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乡愁

03-02 作者:木子凤仪

记忆乡愁

贵州 印江 李翊

长桌宴上流淌的乡音

春风,惬意;炊烟,妩媚。

此时,阳光柔和,投射在团龙村的每一寸土地上,穿透过流动的身影,照亮每一个人的心,使整个村落祥和而又充满生气。

清波碧透的曲水流出石门坎,沿岸的木屋和驻足的人群倒影在水里,摇曳的波光之上弥漫着一层一层的笑语。(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一长排的木桌子,沿着河沟边的平地,一字地铺开。鲜红的桌布上滋生出浓浓的乡音,说是宴,还真有些生活的碎片洒落在长桌的两旁,认识或是陌生的面孔,双手端起一碗酒,如同在端起岁月的沧桑,酒香里那些曾经的时光挥之不去。一声“老哥”、“老姐”都在端起的酒碗里相视一笑,经年此生,何必问客何方,年芳几何?

红桌子,红灯笼,红筷子,红凳子,红米饭,红对联。时光被镀上柔和的色彩,火热的心和火热情感,装饰着火热的生活场景,被撩起的还有深藏于时光里的年轮,从长桌的一段滑到另一端,那些经年累月的汗渍和被风雕刻的皱纹,在拱手祝福之间畅快淋漓,在酒碗的碰击声里亲切自然,每一句话语或者是每一盏火红的灯笼,都将在此时此刻溢满香醇的酒意。好客的土家人洒脱而坦然的美好祝愿,你能不醉么?

千人千心在长桌宴上融合,在人声鼎沸之间翻开一页一页的乡音。变了,似乎又觉得一点没有变。

春风,举酸端着酒碗的手,长桌上升腾起的每一粒食物清香,每一句乡音都将在相聚的每一个生命里升华,化作无数双义重情深的手,攥成一股力量,握住春风,在春天的土地里播种。

傩人•上刀山

刀,斩钉截铁。刀,刚柔相济。刀,傩人用生命演绎传奇。

当一把把锋利的砍刀被排列在一根小木盆大的场柱子上,巍然竖在场子的中间,刀就定性为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上刀山。

练功。是傩人刻在岁月里的伤痛,寒气逼人的刀刃上,光脚板的勇气,从木柱的底部一步一步踏上顶端,手抓稳,脚踩稳,心里更要拿稳。手与脚,细致配合,力量均衡,才能完美再现。每一滴汗珠滴在刀刃上,叠成一层层痛与笑的老茧。

古朴典雅的装束,水牛角呐喊的亢奋。燃香,化纸钱,叩拜,点献,缺一不可的祭拜仪式,虔诚而庄重。一招一式,举手投足,依然是那样的稳重和精道,不管有多少惊讶或是嘲讽在场子的周围浪过,在傩人的生命里注定就是一场场不可挑剔的执著,他们行走在一种地域文化的边缘,以至于接近更大的舞台。

傩人的足迹是平凡的。清亮的土腔在山谷悠扬飘荡,内心波澜汹涌。追梦,依然在每一次竖起的木柱上。一种地域文化在一方水土里清晰,沿着边缘线延伸,延伸。

很多时候,我们看见的是傩人刚烈的面孔,没有去触摸傩人被风雨侵蚀的刻痕,我们都是局外人,只有傩人内心才晓得铁打的汉子是用生命在诠释。

行走于邛水岸边的高台狮子灯

锣,鼓,钹,三种响器,演奏出乡村的年味;方桌,狮衣,团队,慢慢地跨进春的大门,书写春的乐章。

或许,追忆古老的年味,一个家族的男子赶天赶地行走在归途中,能有几人不食人间烟火?

夜幕下的山村,没有光彩照人的舞台,几声浑厚、粗狂的吆喝,从一条巷子沿着石级窜到另一条巷子。在捞头人的召唤之下,沿着祖上的诺言,把家风和练家子口耳相传,独享一份力与美的呈现。

响器的明快协奏,春风拂面的笑意,温馨的年味挥之不去。当捞头人的脚步在每一家房前屋后走过,就注定时光里,将春天推向高潮。生龙活虎的狮子灯在光影里呈现斑斓,撵走了舞狮人奔波的苦与累。朴素的词语和淳朴的性格又开始了新年的日夜行走。

徐家寨高台狮子灯更是艺高一筹,无需去思考他们的表演能走多远,能接近哪些平台,只感叹在他们的生活里传递着一丝一缕的情结,流淌着血浓于水的乡愁。

高台狮子灯这份地域文化的厚重感,已经扎根于邛水岸边这方水土。

过赶年,土家人挥之不去的印记

斗篷,蓑衣,草鞋,标枪,背包。每一件物品都浸润着抹不去的乡愁。

俗话说“三岁牯牛十八汉”,好男儿志在四方,忠孝两难全,怎能苟且偷生,国不安,家能宁吗?

腊月里的村庄,噙着离别的泪花,泪水贴着地面,村庄的泪痕更深。

村口,那惊慌的炊烟,淹没父亲的身影,锈蚀母亲慈祥的脸庞。犬吠之声渐渐地远去,只有远行的脚步声在山谷回响。没有年夜饭的清香,只有寒风中伟岸的身影在穿山越岭,过河趟溪。

村庄在心里,村庄是父母,妻女,兄弟姐妹装饰的风景,渐渐地成为牵挂和疼痛,仰望成一杯浊酒,一颗悬空的心难以推开家的那扇门。

在时光的底板上,码起一页一页的乳名,在每一个家族的族谱里,这些曾经站立的符号,在繁衍生息的土地上成为挥之不去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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