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皮纸,村庄呼吸的见证

06-28 作者:木子凤仪

白皮纸,村庄呼吸的见证

贵州 铜仁 印江 李翊

时光走过旺溪坝

生下来,活下去。

旺溪坝,一个村庄的乳名。白皮纸,曾经见证村庄的呼吸。

河岸。人家。是村庄的缩影。构皮。土窑。石墙。石碓。水车。草棚。是乡愁的色彩,时时刻刻咀嚼着村庄的心事。(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清澈的河水打磨着河边的鹅卵石,石块或是散放,或是堆砌成墙,无论哪种款式的摆放都沉淀着一份执着。

扎把。蒸煮。漂洗。一小捆一小捆的构皮扎把,蒸出热汗的的清香,浸在河里的石头上当着键盘,一双厚实的脚掌伸水里,踩出一曲打夯的小调,漂洗出一段时光的变化。

十双巧手九双残。村妇手上的老茧在挪动一截一截的时光,已经穿透艰辛和疲惫,充盈着血丝的希望。随着鸡鸣而来,于一碗热茶和昏暗的油灯里迈进家门。

月光下,男人清晰的身影,前胸和后背挺直,硬朗而稳重,在一阵阵的亢奋声里远走他乡,粗犷而悠扬的吆喝承接一份责任和担当。

从壁板上揭下的纸,雨泪风干,在村庄的神经里打颤。挥汗如雨的身影被折叠打包,寄存在岁月深处。或者,在生活的某个路口站立,腾出一口气,去追赶落日的余晖。

一张张跋山涉水的白皮纸写满了乡愁,贴着岁月张望,张望成一幅画面或者是传说。

他们的故事如歌如诉。

水车 水碓

时光在河边的石头上打坐,聆听古老的水车与水碓和唱着无字的情歌,甚至坐成了村庄的秉性。

那细窄的堰沟流淌着追赶岁月的水痕,掀动水车的拦板,跳跃的水花雪白如纸。水车吱嘎吱嘎地转动,舞蹈笨拙而憨厚,节奏很慢,从容而坚定,透出岁月的苍白。

水碓沉闷的喘息,永远不能敲碎舀纸人的艰辛。呈八卦的石墩上被錾子咬成牙痕,那些细碎的印痕被风雨侵蚀,笑声被风刻在翅膀上,仰望村庄的沧桑。

水车。水碓。分别在一根木轴的两端,一个舞圈,一个敲打。水不紧车不转,车不转碓不动。连臂的水碓,在水车沉稳而宽域的吱嘎声中,一点一点敲打构皮的筋骨,咀嚼构皮的甘醇。周而复始,形同手脚,默契配合,丰满着村庄的希翼。折开了就是摆设,联手就能协奏出生活的精彩,

水车与水碓的唱和声,早已经叠加成村庄的灵魂,锁定村庄的生活,轻轻地解开村庄的梦。

身影在草棚里的蜕变

一棚。一缸。一人。一帘。在岁月里娓娓道来。

简陋的草棚外,时光有些懒散,浆缸里的乳白色纸浆在木杵的搅拌下,波光粼粼,富有生气。

一双手在冰冷的水缸里晃动着帘子,仿佛所有的好日子,都被十个指头操控,捏拿得有滋有味,藏在泡得发白的手掌上。马灯微弱的光舔舐着弯曲的身姿,叠加得厚厚的湿漉漉的纸,完成构皮到白皮纸的蜕变,竖起舀纸人挺拔的意志。

一盏昏暗的马灯陪伴,倚着微光擦汗,显得狼狈和疲惫。门槛外守候的小狗,一个响亮的喷嚏,又撑开耷拉下的眼帘。

河风的歌谣通俗而明亮,舀纸人晃动的影子更加伟岸。

在村庄单调的光影里,处处氤氲着白皮纸的甘甜,舀纸人的时光就在一辈一辈人的交接中溜走了,就像吹过草棚的风一样执着。那些积淀下来的智慧丰盈着村庄的梦,延续着村庄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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