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河故事之九李集记忆3中篇

麻子队长从东北带回来的小老婆非常漂亮，漂亮到什么程度不知道，我没有见过，后来从一个在那个年代经历过，据说还看过她洗澡的二胡大爷，几十年后说起她，还流口水样子看，应该有沉鱼落雁羞花闭月之美。

当然那时候在很多穷人娶不起媳妇的年代，地主可以三房四妾，而且不仅仅是漂亮，应该还读过书。

据说村子里的人喊这个地主婆蛮子大大，生产队长在村子里辈分比较高，在这个百分之七十都是姓李的村子，姓李的不乱辈。一直到现在我出去遇见姓李的都会问他是几世人。我是二十一世。

蛮子大大应该腰肢柔软，属于水蛇腰，尤其是屁股走起路来好像扭秧歌，这对那些见女人好像见宝贝一样的乡下人绝对有吸引力。

我曾经问过二胡大爷，蛮子大大吸烟不，潜意识里东北女人都吸烟，东北三大怪之一。二胡大爷眯起眼想了一下，肯定的说不吸烟。这下子让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

那时候乡下人吃了饭就自动往生产队喂牲口屋走，那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也是一个生产队最重要的物质集中地。仓库，醋房，喂牲口屋都在那个院子里。(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院子前面有一个用土夯的台阶，台阶后面是一个歪脖子老槐树，老槐树有多少年了，就连村子里年龄最大的老人也说不来。

生产队上工敲的钟，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马车轱轮，当然敲钟的只能是生产队长，副队长只有生产队长有事不在了才敲，而且敲的没有底气不自然。

一般早上八点生产队长好像皇帝一样很威严的拿起铁锤，当当当当六下，马车轱轮是纯钢，声音响亮而清脆。然后社员就会从自己家那个茅草屋，一边提拉鞋，一边啃着蒸红薯，一眼眼屎跑过来。

钟声最后一个音节停下半个小时后，槐树下就站满了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村民，迟到十分钟不仅会被分配干最脏最累的活，还有可能被扣工分，如果麻子队长心情不好还有可能被踢几脚。

然后副队长安排活，你干啥，他干啥，记工员记工分，然后一大群人扛着工具，跟在队长后面浩浩荡荡去地里干活。

一般队长，记工员，会记是不用干活也是满工分，十分，村子里最能干的男人才十分，最能干的女人只能八分 。

一个工分合现在二毛五，谁家劳力多，挣工分就多，谁家最后分粮食菜籽油多，谁家小孩子就不会饿肚子，不会面黄肌瘦。当然有钱了可以买工分。

我小时候记得俺家年年买工分，就母亲一个劳力，工分就分一布袋粮食，全靠老父亲那时候在公社当干部的工资买工分。

当然那时候也有特权，比如干活，生产队长可以躲一个凉快的地方，一边吃萝卜，一边喝酒，而且他老婆下地也是不干活，照样拿满工分。

据说蛮子大大一下地，当天的活就超额完成，尤其是那些男人，一边拼命干活，一边望着在地头纳鞋底的蛮子大大。

生产队长经常出差，不是去外地参观学习，就是去大城市给生产队买生产工具，事实上有人说生产队长是去大城市战友家吃好吃的喝好酒去了。

抗美援朝进入第三个年头，生产队长突然被一辆草绿色吉普车拉走了，据说他原先当团长的部队的首长在云山之战里先后阵亡，他的老首长就想起了他，让他去了朝鲜战场。

一年后朝鲜战争停战协定签订，尽管部队给他留了更好的职位，但是麻子队长婉拒了，还是回到了家乡继续当生产队长，不过这一次兼任民兵营长。

生产队长走后这一年，那个天天油头粉面，穿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辽宁装，还在上衣别一个钢笔的会记隔三差五提着一包猪头肉，两瓶大曲酒去蛮子大大那。

蛮子大大不吸烟，不过会喝酒，据说酒量不比麻子队长小，两个人经常盘腿做炕上对着喝，喝晕了两个人就滚床单。然后村子里那些光棍汉就会来贴墙根，我们乡下人俗称听房。

据说蛮子大大滚床单喜欢大呼小叫，好像东北二人转。时而婉转动听，时而高亢嘹亮，好像帕瓦罗蒂我的太阳，不过蛮子大大喊的是我的娘啊，太深了，死了死了。

不过生产队长回来一个月，就听出来风言风语，而且他发现那个会记看见他，总是目光滴溜溜转向别处，不敢和他对视。

在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麻子队长，很快发现了蛛丝马迹。于是在一个秋雨绵绵的夜晚，他把会记和蛮子大大精扯条条按在了自己炕上。

不过麻子队长当时只是让吓得筛糠一样光着身子跪在床下的会记，写了一个欠条，打了自己几十个耳光，让他走了。

几天后这个会记家据说是稀世珍宝，传了几代的黄金油灯被麻子队长拿走了。

又过了几天，麻子队长在家摆了一桌子菜，说过生日，把会记喊来了，他趁蛮子大大去厨房炒菜的时候，把一包pishuang倒进酒里，然后他借口去大队办点事，一会就回来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