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太大，而我太小

想起来，真有些害怕

在春天，甚至夏天

我的腰间总被一根

粗绳或布条拴着，并系在

炕角的一根铁环上

我的母亲总把我(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或比我大一两岁的男孩

留在屋里。并锁上那扇厚厚的木门

那窑洞太大了，而我太小

那门缝太小了，而我又太大

没人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她总是在我哭不出声的时候

才满脸汗水的回来

她总是顾不得擦汗，与喝水

就把篮子里那颗

新鲜的南瓜，放到我面前

我其实并不稀奇这南瓜，或豆角

而她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

离开我，又

一次又一次地回来

后来，再后来的后来

那根粗绳或布条，并没把我拴住

我走了，走得很远

而那根变成无形的粗绳或布条

却拴住了她，把她牢牢地拴在

那个屋里

她变成了当年的我

屋子太大了，而她太小

门缝太小了，而她又太大

三年前的某一天，她实在等不急我回来

就挣脱了那根绳索

她走了，走得很远，很远

远得，再也找不到——

那条回家的路

2017年3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