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祭

花祭

李映泉

妻子买了一盆对角红，甚是高兴！劳动之余，悉心照料，加水培土，扶枝剪叶，有时口中还念念有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此花根粗大，呈圆锥形，周围易生出小苗来。说是叫花，但我也没见过它开的花咋样？只有几片嫩嫩的绿叶。听妻说，开的花好看，但不耐冻。有一夜忘记入室，待天亮时，叶子已有些拖拉，蔫兮兮的样子。从这以后，妻更加爱护它，每天端出端进，关怀备至。相比之下，我可是兴趣太差了，管它好坏死活，总是无所谓，也很少料理它。

有一回，饭间因一小事吵嘴，妻喋喋不休地咒骂我，我一气之下愤愤然一脚将花盆踏翻，又连踩几脚，并让孩子将其摔出去。这下她哑了，看着踏断的几片花叶，脸上一下子现出凄然之情，我不为所动，当夜无话。

第二天起来，仍是无话。待中午下班回家，吃饭间我忍不住问妻还生气吗？这下她顿时一副酸心结肠、泣不成声的样子了。我这才意识到此盆花伤她如此厉害，竟到伤心泪下如雨的程度，不由我对此花油然而生怜悯意！(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忙起身问花的下落，无人搭言；寻出门外一看，夜里踏断的花叶子二、三片被霜洒过，蔫蔫地贴在土坑边，手一捏软绵绵的，根部仍见嫩白。心想：万物皆有生意，我却残酷地、过早地虐杀了它！回顾花盆，竟还在那屋角，可细一看，竟奇迹出现了，那盆里面不是还残留着三、二株细小的苗苗吗？我松了口气，总算没有斩草除根。

我激动地扶着妻子告慰她：唉，不要紧，有几株新苗又诞生了。妻苦笑了一下，我才明白她无怪乎将花盆放得更安全了，仿佛一个刚出世的孩子。

我还能说什么呢？对着门外的几片残叶，我暗暗地起悼：对不起你了！是我的无情杀了你，请你安息吧！你的后代正茁壮地成长起来，你永远不会死……

原作于1999年11月2日

作者单位：甘肃省白银市平川区财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