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产

07-19 作者:老山雀

“这次你分了好多钱?”幺毛弟对他大哥冷脸挑逗地说;

“分了很多,分钱没得,”老大沉着脸回答,心中很是不了然这个小兄弟,对兄弟姐妹说话总是刻薄尖刻。

“他把老屋买了,”或是讲事的引子,小弟气急败坏地说。

“买了多少?”老大急迫想了解。

“具体不了解,五十多个平方,起码要买肆伍拾万元左右,”小弟讲得气,老大心中咔了一下;由衷的懊恼之气装满一腔,想到的不是房产而是对老房的念想,一个在那里住过童年,青年的居所。

老大离开小弟的洗足城,搭车回家,一路上,自然而然眼前浮联老屋的故事。(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那是1976年,这家子调回来两个知青,办病残在家的二妹也参加了工作,父母高心死了,卖花生糖果请街坊邻居,快乐一番。只有小兄弟没有高中毕业在家待业。工作了就意味着结婚安家,房子孩子。老大和二妹由单位分了房子,住出去了。父母住在底楼,老三住在二楼的后室,小兄弟就住在前室。应该是很和谐的家庭。老三耍了女朋友小王后情形就变了,人家说相从心生,父母和老大看第一眼就不喜欢,人有点阴沉,嘴型有点扁,看人爱审视,父母不打招呼,没有工作,全家看不上。那时工资低微,那个时代提倡多种经营,老三爱动脑经,在走廊养起鹌鶽鸡,白天夜晚闹死人,父母睡不好瞌睡,楼板踩踏声很大,父母多次干涉,不得解决,甚至老三的女朋友小王有意在楼上踏脚,久久生厌,时时争吵,几次老大都被叫回来解决问题。“你们能不能不养鹌鶽?不卫生又吵人!”有两次老三手扼斧头跟父母和老大对峙,老大看在眼中,怒在心里,真想冲过去硾打一场,太过分了。为了不让外人看笑,老大忍了。“这房子是我修的,”老三经常大言不愧地说,几兄妹很气愤。老屋原来是楠竹捆绑地屋,改建后变成二楼砖木结构。全家捡砖,拉板板车,托亲戚买木料,他老三就是学了一身木匠本领,门窗是他做的,砖工是请来的,和灰是老大和父母,也不是老三一人之功。全家烦死了老三和他的女朋友小王。

多次解决家庭矛盾没有结果,鹌鶽养殖又不找钱,老三想去老丈人家哪里买卤肥肠,就搬到娘家去了,临走时提出要拿钱走人,父母仅有的3800元给了他,大家写了一个书面协议:老三从此与此房无关。

小兄弟在家待业,又赶上百货生意流行,做起百货生意。小兄弟约老三一同做旧西装生意。打击焚烧后,生意亏损,摊帐争吵不亦乐乎!为了平息兄弟之间矛盾,两兄弟不认同的差额,父母和老大拿钱填当。兄弟从此反目,不相往来。

“大哥我把底楼买了,樊老头要你签个字,”这时候老大才知道老屋买了一层,价格1.1万元,钱都去广州买了百货。老大很无奈,很生气,父母同情这个无职无业的幺儿,樊老头又在催命;只有老大签名才能去办证,因为范老头是个劳改犯,出狱没有住处,利用底楼做白酒生意。大哥也同情小兄弟,同情地签了。当时没有发房管证,就去所里登过记。

买房成了矛盾的引火线。

“为啥子把房子买了,父母兄妹同意没得?是不是你和小兄弟合伙买的?”急迫的二妹找上门来,连珠炮的提出,老大有点涵养,没有争吵。等到二妹发泄完了,老大解释了买房的整个过程,谈到父母支持小兄弟做生意的情节。二妹不依不饶决意去找小兄弟说清楚,老大再三劝告不听,结果就是争执吵嘴,最后互不相认,不在相处。都有母亲倔强的基因,争强好胜。二妹是占理的,小兄弟有点蛮。老母亲守着二楼的老屋。

兄妹之间的利益纷争,很伤心,很尴尬,特别是房产问题,有时想到不如同外人相处。清官难办家务事,外人依法依序好办事。这一连窜的事,搞得兄妹不和,小兄弟独行独立,二妹同老三走得近,老大两边都处,处处表现老大的风范。过年过节都是老大安排错时回来看父母,人哪,人哪!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老大这几十年做生意成功过,失败过,最后过着清贫的退休生活;二妹的老公能干,出卖技术和与人合作办厂,过着有车的小康生活;小兄弟大进大出,大脚大手,没有集蓄,得过且过,混天过日。

