屁股,中间是马鞍部,形似一匹飞奔的骏马,这里山生得如此神奇,莽莽森林遮天蔽日,大片山林,是朱家祖宗留下的,属朱家族人公山,在族人的支持下,让朱青山居住在骡子界,他在这里刀砍火种,开荒种地,农闲打猎,解决了个人的温饱问题,就在这里安居乐业,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也遭受不到国民党苛捐杂税和战火的苦难,他在骡子界与虎狼为伴,与百鸟儿为伴,学鸟叫,喊山歌,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他虽瘸了一条腿,有智慧,也很聪明,如打猎,就用绳子或设陷阱等,还巧做各种花样竹器和木器,用兽皮制衣服等等,把山货换成钱和食盐等物,来充实生活,总算落下脚,有一块自由生产生活的发展空问。
一年以后,抗日前线烽火连天,二朱也带领军队开赴抗日前线,打击日寇,但仗打得一败涂地,无法低抗,但蒋介石还是为二朱升了官,任命朱华生任常德绥靖公署保安旅长,任命朱疤子为师长,而他们在当地百姓心目中,就是靠土匪起家,而升官发财的败累。朱疤子升官后,带着卫兵返回朱家寨,朱疤子第一件事就是上骡子界,看一看没有被他斩草除根的朱青山,如今落到什么下场,朱疤子见到朱青山,假装笑脸说,大少爷,别来几年了,朱疤子把大盖头帽用手顶了一下,上下打量弓腰曲背的朱青山,朱青山仍做他的木工活,没有理采,朱疤子又说:上天有眼!不能全怪罪于我,此时朱青山仇恨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恨不得一斧头劈死他,朱青山大声说道,朱疤子你本事大,今天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吧!头砍了只有碗大个疤,老子不怕死.......哈哈!大少爷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现在是堂堂正正的国军师长!想当年,是杨文轩那个驴子日的败了我们朱家,我们是不得己而违之,事做错了可悔不转来了,对不起先人和家族,今日向你赔礼道歉!你现在真可怜,我今天是专来看望你傲,这遍山归管护,地归你种,算我们生死有缘。朱青山一愣,我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仇,还假惺惺的赔个礼,道个歉,心里很不服气,但朱疤子这个人是心狠手毒,讲杀就杀的人,今天这么客气,没说半个气话,也没斩草除根的意思。二朱这些年升官发财后,被他们带出去的亲友也不少,这些人常提到“猪咬猪” “羊咬猪” 的人命案,二朱也觉得有失人心,。朱青山已满中年,穷困潦倒,连妻氏儿女都没有了,成不了大气候,朱疤子走进朱青山棚子里,看见钉在门板上的一张虎皮,横木杠上面挂满了野鸡,野兔,麂子肉等,此时朱疤子掏出十块光洋,放在桌子上,给朱青山说:大少爷!今天我是来专程看望你的,你已成了半个残疾人,虎皮送给我好吗,我再给你几块光洋,讨个半路堂客,还可以生儿育女,留个根吧!朱疤子这些年头在外面见的世面多了,受到一些影响,悟出了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的道理,朱疤子说:朱家寨的朱老八朱老九难料下场啊.....!大少爷!你弄个堂客好好过日子吧!青山拒绝他送的钱,朱疤子仍将钱放在桌子上,还留下一段充满人情味的话,告别了朱青山,带着一群人马飞奔而去。别看土家苗寨地处深山峡谷,他们的家族观念也很厚重。朱青山的祖父父亲都为人忠厚,连朱华生,朱疤子这两条恶棍,幼年的时候都受到过朱青山祖父拉扯和经济上的援助,长大后,他们恩将仇报。说来也巧,自朱疤子来骡子界看望了朱青山后,这里好像平静了许多,朱疤子给青山的几块光洋,朱青山很快就娶到了一位苗族姑娘,虽娶了个二头婚姻,朱青山觉得很行运,是天上降下来的福气,光洋派上了用途,堂客叫杨玉贵,身材匀称,无疤无麻,美丽大方,她勤劳善良,为人处事好,虽朱青山比他大十多岁,她却无怨无悔,夫妻同心同德,开荒种地,勤俭持家,喂猪放牧,料理家务等都是一把好能手,在这种环境下,虽是个狗罩棚屋,但有了女人家里就有了生机,也才有盼头和希望。
