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悲歌(连载)十一
冤魂附体鬼为神
作者/王卫东
我爷爷奶奶历经陕北的匪患没被“抢头”整死;陕北几次大旱,被迫无奈踏上了漫漫“西口”路,也没被老天饿死;刘八八张海乐那么想尽千方百计嫁祸于人想置人于死地而未被屈服。
然而,这位铁打的汉子和坚强的女人却被死去的那些屈死冤魂缠身而不能自拔。
从“口里”上来刚刚站稳脚步,我爷爷却被12岁死去的那个弟弟王应魁“盯上”,我爷爷三天两头就病,这个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爷爷奶奶那时候年轻,根本不相信这一套,你越不相信,他越打搅你,今天让你病,立刻大汗淋漓,要么头疼肚疼不能动弹;要么通传下马不由自主。(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奶奶没办法到处求神问卦,人家都说是你们家家神打搅,要出神。
我爷爷半信半疑,说纯粹是屁流狐子猫鬼神。只要这么一骂,我爷爷立刻就病。
我奶奶出于无奈,就赶快给上香,跪下磕头祷告,再看我爷爷口中念念有词,浑身抖成一轮,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然后就开始“通传”。
“通传”我理解就是“通知”、“传达”的意思, 是一个建立于凡人与神鬼之间互通信息的一个桥梁,其负责的是上传下达,通过一个特定的人把神的旨意带给凡人,然后把凡人的要求传达给天神,即人鬼对话。
有一回,我二老姨,即我奶奶的妹妹来我奶奶家串门。晚上睡下,我爷爷又开始“通传”,我二老姨不相信,以为是猫鬼神打搅,就把我爷爷的一只脚填进尿盆里,以此来羞辱。没想到睡到半夜,我老姨肚疼的直吼,跑到院外去方便,圪蹴下肚疼的顺势跌倒,自己身上粘了一身粪便。我爷爷“通传”下来恶狠狠地骂我二老姨,“你拿尿洗我,我拿屎糊你”。
我爷爷一生还是民国初年男人那身装扮,头发前半部分剃得净光,后半部分留成长发至耳垂,嘴上留着两根八字胡须,至死也未改变这个发型。神一上他的身,头发像飞舞着的沙蓬,声调似唱似说,说他“既不是仙,也不是鬼,他就是12岁那年死去的屈死冤魂王应魁。”
我父亲刚生下不久,有一天孩子正在酣睡,突然“哇”得吼了一声,就过凉了(窒息),不会说话,不会哭,脸成了白皮,只出的一口游丝一样的气。我爷爷奶奶嚎成一哇声。
要知道,我爷爷我奶奶像捉龙捉虎一样,才有了我父亲这苗根啊,我姑姑是老大,我姑姑后头我奶奶一连生了几个孩子,由于生活的窘迫全部夭折。
看到此情此景,我爷爷我奶奶赶快上香磕头,无济于事。没办法我爷爷骑了头毛驴就往住在纳林希里的他舅舅李鸡丑家里跑。
李鸡丑是个乡村郎中,不仅通晓中医,还会坎卦算命,方圆几十里很有名。我爷爷我奶奶对老人家十分敬重。
李鸡丑掐指一算说:“这是你的儿,镢铆也打不死,放心,还是你家家神的问题”。老人家并建议:“是神是鬼,设坛操练吧。”让我爷爷我奶奶给这位大神许愿,如果真是王家的家神,在坛上相见,现在立马把孩子放了。然后老人家掏出几根银针,“蹭蹭”插入我父亲的头颅,手起针入,我父亲“哇哇”地哭出了声,至今我父亲的头上还留有当时针灸的那个疤痕,
李鸡丑老汉选了个良辰吉日。
那天,跟前的邻居都跑来看喜洋景,里里外外挤满了看红火热闹的人。
李鸡丑老汉写了一个神案挂在下炕的墙上,炕尽头放一个贡桌,桌子上面放一升插香米,用麻纸糊了一个纸钱圪肚,绑在一根棍上。如果是神,纸钱圪肚会举过头顶,如果是鬼,纸钱圪肚最多举到胸围。
操练的程序大概是:
第一练:油炸锅里捞铜钱;
第二练:铁链烧红身上缠;
第三练:烧红的铁铧子脚上穿;
