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于心的声音

晋朝陶渊明说的“丝不如竹，竹不如肉”，后来又被风流的清人李渔在《闲情偶寄》中引用，可见人的歌声是足以与乐器媲美的。不但如此，只要与人声交织，乐器都会沦为伴奏，成了配角。

歌声胜于器乐，除了音色，或许还因为有歌词，有情感，有歌者的姿容吧。

然而，有一种声音，哪怕只是一句轻轻的念白，也能让人着迷。

好多年前，出差的途中偶然看到黑白电影《泪洒佛罗伦萨》，女主角的声音就让我倾倒。2012年中央电视台播出的纪录片《货币》，那个女解说的声音更是让我迷恋了好几年。后来在一个场合偶然见到过她，没有特制录音设备的雕饰，那个声音依然迷人。

因为要到北京出差，又想听她说——

“她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泥板上，她在亚细亚海边的贝壳里，她在太平洋岛上的石头上，她在印第安人的珍珠项链里。她阳光，成就了一切的一切，让自由成为自由，让财富成为财富；她冰冷，定义了今天的格局，让欲望成为欲望，让战争成为战争。人们知道她从哪里来，却不知道她将往哪里去。”(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搜索《货币》视频的时候，才发现她——任春燕——于今年4月16日去世。一个人生中没有什么交集的女人的离世，竟惹来莫名的失落和怅惘，这个穿行于心的声音，怎么能这么轻易飘离了人世。好在还有磁与光的现代存储介质，尚能存留一份纪念，不然，我们真的就只知道她从哪里来，却不知道她将往哪里去了。

女中音总能制造一种温柔的感伤，可轻易触及灵魂，它抚慰听者心灵的时候，好比是一双灵性的手，它会让人痴迷而向往。

2015.08.11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