第二年,杨玉贵身怀有孕,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儿子,青山和玉贵给儿子取名为纯政,大号光宗,“纯” 字辈是族谱上的辈份,“政” 字是寓意从政管天下之意。当官了就可以光宗耀祖,这是朱青山家庭败落后,父母望子成龙成凤的厚望,算命先生给他说:你的孩子出生在猴年狗月二十一日清晨,“系甲申,丙戌,甲辰,丙辰” 八字,叫双甲坐位,双丙握权,必有官做,朱青山笑在脸上喜在心里,虽算命是假,但总觉得也有翻身之日。
时间过得真快,大约在农历丙戍年冬月的一天,一位苗家汉子爬上了骡子界,朱青山饲养的狗包围了他,狗汪汪的叫,此时,杨玉贵手拿竹棍,边敲边骂:死砍脑壳的狗,叫什么叫,狗低着尾巴离开了,杨玉贵看见一位身材魁梧,长得浓眉大眼,头包苗族青布帕子,脚穿稻草鞋,喂!我打听一个人!你认识杨玉贵吗?杨玉贵说:你找她有事吗,他说:她是我妹妹啊!哦!妹姝?我就是杨玉贵啊!你是?我是杨松山!还记得我吗?此时,杨玉贵无法控制感情,一头扑向松山哥哥怀里哭了起来,松山哥哥你到那里去了,以为你不在人世间了,松山与玉贵从小一起长大,又是族房兄妹关系,从小和一群娃娃在溇水河畔游玩,在沙滩上捡石子,兄妹见面双泪流下,十四年没有听到你们的音讯了,还好吗?玉贵妹!我们还好!今天,我奉母亲之托,要我找表哥朱青山,突然朱青山从山挖蘑菇回来,一看是舅爷爷的儿子杨松山,抛掉背笼,俩人抱头痛哭,哭得非常伤心。
他们俩是两根独苗,又是朱家和杨家的两座山,松山告诉表哥青山,我也有一儿一女了,儿子叫杨辉,女儿叫杨芳。我母亲身体很好,请你们放心吧!遭劫难的朱杨两家,终于再相逢了,他们兄弟俩昼夜长谈,含着泪水,回忆过去的苦难与往事,松山讲述了他和母亲在外遭难和逃离的苦难生活。情绪非常激动,拍胸说:“只要我还有一条命,老子迟早要报仇雪恨”! 玉贵劝说;哎呀!哥哥!你就别再惹杨大麻子,他是个笑面虎,过去的仇就别再提它,惹不起,躲得起,你有妻儿老少,连生活居住都无着落,怎么惹得起有权有势,有枪有人的杨大麻子呢?青山平时少言寡语,看到松山落到这个地步,感到心酸,兄弟你既然无路可走,你们就乘夜就搬过来住吧,在这里搭个棚子住,好安定的,我们俩家合伙开荒种地,玉贵也赞同:嘿!这骡子界是块宝地,种啥得啥,今冬我们就合伙开荒,开春播种,如果我们没有吃的,我们就挖葛打蕨,草里面饿不死蛇啊,比在外面乞讨要好得多,青山听到玉贵劝松山的这番说,突然想起当年带着前妻和儿女逃荒讨饭时,被日本鬼子飞机扔下炸弹,把前妻和女儿活活炸死的惨状。顿时,泪水从眼睛夺眶而出,哀声叹气的说:我在逃荒的那段日子里,从不管提起家乡地名,只讲“外头” 二字,当时怕朱疤子晓得了,就会把我们斩草除根,在乞讨的日子里我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罪,流了多少泪啊.....,青山的回忆和诉苦,松山担心的的说:表哥!我们把家搬来了,恐怕朱疤子又找我们的麻烦,干预我们开山种地,青山说:莫担心这些,八儿和老九这两年没管这个地方的事了,这里是朱疤子地盘,杨大麻子望到这片山,也不敢过湖北这边找你,说句实话:我们还沾了朱疤子的光呢,乡保长从来不敢到我们这个深山老林里来,朱青山说的是实情,二朱威名显赫,那个敢来啊!