“老大,把这个房子拿给老三,他在小王家很受气,他找了我几回了?”多少年过去了,二妹又站在老大面前提房子的事,言语中带有质询和必办的意思。因为它俩弟妹好,一鼻孔出气,老大说找兄妹协商一下,不久,老大那个炒股的老婆吹来耳边风,都说将房子拿给老三,老大虽然看不惯老三的奸诈和讨嫌,碍于大家的面子,可怜他在娘家受气,顶着母亲的不同意,又有同意小兄弟买了一层的先例,协商给老三,每个兄妹和母亲给五千元钱,把房子给了老三。后来才知道,老大那个炒股在外拖烂账的老婆在老三手里借了1.5万元,极力鼓吹老大给房。老大才知道老三鬼主意多,本来拿走了父母当初仅有的积蓄,写了协议跟老房没有关系,脸皮厚就使人看不起,又使小心眼,感觉讨嫌和上当。后来,当老大的老婆病逝后,这个借老三的欠款由老大还上。

当签字兑现的时候,老三没有这么多现金,欠下二妹的5000元钱下次给,二妹当时感到突然和不依,想到哪个买房不协商的小兄弟,硬吃又凶,她说“再也不相信你们这些兄弟。”又是老大让手,欠款落在老大身上,事情才算办成。

继后,二妹和老三马死不相闻,合伙生产的模型生意不做了,刨木机急急地叫送回,形同路人。这家人的性格,就像记仇,犟脖子的母亲—不饶人。

城市的扩张,房屋被拆迁了。潼南县并入重庆时,那个潼南年轻人想炒地皮,将老屋周边那块地皮转手买了两次,落在第三个开发商,成本高,资金短,停停修修,拖了两三年,房屋完工时,老三已经得了安置费两万多。开发商也因拖欠银行2000多万元,银行起诉被关。安置办证就由区房管局办理,房管局提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此房跟去世的父亲的父亲有没有关系,为此,老大去派出所查资料,开证明,帮忙跑腿,老三的老婆又去老家开证明。新房过户又起波澜,小兄弟不认可老屋归老三,他认为老三写了书面证书不要这房并拿去3800元,老大和二妹生怕那两个兄弟扯皮,希望早一点办下房管证,一了百了。老大和二妹心里酸酸的,,但是,有维持原状的心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兄弟扬言要告上法庭,老大怕闹家门不好,压倒小兄弟,知道他个性强。老大知道小兄弟混得不好,对老屋有心,也觉得老三得了钱又得房不合理,兄妹协商的时候,就叫老三退出3800元,老大和二妹提出不要一分钱全部给小兄弟,小兄弟不认同,那时的3800元是现在的十倍。老大问小兄弟要多少?小兄弟提出全部拿出来分,老大不积极,二妹不认可,只有顺其自然。房管证拖了许久,办下来了。老三说:不需要兄妹签字,此类家庭拆皮事很多,房管所将过去的家庭关系栏,电脑上黑了。

提起老三,老大和二妹也是有气,看不起一眉障目的老三。口头约定:分了新房后接母亲住一间新房,每月给瞻养费,给他老屋后就不闻不问。每年拜年,屁话多,牢骚多,常常跟母亲争吵不欢而散;老大和母亲照样发红包给侄女,小王从来不看母亲。更使人气愤的是:这几年老三和小王,做生意发财了,内疚中屁话少了,有钱了对母亲和兄妹客气些。不过,客气中多有显摆,吃大餐,看大房,看库房,当道兄妹教育娃儿:“你是富二代哟,送你出国去读书!”不谈亲情,故意显摆;土豪上轿,德不配位。每年拜年,老三给老大和二妹送一箱苹果,总要糊上一封信:“敬爱的谋谋妈妈:感谢你对我公司的支持。”落款是小王经理的名义。兄妹冷落寒心;二妹蔑视,老大气愤;想退回去,又不想纷乱脆弱的兄妹感情,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外人有度更好处。

房产只有他们两兄弟拆皮,当然也闹不到好大一个事,老屋就是他两兄弟分得;老大和二妹表态不要一分一厘。二妹说:“老三今后婚禧生寿,喊到才去,平时就不去了,”老大点头默认,都看不惯老三死冲显摆。

最后结果,只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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