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那些事/第二章/开业大吉

管大贵的家在村子东南角，是父母留下来的三间破瓦房，院子垒了一半，因为父母相继去世，就那样半拉子留在了那里，也没有大门，瓦屋的门贴着一个张牙舞爪缺了一角模模糊糊的门神，估计是他父母在的时候过年贴的，屋子里黑漆漆的，一股子霉味，扔满了破自行车破机器，都是他干小偷那些年的战果，屋子正中间有一个八仙桌，上方贴一张已经发黄的毛主席像，毛主席像左下方是父母抱着他的唯一一张合影，小时候的他白白胖胖，和现在有点猥琐的他判若两人，他的狐朋狗友在这里喝醉酒，就问照片里的男孩子是谁，他说是他，几个人哄堂大笑，结婚后黑妮也问，那时候他正在黑妮的肚皮上气喘吁吁的忙碌，正值中午时分，夏天外面很热，两个人在八仙桌下面铺一个凉席，黑妮一边用手托着管大贵几乎没有肉的屁股，一边抬头 就可以看得见舅舅舅妈怀里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

照片里那个男孩子真的是你。

嗯嗯，不是我是谁，管大贵一边用手使劲扣黑妮湿漉漉的下面，一边回答。

你咋长着长着就变了，你看看你小时候多俊。

你这地方小时候也不是这样，小时候我们去南河摸鱼，你下面是一条光秃秃的小缝，现在毛茸茸的呲牙咧嘴。

啪的一声 ，正在奋力冲刺的管大贵屁股上被黑妮打出来一个巴掌印，那能一样吗，谁的身子都会是从小到大的，你轻一点扣，我那里是肉，不是豆腐。(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你如果按照小时候照片长大该多幸福啊，黑妮这时候好像来了高潮，在下面拼命往上顶，两条腿并得直直的，管大贵大叫一声，好像蝎子蛰住一样 ，浑身一抖一抖，黑妮知道管大贵完事了，就很扫兴的把他推到一边，拿过一把芭蕉扇开始扇自己身上的汗。

管大贵结婚半年后，有了一个女儿，给女儿办满月酒的那天，管大贵说去集市买酒菜，一去再也没有回来，大队的民兵营长告诉她，你家大贵在集市上行窃被抓了个现行，现在派出所里，你去给他送个被子，这寒冬腊月的，派出所那小黑屋啥也没有，管大贵在派出所关了三天，黑妮去娘家借了五百块钱交了罚款，管大贵就嬉皮笑脸的跟着黑妮回家了。

那天晚上两个人恩爱之后，黑妮问：你偷了这么多年，发财了吗，家里穷得叮当响，小偷和赌徒一样，一辈子都发不了财，你现在不是你一个人过日子，还有俺娘俩，你如果再这样下去，俺娘俩还不都得饿死。

那你说我干啥，去跟着建筑队掂泥，一天累死累活二十块钱，你看看我这身子骨是干活的料吗，再说了，我偷习惯了，几天不偷东西，手就痒痒，看见别人衣兜里的钱，都觉得是我的。

啪，管大贵脸上挨了一记耳光，闺女长大别人指指点点说她爹是一个小偷，你让闺女咋嫁人，然后抱起女儿就回了娘家，几天后，管大贵去了姑姑家，不管他怎么保证发誓，黑妮就是抱着女儿一个劲的哭，不肯跟着他回家，管大贵其实非常爱黑妮，有一个女人好啊，有人洗衣服，不像是以前，他的衣服几个月不洗，浑身一股子酸臭味，有人做热饭吃，不像是以前他回到黑漆漆的家里，啃一包方便面吃，更主要的是天天晚上可以搂住一个热乎乎的身子，不像是以前一个人抱着枕头睡，他又一想，自己长得这个样子，在村子里名声又不好，也没有钱，黑妮万一不和他过了，估计这辈子就得打光棍了，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举起菜刀，只听啪的一声，一根血糊糊的手指头掉到了黑妮脚下，我如果在偷东西，如同这根手指头，黑妮心疼的赶紧拾起地上血糊糊的手指头，拉着他去了卫生院。

几天后，村子西头大桥底下，盖起来几间简易的房子，前面靠桥头写了一个牌子：黑妮饭店，这也是两个人商量了几天的结果，黑妮的父亲曾经跟着办红白喜事的厨子干过一段时间，黑妮的母亲说，生意做遍，不如开饭店，稳赚不赔，本来原先想让黑妮两口子也弄一班响器 ，但是这几年响器班子越来越多，生意也是一落千丈，一年到头能死几个人，吃饭可是人人都得吃，再说了，河堤上正在修满河桥，到时候过往车辆行人越来越多。

饭店开业那一天，管大贵的狐朋狗友坐满了饭店，黑妮尽管不高兴，可是他们都是带着礼物来的。其实这些人尽管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是很讲江湖道义，他们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拉管大贵去集市干活了，他们也不干了，找一个正经事干，那一天美中不足的是，在村子里开饭店的哥哥，就连管大贵结婚也没有去的哥哥，喝醉酒来饭店骂骂咧咧，意思很明显，管大贵抢了他的生意，管大贵和哥哥打在一起，他瘦小的身子哪是当过兵的哥哥的对手，被哥哥骑在身上一顿拳脚，正在厨房忙碌的黑妮听说后跑出来，手里提了一根擀面杖，劈头盖脸朝哥哥打上去，他哥哥也不醉了，扭头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