第四练:烙铁烧红舌头舔。
坐坛的是我奶奶。
把这些所有的道具准备好,只见李鸡丑老汉开始做法功、念咒语,意在把神拢到我奶奶身上。
过去虽说神打搅,每次都是在我爷爷身上,后来我奶奶给我们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反正人家让坐她就坐呗。
所谓的“坛”,也就是在地下摆放一张桌子,让我奶奶坐在这个桌子上,双手握着那根纸钱圪肚。
只见李鸡丑老汉手里摇着铜铃,嘴里念念有词,词曲就像陕北歌王王向荣的《请神》差不多:
左参神是右参神,早参君王是晚参兵。
早参神神受香烟,晚参神神受金灯。
早受香烟晚受灯,顶金盔是穿金甲,
披衣换甲来下马……
上八洞是下八的洞,我上八洞头上来请神。
玉皇大帝请着你,太上老君请着你,
王母娘娘请着你,九天仙女请着你,
四眼天神请着你,托塔天王请着你,
二十八宿请着你,五方五道早到来。……
请下你是安下你,我请神神升座位,
你再大的是在上面座,再小的在下边坐,
不大不小你中间坐,有马的你坐着马,
无马的你坐上轿,无马无轿的请到五方坛上来就坐。
……
不一会儿,我奶奶说“她那两只拿纸钱圪肚的手突然一失惊就不由她了,然后整个脑袋和身子也不由她,说了些啥,做了些啥她全然不知。
看红火的人却看得一目了然,目瞪口呆。人们都说“李神倌怎么耍,我奶奶怎么耍,”与李神倌相比,毫不逊色。耍完,李神倌说“起坛”。我奶奶照着那升插香米一扔,端端正正就将纸钱圪肚插到了那升米上,大概距离有三四米,人们觉得非常神奇。
第二天,这位大神又被“请”到了我奶奶的身上,先下来光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李鸡丑老汉拿出照妖镜让众人看,我爷爷看见先来的是只非常剽悍的公绵羊,然后是这位大神死前的形象,仍然穿着那身烂皮袄,我爷爷一看说“是了,是了,就是老三”。之后才是那位威风凌凌的大神,只见火焰天神身穿金钾,头顶金盔,骑马登云,好不威风。
我奶奶哭了一气后开始诉苦一般的叙述,其腔调就像著名歌星萨顶顶演唱的《万物生》差不多,叙述时手里攥着的那根纸钱圪肚举得好高。
云里云,云外云,云头上跑马我为神。娘怀儿十月生,三天头上起坐土,七天头上起奶名,起下奶名爹娘叫,起下官名世人叫,一口一声叫出我,官名就叫王应魁。十二岁那一年,朝凯梁庙上去耍玩,红龙爷看下我,一把揪住不放过,回来疾病缠上我,丢下肉体离开娘,死时身穿烂衣裳,一块烂席把我裹,头迎东脚迎西,尸骨羊肠化了灰。朝凯梁、红龙庙,提茶倒水我把庙门,一把把了三年整,一道文书往下行,天龙大王把我请,白云山上修道行,五台山上练法功,十二年后我成了名,玉皇大帝赐我‘火焰天神’……乱坟滩里我点兵,点起三百六十人,三百六十马,共计七百二十人和马,马和人……
说完,只见我奶奶将手里握得那根纸钱圪肚,手一扬一扔又端端正正地就插到了那升插香米上,就像一名技艺娴熟的神箭手。
李神倌说:“这是位真神,法功还厉害着了”。
然后让我奶奶走下神坛,李神倌又将这位大神拢到我爷爷身上,继续操练。
第一练:油炸锅里捞铜钱。他在小锅里倒了半锅油,烧至100度,把过去清朝年间使用过的铜钱放入锅里,李神倌用手捞一个,我爷爷也往出捞一个;
第二练:铁链烧红身上缠。李神倌把一瓶烧酒倒入盆里点燃,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根铁链放进去,烧得达到一定温度,上身脱得赤条条一丝不挂往自己身上缠,我爷爷照着做,火苗在身上乱窜。
第三练:烧红的铁铧子脚上穿。李神倌把准备好的两个犁铧子扔进炉子里烧红,赤脚穿在自己的脚上,我爷爷照做不误。
