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游深浅脚

05-06 作者:独行者

四月三十号,和孩子们商量好去深浅脚游玩,借来一辆自行车,往东,往南,记忆中熟悉的土路已被水泥覆盖,翻新的房屋参差不齐,高高的•垂直的土岭就在前方,路口在哪里?沿着弯弯曲曲的道路前行竟然迷失方向,向村民询问,得知往西电线杆那里再往南,就可以去岭上。抄近路往东南方向走,上了斜坡就是路口。小路边闲置的土地上拴着两只狗,个大毛长的藏獒和身材瘦小的家犬,藏獒在窝边一直转悠,一声不吭,家犬撑着铁链狂吠不止。我捡起土块装作扔它的样子,那个家伙并不害怕,蹦跳着叫的更加厉害,铁链勒着它的脖子,嗓子中发出呵呵的声响。去岭上的路很宽很陡,坡度大概有50度左右,那需要多大马力的拖拉机才能爬的上去?驾驶人需要多大的胆量和熟练的技术呀!

槐花盛开的季节,清香阵阵扑鼻,择一枝没有污染的花朵放在嘴中,还能品尝出儿时的甜甜的味道。

地边满枝的绿色与之交相辉映,在烈日下肆意的舒展着,俗话说:“春雨贵如油”,今年春天的降雨量少得可怜,但这丝毫不会影响酸枣树装扮春天的使命,那一片片耀眼的绿色,使人看了精神振奋。不知道它的根扎的有多深,年复一年,开花•结果。秋天,刨花生时摘下两三个放在嘴中,甜甜的•酸酸的,闭上眼睛,让果肉慢慢的在嘴中融化,那是一种享受,常吃大枣或者性子急的人是品尝不出来的。

推着车子继续走着,旋耕机的轰隆声越来越近,前方已没有路,脚下低洼地带,小河边杨树的枝叶随风摇曳,那片片翠绿好像在向我们招手,来吧!来吧!顺着我们指引的方向就能去想去的地方。

原路返回,紧握手闸,收住双脚,那陡坡,没有谁敢骑着车子蹓下去。岭上收获的庄稼,又是多么艰难的运回家的呢!

顺着水泥路绕过麦田,孤独的小桥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曾经,它是多么风光,肩上人来人往,身下流水潺潺,听蛙声阵阵,笑看鱼儿争夺地盘。如今,河水已断流,偶尔有农民从桥上经过,那可有可无的小桥呀!又能向谁倾诉衷肠。(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沿着小河边的土路一直往东,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小水洼,远离居住区的地方,水质出乎意料,稠稠的,没有一丝生命的痕迹,水流断断续续,如果不是轮胎碾压的痕迹和向远处延伸的杨树林,我们实在不想再往前走,社会在发展,人类在进步,可这无辜的小溪也被污染了。终于,浑浊的水中出现了生命的痕迹,那黑黑的胖胖的蝌蚪停留在底部,完全没有儿时见过的那样欢快,那样灵活,似是习惯了惊涛骇浪,对于传来的脚步声•说话声无动于衷。

河水向北向东拐了两个弯,在第一个拐弯处,一口用石块垒起来的水井横在眼前,井口的直径一米左右,水质浑浊,和这静静的•美丽的大自然极不协调,虽然有成群的蝌蚪,心中排斥着,河水没有散发出难闻的味道,但仍不愿伸手去触摸这些幼小的精灵,继续向东,近了!近了!离渡槽越来越近,播种的季节,旋耕机在南岭上拼命的工作,原来,轮胎印是它走过的痕迹,哎!它的轻轻一轧,河水需过多久才会变得清澈。

不知什么时候,渡槽下方的西边多了一口机井,井口也是用石块垒成的,口径大了许多,井壁约八十厘米厚,高一米三四,在东西方向各有支撑的石块,旁边的缝隙很宽,大概是想雨季里洪水能畅通无阻的从此经过,只不过是应付差事,骗取上级的钱财罢了。井口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和警示标志,也许是现在的孩子们有了手机•电脑的陪伴,不会再到荒郊野外,也无需采取任何措施了。

那浑浊不堪的井水就像个死水潭,从里边竟然能流出清澈的溪水来,环境不同,蝌蚪的反应速度也不一样,抓一只放在水中的手里,它会调皮的用嘴触碰你的皮肤,就像给手心挠痒痒,几只勇敢的蝌蚪逆流而上,摆动着小尾巴吃力的游呀!游呀!前进•后退,乐此不彼。欢快•灵活的蝌蚪应该生活在这样清澈见底的水中,青蛙妈妈的歌声伴随哗哗地流水声召唤着夏天,呼唤着自己的儿女,快快长大吧!等你们尾巴退去,四条腿长全,也能成为捕虫能手。

渡槽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宽宽的缝隙讲述着历史的沧桑,东干渠坍塌的石块诉说着人类的懒惰和愚蠢,没有了水,你们的旱地还怎么去浇灌!稻谷满仓早已成为历史,远道而来的大米怎么吃的那么香甜!

酸枣树不能改变什么,它们只会适应环境,把根扎的更深一些,无论多么干旱,迎着夏的脚步,展示自己的力量,那漫山遍野的花啊!清香直入肺腑,叙述着大自然的神奇•生命的顽强!脚下那风化的石块•默默无闻的荆条见证了世事沧桑。

已近中午,决定下次去岭上的水库边玩耍,不用原路返回,上了大坡沿着平坦的土路便可回到出发地,难道走错了吗?可这是唯一的路呀!记忆中宽阔的道路已变成了羊肠小道,酸枣树上的刺就像顽皮的小爪子,随时准备着抓住你的裤脚,小路太窄了,自行车变成了累赘,想起来多年前有人过深浅脚时车骑人的故事。它已完全没有了记忆中那条路的样子,一块空心板搭在深沟的上方,简易的水闸伫立在那里,与水泥板合二为一,虽然悬空,却给人踏实的感觉。

记忆中那段拽着酸枣枝走过的小路变得很陌生,是同一条路吗?我在心中问自己。土路稍微宽阔了一点,我们骑上自行车,乘着风返回出发地,进村后才发现原本该在岔路口往东走,却偏偏往了南,一个路口没有选对,却绕了一大圈。

我多想看到当年的景象,听着哗哗地水声,从帘帘飞瀑下经过,踩着形状不一的鹅卵石,到南岭的背阴处采猫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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