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傻叉岁月(中部)第二十六节人生转折点
冬季的街道早上雾蒙蒙,呼出的气窜出老长,大街小巷都轮播着那首《2002年的第一场雪》,“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歌词之应景旋律之特别,也让这位刀郎歌手一下子火了起来。
大哥的家的确成为了我们的活动中心,大家都喊大哥为大勋哥,来喝酒的又增加了东子,大勋哥又收拾了两个屋子招进了其它两名学生,大勋哥每次喝酒都激情昂然,他说打算开春的时候学一门技艺,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似乎永远也没有个头,大勋哥还是个大孝子,大勋的奶奶已是80多岁的老人,干枯的行走不便,大勋哥照顾奶奶里里外外,从不嫌脏而且非常体贴,给我们这些小老弟树立了好榜样。
这个冬季虽然天很冷,但是酒局却从未断过,虽然自已的口袋里没有几个钱,一会钻到老大租住的房子,火腿肠配乡巴佬鸡蛋也能对付二两小酒,一会混迹到大冰的圈子吹吹牛皮喝个迷迷糊糊,最后就是跑到大勋哥家的活动中心小聚一凡,似乎生活有了些滋味,其实我们这些拖后腿的学生心里很明白,有的时候发愁什么事情也顶不了,酒只是麻醉自已借酒消愁而已。酒团队也就这样建立了起来形成了帮,帮里的兄弟有难大家一起帮忙,所谓的“难”也就是武斗了,可惜的是高三时期还有几个学生武斗了,长点心的都跑去文斗了。冬季里我们像过客一样,站在教室窗台的旁边,观看高一新生的雪仗,听着高二学生的内乱,谈论着哪个姑娘特别的好看,谁和谁又退学然后回老家结婚,似乎是落寞的混子生活。
这样的日子真是不好过,老师上课听又听不明白,自习卷纸又一张挨着一张,等着背的文科段落还有理科的算法一堆又一堆,搞的脑子像浆糊一样,到最后自已能做的只剩下默默的发呆,装作似乎听懂的样子,然后跟着同学一同去吃饭、睡觉、上晚自习,不同的是成绩却是一差千里。
时间转眼间到了十二月份,黑板上右上角的“距高考**天”日期一天天再减少,一部分同学浴血奋战、一部分同学模棱两可、最后一部分同学默默的发呆。十二月份,新兵去部队的时间到了,班里的两名同学都去了武警部队,他们来学校的最后一天穿着绿色的军装上了最后一节课,中午大家在一起吃了一顿告别饭,集体在校门口拍了一张集体照留作纪念,这是迄今为止是我知道最好的离校方式,光荣而附有祝福。
黑板上右上角的天数越来越刺眼,每次进教室我都不敢直视,我不知道这日子倒了尽头我该何去何从,想到这些不免有些心慌。高三的元旦即将到来,不过在这匆匆的时光中显得特别的无力没有人专注它,它渡过的那么敷衍了事,也没有人再去教堂看热闹领面包,平安夜的苹果零星的出现在各别同学的桌子上。(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学校同时组织了结业考试,先于高考的一种针对毕业证的考试,这场考试实在太过瘾,同学将各自的法术发挥到了最大程度每个人都能顺利的拿到毕业证书,刚刚进行完考试就有几个人穿梭在每个班级来买毕业证书,每个毕业证书能卖到500元,还真有几个学生把毕业证书卖掉了,我只是想了想,我怕万一我的最高学历证明没有了,我这高中算是彻底白念了。
时间辗过了2002年的农历春节,冰河渐渐解冻大地时不时的迎来了春风,2003年3月份正是开学返校的时间,校园里一下子充满了活力,那些空荡荡的教室像春风一样温暖了起来。
开学几天后第一次事情就是高考报名、高考体检,同时发下了一本厚厚的《2003年高考志愿填报指南》,全班同学除了我自已都参加了报名,坐在教室里看着同学们一项一项走程序,我心空撩撩的不知所措。知识改变命运人生这么大的转折点我觉着应该和家里沟通沟通,周末我急火火的赶回了家里。
开春时季家里正在重新搭炕,爸爸站在炕里往外收拾残砖妈妈帮着忙,见我突然走了进来一愣神,妈妈首先发话:“没到月末你怎么回来了?”
“我有件事情要和你们商量一下”我小声小气的坐在炕延上。
“袄,你说说看,什么事情啊?”爸爸妈妈放下了心里的活计专心的等待我的回话。
“我..我不想参加本次高考了。”半晌我才说出这话让我没有底气的话。
“哎..为什么啊,高考对你来说很重要。”妈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解的问道。
“爸、妈,我现在的学习成绩,你们可能不太清楚,真的,真是太烂了,肯定考不上好学校,参加了这次高考还白白浪费了费用。”
“那你不参加高考打算干什么呀?”爸爸也很无奈的反问道。
“我,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我暂时回学校可以么?我可以尝试再复习一年。”
“即然这样我们还能说什么,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爸爸这次没有过多的话。
坐在那里我能从他们表情感受到他们的心情,无奈、失望,那一刻我已没有脸流下委屈的泪,勉强的吃完午饭草草的离开了家,返校这一路我的内心极其复杂。
回到了学校我像往常一样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只是内心里没有了希望,奢侈的过着离我渐渐远去的学生时代还有恋恋不舍的课堂,黑板上右上角的天数突然间对我没那么刺眼,我更像一个外来客欣赏着眼前对于我来说,昙花一现的景色。
过了两周班里的莹莹同学突然间宣布放弃高考不念了,原因也很简单考不上本科也没有什么期待,莹莹收拾东西的那几天我和东子几个一直陪在左右,其实在我内心我是羡慕莹莹的成绩的,当时至少是个省专水平,每次的模拟考试都在380分左右(750分满),今天她却选择了这样一条路,而380分对于我来讲确实是个梦,莹莹的离去我的梦不仅被砸碎,而且连砸子都没有了。
莹莹走了,悄悄的离开了学校,小鬼旁边就那么一直空着直到高三结束,此时我似乎体会到了离开的心情,不忍心打扰、不忍心回首,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半的时间,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寄托在这里,莹莹给自已来了个当机立断,留给了东子几个周边同学一个电话号码和曾经那些一起渡过的快乐时光。
初春的夜晚还是比较冷的,躺在床上我久久不能入睡,想着默默离开的这些同学,微微、春光、岩石、莹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 ,那些无忧无虚的青春也许就要画上句话,下一个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