第四练:烙铁烧红舌头舔。李神倌烧了两把烙铁一人拿一把,李神倌咋舔,我爷爷咋舔,只听见屋里舔烙铁发出的“丝啦啦”声,一时间屋里弥漫着一股焦糊味,被舔得烙铁冒出一股股白烟。
经这四个回合的操练,李神倌佩服得五体投地,直吼:“真神,真神!”。
经过征求这位火焰天神的意见,我爷爷正式成为这位火焰天神的“马童”。
从此以后安然无恙。
我爷爷是个瞎笨汉,对这套神术一窍不通,后来跟上李神倌学了一段时间,同时也学到了一手针灸拔火罐等部分中医技能。
从此以后,我爷爷我奶奶被这位家神征服得服服帖帖。我奶奶常说“神也好鬼也罢,看不见捉不住。信神信鬼,信病啊!”
我奶奶是典型的实用主义,信奉得是“白猫黑猫”的理论。
有一回,我三娘娘,即我爷爷的弟媳、王应良的老婆,可能患有妇科病,下身血流不止。着急的我三爷爷王应良和他的几个儿子到处求医问药,请了当地的一名医生前来把脉问诊,这位医生给开了一副中药——藏红花。
本来藏红花是活血化瘀的良药,喝下去不仅没有起到止血的作用,反而血流得更加旺盛。不一会儿,我三娘娘便昏迷不醒,不省人事了。
无奈之下,我三爷爷王应良突然想起我们家的家神——火焰天神,赶紧打发儿子去找我爷爷。
我爷爷未到门前,就听见全家人已嚎成一片。
我爷爷一进门上手一摸早已没了气息,上手一揣还有点微弱的脉搏。
我爷爷说:“赶快上香。”
我三爷爷王应良跪下就给磕头,求火焰天神救命要紧。
香还未燃着,火焰天神便来了。一上我爷爷的身,一指头儿指住那个医生就骂:“你还是个医生?你知道藏红花是作甚用的?我日你那个祖宗的。”两个眼睛瞪成个铜铃,伸出拳头就要打。那个医生一看这架势,吓得撒腿就跑。
那个医生走后,只见我爷爷厉声喊道:“快拿黄表来!”
众人赶快把黄表铺开放到我爷爷面前。我爷爷伸出手掌,一口将自己的食指咬破,在黄表上划了一道符,说道:“把这道符喝进去,我保你黑枣儿红瓤。”
众人手忙脚乱赶快把这道符化了,把燃化了的黄表纸灰面子和水兑起让病人喝。可是,那时病人早已牙关紧闭,哪能喝进去!没办法众人找了几根筷子,把牙关拿筷子撬开灌了进去。
不一会儿,我三娘娘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两声微弱的响动,众人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至此,我三娘娘这个病再没犯。活了八十多岁老死。
至此,火焰天神,在我们王氏家族名声大振,从老至小佩服得五体投地,对这位灵神神顶礼膜拜。
我奶奶常说“自从顶起火焰天神,我们家族大人小孩儿再没头疼,一年比一年强,一顺百顺,只要你心中有他老人家,不管遇到多么为难的事,你心里一念叨,马上应验,这叫‘心动神知’。”
必定跳神下马需两个人共同完成,一个是马童,一个是侍从,马童是灵魂附体的对象,侍从是助手,神请来之后,由侍从负责与神灵沟通,回答人们的问题。
我奶奶就是我爷爷的侍从。我爷爷自从火焰天神附体后其巫术也是越来越高,有一回我们的邻居何银买,即何七虎长子,三岁上他妈被土匪害死,他还在奶头上叼着的那位。
何银买老婆在大集体劳动,突然间跌倒不省人事了,人们上手一摸,嘴里没了气,吓得人们手忙脚乱不知怎么办,众人忙着抬回家里,准备后事。
何银买赶快跑来请我爷爷去看有救没救。我奶奶立马上香祷告求火焰天神指点迷津。
只见我爷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头也不抬,微睁双眼,身体哆哆嗦嗦:“火焰天神我下来仔细观察,哪家哪户请我东家。地上小凳二尺半,先让我坐下好好儿解解乏呀!哎嗨哎嗨呀。”
何银买赶紧磕头央吿道:“老婆锄地,突然跌倒,牙关紧咬,双眼不睁,求你老人家赶快救人!”
