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鸡大战

                文/雪莲

 

（一）

 

      故事发生在上小学那会儿，夏天的一个下午，放学回来，又累又饿，放下书包，找妈要了块馒头，搬了个高凳子坐了上去，脱下鞋子，很惬意的吃着。

二姐的好朋友，环英嫂子家的凤姑娘也在院子里，她来找二姐玩儿，她俩坐在低板凳上，聊着我听不懂的话。我嘴巴里嚼着馒头，晃悠着腿，看着院子里窜来窜去的鸡群。(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只顾得低头吃东西，那只领头的大公鸡，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在我面前度着方步，还一伸一缩的走着“咯咯”地叫着，引来了一群母鸡，围着我开始拾捡地上掉的碎馒头。

正吃的得意，突然一阵剧痛，我大哭起来，二姐与凤姑娘赶紧转过身来，发现我的脚拇指被大公鸡啄的流了血，二姐大声的喊妈。妈从厨房飞奔而来，顾不得两手的面糊糊，拿起个大扫把扔向了大公鸡，院子里的鸡都“咯咯咯咯”地笑着跑了。

我觉得很无辜，委屈的哭了好一阵子，妈给我洗了伤口，洒上了些大哥退伍时，从云南带回来的云南白药，妈说“这药可管用了，洒上去血就能止住”。

受伤也有好处，可以不用干活，还可以不上学，小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说上学肚子就疼。

（二）

初中二年级那会儿，去年娶回来的俩嫂子都二十几岁，天天为了那点家产，把家整的鸡犬不宁，妈听不得风吹草动，最怕听见什么不吉利的事儿，她对着邻居说“孩子是自己的，闹就闹吧，又有啥办法”，我们都忍气吞声的过着。

可偏偏不知死活的母鸡，也不知道怎么了，不去生自己的蛋，这几天就站在后院的凸台上，大白天的学着公鸡打鸣，听着令人心烦。妈让我把它赶跑，它又回来，好像故意气你，没事就站在那凸台上，伸着脖子学公鸡打鸣。

你说，真的想学也可以，趁人睡着的时候你偷学呗，或者公鸡报晓时，你俩一起也行啊，可你偏偏就是在人心烦时来捣乱。老家有这样一句土话“公鸡打鸣，就像女人要翻天一样，天要大乱”，本来俩媳妇都不省心，母鸡也凑热闹，赶也不行，打也不行。

有天，妈太生气了下命令，说“去，逮住杀了，叫它吃撑了，学打鸣”，我说“妈，我不会”，妈用大眼睛瞪着我说“逮住，放门口的门槛上，斧头一剁就好了”。妈发的命令，对于我来说只有服从，再说这些天，那俩不省心的媳妇没一个消停的，妈都已经够生气了，我不能再气她，当然也不敢说不。

接到妈的命令，我便开始行动，试过追，发现追是不行的，它跑的比我还快，并且会飞，有时候飞到好高的树上，只能寻找机会下手。我像刽子手似的跟踪它，瞅着它。都说人有第六感应，估计鸡没有，它还是嘚瑟的不行，吃吃转转而后学学打鸣。终于等到它自个折腾累了，回窝休息了，很轻松就逮了出来。

它拼命的向我求饶，挣扎着，我视而不见，用手捏着它的两只翅膀，然后把它的头按在门槛上，拿起了大斧头，闭着眼就砍了过去，只听“啊”一声惨叫，等我睁眼时，母鸡不见了。到处找不着，三天过去了，在崖上的草丛里，发现它好好的与其它同伴在晒太阳哩。最终它还是没逃过一劫，因为它还是学公鸡打鸣，最后真的被爸爸杀死了。

 

（三）

2014年春节，陕州宜村走亲戚，这里有好多的地坑院，不过好多户人家都从地坑院搬了上来，盖成了平房或者楼房。处于好奇，站在坑边往下探望，三只母鸡与一只羽毛鲜亮的公鸡在无人居住的地坑院里，走着土里刨着，挺和谐。

也许是我看的时间久了，被公鸡发现了，它发现有人在观察它更来了神奇，故意的展展翅膀，踢踢腿，走走麻豆步，越发的好看。禁不住想靠近它细细的观察，找到了下坑院的路，顺着走了进去，一看门没有上锁，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还没有站稳，听得身后突突的声响，紧接着我的腿被夹了一下，扭头一看，是那只大公鸡，像战斗机似得，充满了斗志，展着翅膀，脖子上的羽毛竖着，恶狠狠的冲了过来，我的皮鞋又被啄了一下，我看见不远处有根棍子，想弯腰去捡，可这只战斗机太厉害了，不允许我弯腰，只好用脚和它战斗。当我踢它时，它会很轻巧的避开，然后进攻我。吓的我脸发烫，不知道该怎么办，表嫂路过看到了，拿了根棍子把它打的满院跑。表嫂说，“这只公鸡以前不啄人的，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我赶紧跟着表嫂离开，此地不宜久留，当我检查自己时，发现裤子被啄的发白，皮鞋幸好厚实，不然又该像三十多年前的一幕，哭着大喊“我的脚被公鸡啄流血了”。

当我从崖上再次看它时，那三只母鸡卧在窑洞的木板上休息，大公鸡站在窑洞的门口看着我。孩子爷爷说，以前的公鸡就是可厉害，有的人家不养狗，专门养公鸡看门，那公鸡比狗还厉害，可霸气了。

2016-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