几天以后,天慢慢的黑了下来,到了深夜,杨松山一家人搬到了骡子界,松山的妈谷大姐才四十多岁,看样子已经很苍老了,几十年以来,她含辛如苦,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没有再改嫁,拖着子女们长大,她想,一定要把烈士的根保住。现在又帮儿子养活孙子,她见到外甥侄女,又是一场痛苦,她对外甥侄女们说:贺龙还在鹤峰境内打游击,发展红军队伍,总有一天会打回湘西来的,解救贫苦大众的,其实松山妈是名共产党员,身份没有公开,虽多年与党组织失去联系,但她一心向着共产党,向着红军!(修改时加一段)
松山的媳妇,是妈妈的族侄女,年龄与玉贵差不多,虽是农家女子,却大方而又温柔俏丽,
松山一儿一女,儿子生得虎头虎脑,简直跟他爹一个模子复制的。两个孩子欢笑声,把深山老林变得活跃起来,也充满了生机,
两家人挤在两间小木棚屋里,木墩子就当共餐的饭桌,地上铺一层包谷梗子,上面铺放几床破棉絮,这就叫地铺。虽日子苦,也还算过得穷乐融融,冬天来临,青山和松山带着三条猎狗驱赶禽兽,青山腿脚慢,就藏在山崖出口边,守株待兔,每次青山弹不虚发,百发百中,青山算得上打猎的神枪手,每次打猎都满载而归,木梁上挂满了野猪等兽肉类。
一年春天,在朱家寨和杨家寨一带盛传朱八儿屡屡打败仗,并损兵折将,听说贺龙从洪湖又转移到鹤峰一带摆下了战场,敌人溃逃的消息,听到这个好消息,个个欢天喜地,唱起了红色歌,“红军打土豪,住在溇水边,敌人杀红军,除非是神仙,尖刀对尖刀,枪口对枪口,枪打出头鸟,你死我成仙,哎咳哟!依呀呀咿哟!“红军打土豪,住在溇水边,敌人杀红军,除非是神仙,尖刀对尖刀,枪口对枪口,枪打出头鸟,你死我成仙,两把菜刀闹暴动,率领红军闹革命,桑鹤儿女齐上阵,神龙在湘鄂边,两把菜刀闹暴动,闹啊闹暴动!哎咳哟!依呀呀咿哟”!他们唱完这首歌后。他们拿举起铁锤和链刀,高声呐喊,打倒土豪劣绅,砸碎蒋家王朝。杨松山在隔壁搭了两间木棚,虽然他们分开住,但吃喝在一起,患难与共的两家人,通过勤劳智慧,深耕细作,烧火肥,牛粪羊粪等集中起来,下足底肥,包谷洋芋红署等农作物也种了一大坡,通过田间管理,农作物长势喜人,可是,松山情绪却很低落,常常俩夫妇争吵,老娘多次劝解,才免强和好,还以娃儿舅舅和舅母子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她悄悄地问松山媳妇谷二妹,谷二妹按着肚子笑了好一会,才说:“不是争风吃醋啊!松山要去找红军!外面兵荒马乱,世道不好,他堂客不准他去”,谷二妹把杨玉贵逗得哈哈大笑,一阵阵笑声,打破了沉浸。
一天晚上,俩家人在一起闲谈时,突然松山跪在火炉旁边,给娘磕头,“娘!我还记得,爹在奄奄一息的时刻,曾经叮嘱我:“松山啊!我死后,你要勇敢坚强,听娘的话,你满十八岁了,就要去当红军,把那些滥官害民贼徒消灭,为穷苦人报仇雪恨.....娘!我已年满十八岁了,我要去找贺龙红军去!此时,松山他娘泪如雨下,松山的额头上,磕起了一个疱,娃儿们!也被这种情景,吓得目瞪口呆,松山他娘!看见松山跪在地上,说:松山你爹是给你这么叮嘱的,你站起来,我同意你去找红军。谷二妹躲在一边哭泣,最终媳妇也表态支持松山去参加红军。站在旁边的青山兄弟,也表态说:兄弟!你去吧!家里娃儿老小,我朱青山全部承担,这个年头,穷人也没法活命了,只有当红军,跟共产党干革命!我们劳苦人才有出路。忠厚老实的朱青山,经过几十年的苦难,基本丧失了豪迈和勇气,但今天被松山的革命行为,感召了他,唤起了他的血性。第二天刚亮,杨松山背着砍刀,朝鹤峰方向出发,去找红军。
杨松山走了以后,这两家人的生活,都全部落在了朱青山的身上,在这深山老岭里,他用勤劳的双手,日夜不辞心劳,承担起两家人生活的重担。
松山已外出两个年头,却了无音讯。家里四处查问也没什么结果。谷二妹也参加了红军去了,在红军部队中,勇敢顽强,积极参加战斗,救护伤员,在一次战斗中,红军战士为保护谷二妹受伤了,谷二妹非常感动,红军战士对谷二妹产生了爱情,谷二妹虽是两个孩子妈妈,依然显得年轻美丽。有人劝谷二妹,松山出去几年没有下落,你就改嫁吧,谷二妹说:我的男人去找红军,虽没有他的下落,我一直要等他回来,俗话说:“好女不嫁二夫,好马不配二鞍”。当晚谷二妹请人写了一封信,
“红军兄弟!你好!你是一条好汉,积极参加红军,打敌人很勇敢,在枪枪林弹雨中,不怕牺牲,英勇善战,你与我之间结下了革命友谊,你在生与死的生命线上,救个我,我应该报恩,你很年轻,一定会找到你最爱你的人,我是有夫之人,丈夫也去参加红军了,我要等他回来!对不起!请原谅!革命战士!谷二妹敬礼”!