这位大神漫不经心:“火焰天神我喝酒像喝水,喝上九缸都不醉。今天来时走得急,主家你给我熬壶茶,清醒清醒我再把神功发。”
在一旁观看的人们赶忙给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只见我爷爷头一低,嘴一抽,一杯水就喝了进去。
喝完这杯水,只听火焰天神摇头晃脑的唱道:“叫马童,你听我言,这小子搅得我不得安,害得我还得去阴曹地府走一遍”说着立喊三声“起马”。
我奶奶赶紧从水瓮舀了一瓢水向门外倒掉,意即饮马,我爷爷头一抖,清醒过来。
没一袋烟的功夫,火焰天神回来了。我爷爷又开始哆哆嗦嗦,似唱似说道:“阎王爷真胡闹,错把生来当死要,我一看生死薄上不是她,立喊三声你胡闹、胡闹、胡闹,才把这个孩燕儿放了。”我爷爷眼睛睁成个铜铃,“赶快准备烧酒、黄表!”
何银买全家很虔诚地点香磕头,香烟缭绕中,我爷爷左手摇铜铃,右手握皮鞭,围着何银买老婆转圈圈,伴着有节奏的铃声唱了起来,屋子里顿时回绕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天摧摧,地摧摧,金童玉女扶同归。不收别人魂,不讨别人魄,只收(某某)魂魄回,三魂归作一路返,七魄归作一路回,急急如律令……
唱过之后,便拿出几张黄表纸,在油灯上点燃,嘴含烧酒,一口一口往点着的黄表纸上喷,冒起阵阵火焰。
再看我爷爷又朝何银买老婆头上喷了口烧酒,举起燃烧着的黄表纸在她的身上绕了好几圈。
我爷爷浑身摇晃着做着一些诡异的动作,众人眼睛都瞪的跟灯泡似的盯着我爷爷。只见我爷爷唱了一阵后,又开始炕上地下满地的跳,半睁半闭着眼睛,一手抄起供桌上的白酒瓶子,一扬脖就喝了个干净,然后开始满地转圈,一边转一边摇晃着脑袋,看着很是诡异。
现在想想,还真是神了,要知道当时农村的酒都是自酿的纯高梁酒,六十多度。来上一口,从嗓子眼烫到胃里,喝下去就象吞了一团火。而我爷爷当时那一口喝下足有八两烧酒之后,却没有一点酒醉的意思。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何银买老婆逐渐苏醒,何家大人小孩儿无不感激涕零。
通过以上几件事情,我爷爷和这位灵神神,被人们传的神乎其神。周围十里八乡,谁家只要有个头疼脑热、感冒发烧、驱邪避鬼、降妖降物、施符镇物、开坟揭墓、保锁圆锁、丢牲失窃等小病大灾都要找我爷爷,一时间我爷爷的“业务”还挺繁忙,应接不暇。“文革”期间那么多的“牛鬼蛇神”被拉出去批斗,唯独我爷爷任何人没敢提半个字,虽然提倡“破四旧,立四新”,但人们有个头疼脑热、病病痛痛还是找我爷爷,我爷爷不得已由公开转入地下活动,从未间断。
我曾无数次地看过我爷爷“摇头下马”,对这一现象我也不得其解,因为平时我爷爷和所有人一样,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普通庄户人。我曾无数次地充当过我爷爷的“秘书”,照猫画虎,为我爷爷写过无数道“符”。除了针灸拔罐外,其它巫术我爷爷必须“请教”火焰天神,这位大神也是脾气暴躁,一旦神灵附体,让人看着都害怕,因为我爷爷手里拿一把菜刀,赤身裸体在身上乱砍,这叫“斩马童”,我爷爷身上的血痕一道一道,事后我曾问过我爷爷,“疼不疼”?他说“不疼”。我从未看见流血,过两天好的无影无踪。
