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学印的诗
在苏州看运河(三)
沈 学 印
我们缓缓地向前走着,脚下踩着一条时弯时曲的水泥与石子混合铺就的甬道。
一面是古运河的繁忙景象,一面是平平整整的草坪。
草坪上的人不多,树荫下时有年轻人在相依相偎,窃窃私语;偶有游人在运河边摄取美景,聚焦瞬间。
这时,还能看得见的寒山寺外墙处响起一阵“哔哔啪啪”的爆竹声,从那热闹的情景和“步步高”的音乐声中,可以断定又是一家什么公司,或一项什么工程,正在开张或者竣工。(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城市的快速发展,必然要拉动经济的迅速催生。
况且苏州自唐朝到如今,始终市井繁荣,商贸兴盛,南北舟车,云云聚集,成为米粮、蚕豆、丝绸、布匹等物产的集散港。
以至清代诗人刘大观曾在比较评论运河南端三座名城风貌时说:“杭州以湖山胜,苏州以市肆胜,扬州以园亭胜。三者鼎峙,不可轩轾。”(清•李斗《扬州画舫录》卷六)
当时的苏州,在画家、诗人、文学家的笔下,早已成为“翠袖三千”、“黄金百万”、“富贵风流”、“商贾鳞集”、“货见辐辏”和“五更市贾不绝”、“四远方言不同”的“东南大都会”和“天下第一码头。”
甚至“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伯虎都有感赋诗曰:
“世间乐土是吴中,
中有阊门又擅雄,
翠袖三千楼上下,
黄金百万水西东!
五更市贾何曾绝,
四远方言总不同,
若使画师描作画,
画师应道画难工。”
那时的苏州人是把阊门看成是苏州最繁华的地方,称为“金阊门”,如吴谚云“金阊银胥冷水盘门”即是。
“金阊自古说繁华”、“阊门内外人如蚁,一日姑苏损万金”的说法都是最为形象的证示。
那边的爆竹还在“哔哔啪啪”的响着。
我们只好寻得一条长椅坐下,以此小憩,也算歇歇腿脚。
想想来到苏州,逛过寒山寺,走过枫桥,现在又面对着京杭大运河,一切来得多么偶然,甚至是偶然中的必然。
我想到那里去,那里就在我眼前。
这一刻,大运河正深情地瞩目着我,以她美好的柔情热烈地欢迎着我们。
人间天堂,我们走进了;心仪已久的“天堂之旅”,我们实现了;梦想的京杭大运河,就在我们的眼前明晃晃,亮晶晶地向前淌着,向前流动着。
要不是寺院里传来了悠悠钟声,我恐怕还会在静坐着,静默着,静思着。
人生能有几多梦想?人生能有几次走过?
我们的梦想是在天堂实现的。
我们走过的又何止是小桥、流水、人家、风貌?
江南水乡风土人情的坦然淳朴,苏州古城清丽婉约的端庄姿质,这是我一生都要铭刻在心的。
唐代诗人杜荀鹤漫游姑苏时,曾被江南水乡的风情所感染,写下——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
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
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
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
他的这首《送人游吴》也曾引得我多少次魂牵梦萦,使“我要去苏州”的念头在脑际中盘桓许久,如今如愿以偿。
在我心底铭记的永远都是——
清丽婉约的小城,
街首高耸的牌楼,
青苔斑驳的石阶,
古街小巷的幽长,
窄弄庭院的恬静,
粉墙黛瓦的房屋,
层次分明的楼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