二、妇女工作的模范
1929年1月,湘鄂边苏维埃政府成立以后。穷人出身的谷二妹,已锻练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基层妇女战士。鹤峰县是最边远的一个红色根据地,由于四周群山环抱,到处是崇山峻岭,道路崎岖,因而交通十分不便。当时,谷二妹却一个人背个简单的行李,带上两个蕃薯作干粮,当天就步行赶路,于深夜赶到了鹤峰太平,找到贺英。并向她汇报,告诉她,这次领导派我来找你,主要是做好鹤峰这块红色土地上民苦大众,做好宣传发动。谷二妹来了以后,深入区、乡和村去宣传发动群众,宣传共产党和红军的革命主张和道理。由于苏区内革命空气高涨,妇女们的革命觉悟很快提高起来,有时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参加革命两年多了,到鹤峰中营坪,红岩坪,燕子坪,五里坪,走马坪等地,从事苏区妇女宣传工作,发动穷苦大众支援红军。经过革命队伍这个大熔炉的磨练,虽然她没有文化,但她说起话、做起工作来有条有理,多次受到领导表扬。
她鼓动宣传说:“妇女们要做挺起胸来与敌人作斗争。黑暗旧社会,把我们妇女不当人,没有做人的权利,现在要起来参加革命做主人,只有起来革命,才能不再受封建压迫。现在,红军在前线冒着炮火同敌人作战,我们妇女同胞也要不惜流血牺牲,和男同志一样冲锋在前,做一个勇敢的革命者。”她深信,只要妇女的积极性真正调动起来了,其力量是无法估量的。她从小喜欢唱山歌,她经常用山歌来吸引和宣传群众,她走到哪,革命的歌声便响到哪,有些山歌是她自编自唱的。如宣传反封建压迫,她就唱《毛坝山歌》:
封建妇女可怜怜,会做生意无本钱,
会读诗书没我份,贴本去做白水田。
包谷荷叶年年睡,想起妇女真可怜,
十周三岁不识字,当猪当狗卖给人。
包谷荷叶成筋筋,细生妹子没当人,
家婆乡丁常打骂,拳打脚踏不留情。
睡荷叶子疮满身,想起妇女好欺凌,
茶筒担水来煮粥,上岭割烧半边鞋……”
她和妇女群众的关系很密切,群众对她很熟悉。只要她走到村里,一下到基层,不管是在哪一区,哪一村,立即会围上一大群的女同胞,争着把她接到自己的家里去吃饭喝茶,我们来坐一坐哇一哇,红军革命什么时候能够成功啊?”那个说:到我家去,给我们唱首山歌听。”每一处的妇女群众,都对她充满纯朴感情和信任。在穷人们家里,她经常教唱那首
谷二妹做妇女工作很踏实,她始终围绕党和政府的各项中心任务开展工作。
她经常带领鹤峰苏区妇委组织的宣传队,宣传苏维埃婚姻法,呼吁废除童养媳制度,宣传妇女解放。她发动各地组织妇女慰劳队,组织妇女赤卫队,并按年龄将她们编入赤卫队、少先队。她发动妇女带头扩大红军,动员男青壮年包括自己的丈夫兄弟踊跃参军参战。她带头组织担架队,上前线抬红军伤病员回后方救治。她安排妇女轮流站岗放哨,查路条,一道保卫苏区的社会治安。她还组织妇女,对被红军俘虏后释放回家的国民党官兵开展策反瓦解宣传。妇女们还唱山歌送俘虏们上路:
欢送白军弟兄们,红军原是工农军,
不杀白军的兵士,只杀军阀与豪绅。
欢送白军弟兄们,贫富阶级要认清,
富人阶级国民党,穷人阶级工农兵。
欢送白军弟兄们,千万苦楚已受尽,
只有分田是出路,回去赶快把田分。
欢送白军弟兄们,军阀压迫真狠心,
回去组织士兵暴,拖枪再来当红军。”
1932年夏天,正是收获季节。21岁的谷二妹,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鲜红的党旗下,她心里默默地说:“党啊,是你指引我走上革命道路,是你教育我在革命斗争中成长,我的一切都属于党的!”此时的她,真正感到天是自己的天,地是自己的地,人是自己的人,在工作中感到浑身是劲。
1932年底,为了响应中央政府提出的优待红军家属的号召,开展了轰轰烈烈的优待红军家属运动。
她发动广大妇女帮助红属耕田、干农活、打扫卫生、洗衣服做家务。
她带领乡村干部把政府救济的食盐和粮食,亲自送到红军家属手中。一道熬硝盐、打草鞋、开荒种菜园子……。她每天早出晚归,餐风宿露,披星戴月,任劳任怨,朴实的工作作风得到了广大穷苦的称赞。贺龙军长夸奖她是“妇女工作的模范”。她多年参加救死护伤,在红军后方医院,护理红军伤员,鼓励红军要继续战斗,为解放全天下穷苦人,闹翻身,求解放而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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