我爷爷上了岁数后,每次下来我奶奶都要给说好话,说“你老人家慢点,你的马童人老受不了”。经我奶奶这么一说,好像动作柔和了好多。
神通人性。平时每次不管谁求,都是我奶奶上香祷告才能“请”来。有一次我记得非常清楚,这位大神“不请自到”。
那是我的那位老奶奶去世的当天晚上,我爷爷和他的弟弟及儿孙们都来在我爷爷家商量后事,我爷爷坐在下炕,坐着坐着脸色开始发黑,再看身子哆哆嗦嗦,火焰天神来了,一下来就哭就说,说他的老妈妈28岁守寡,如何如何受苦受难。云云。惹得一家人都抹眼泪。
后来我爷爷随着我父亲进了城,离开了家乡那个沙巴拉尔,来请教我爷爷看病的人几乎绝迹,但我奶奶初一、十五总要“敬贡”。我们家大人小孩儿有个病病痛痛我奶奶总在暗地里祷告一番。
我妻子生我的长女时难产,在医院生了三天三夜还生不下,着急得我跑去和我奶奶说该咋办?我奶奶也着急呀,立马跪下求火焰天神给指个明黑。
不一会儿,我爷爷开始抖抖达达,火焰天神真的来了。一下来我爷爷两个眼睛瞪得老大,盯住我骂了个七开,说:“你小子从来不相信我,哼!我看你是三尺高的人,五尺大的头,人不大,头倒不小”?
那个怒劲,我看见真有点害怕,好像急等要上来打我似的。我奶奶在一旁给打圆场,说:“相信,相信,你老人家,哪敢不相信,他们孩燕儿小,不懂,我们全家全凭你老人家保佑了,以后他们慢慢敬贡你。”
我奶奶给说了一顿好话,火焰天神还是恶狠狠地甩下一句话:“没事,不到时辰。起马!”。我奶奶赶紧舀了一瓢凉水朝门外倒掉。
我的二女儿三岁时,孩子每年一到春天万物开始发芽的时候就要抽搐,第一次抽搐时,险些吓坏我和妻子,好在我们住在医院跟前,两个人抱着孩子就往医院跑,大夫检查说没什么毛病,是缺钙引起的抽搐,让以后多补钙。我们两个使劲给孩子吃钙。但以后几年还是抽,妻子没办法也是到处磕头祷告、求神问卦,人家说“你们家有祖神了,回去初一、十五敬贡上,慢慢不咋呀”。
至此我妻子每逢初一、十五必给火焰天神上香,求老人家保佑孩子平安无事。至此,孩子抽搐的毛病如手捏走了似的,再没犯。
以上是我亲历亲为的几件事。
“家有一坛神,祖祖辈辈不安宁”。这是说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神的生命却是无限的。马童一旦去世后,它又要寻找采纳新的马童。我爷爷于1983年去世,死后这位大神转移到了我的本家弟弟王志荣身上。
我之所以要把这段经历写下来,并不是为了宣扬唯心主义或神灵的存在,而是它实实在在发生在我爷爷身上的事情,是为了忠实于生活,反映一个真实存在的我爷爷。
毕竟这一现象在我国农村普遍存在,而且古已有之,战国时期就有“西门豹治邺”的故事,后来北方少数民族的“萨满”活动演变到民间也蜕变成“跳神下马”, 应该说是一种文化,是一种巫文化或“萨满”文化。
在那个缺医少药,科技还很不发达的年代,在某种程度上起了很重要的作用,挽救过无数鲜活的生命,至于如何解释这种文化,究竟存在不存在一种超自然的力量,也许现在科技还没达到那个水平无法解释,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