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美对波德莱尔的致敬

马拉美在《太空》一诗中有一个

“垂死的昏黄太阳”意象，显然是

有意模仿波德莱尔《冥想》一诗

“垂死太阳”这一意象。试看片断：

亲爱的烦恼啊，快从忘河出来

沿途找些淤泥和苍白的芦竹(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堵住小鸟故意穿出大洞，

双手千万不要停住。

还有，愿伤心烟囱不断冒烟

让炭黑像个活动牢房

拖着可怕的浓浓黑雾

遮住天边垂死的昏黄太阳！

此诗的基调是“烦恼”，

况且是“亲爱的”烦恼。

直观对比，可完整读一下

波德莱尔《冥想》一诗：

愁苦呵，听话，安静一点。

你呼唤黄昏；它已在身边；

你看，城市已笼罩着昏暗，

有几家安谧，有几家愁惨。

当卑贱的芸芸众生在饱尝

逸乐那个冷面杀手的皮鞭，

去奴隶的欢宴中采撷悔怨，

愁苦呵，牵我手；走这边，

离远点。看悠悠似水流年

着旧袍，凭栏望，倚天轩；

瞧潭底奔涌出含笑的留恋；

观垂死的太阳拱桥下安眠，

听，爱人，温柔的夜走开，

仿佛长长尸衣向东方绵延。

此处“安静的愁苦”，与上

面“亲爱的烦恼”相映成趣，

况且结尾“垂死的太阳”是一

个特别的慰安，如此诱人的

意象，只因它被那件向东方

绵延的“长尸衣”装扮或召唤，

而转换为可怕的“冥想”。 这

就是波德莱尔“恶”的诗篇与“丑”

的审美方式的运作特点。马拉

美作为波德莱尔之后探索纯诗

的大师，忍不住借用一个意象，

来向前辈诗人波德莱尔致敬。

2018年1月14日于永安约

注：

波德莱尔《冥想》，刘楠祺译。

马拉美《太空》，飞白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