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傍晚,母亲打电话过来,明天有顺路车来我居住的城市。两个老人想孙女了,可老家的农活离不开人,就商量着一个人过来。
我顺口就说了一句,“妈,你过来吧。”
母亲说:“你爸想去,他过去吧。”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对父亲得意的声音:“儿子让我过去”。
“你爸生气了,还是让他过去吧,你要带什么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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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接到父亲时,半年不见,父亲又瘦了一圈,背更驼了,经过一个夏天的农活,脸晒得黝黑黝黑。脚旁边放着一个塑料桶,一个蛇皮袋。有那么一刹那的心酸。
到家,父亲打开用塑料胶带封好盖子的塑料桶,里面四周是矿泉水瓶装水冰成的冰块,中间是塑料袋包着的早晨在家里杀的两只仔公鸡。蛇皮袋里是两个父亲种的西瓜。
“你妈说你小时家里条件差,你长身体的时候,没有东西可吃。这个仔公鸡吃着对长身体可好了,你烧了给贝贝吃。”。语气里竟然有了一丝愧疚的意味。有点想弥补的意味。
父亲把两个大西瓜捧到我女儿面前,“贝贝,这么大的西瓜,喜欢吃吗?”
“爷爷,超市里有很多大西瓜。”女儿答道。
父亲仍然喜笑颜开的对着女儿说“这个不一样,这是爷爷奶奶亲手种的,好吃。”
我一边收拾着这些东西,眼前浮现了瘦弱的父亲是怎样提着这些又重又易碎的西瓜上下车,又是怎样的一路呵护着。
父亲过来的几天,我因为工作繁忙的关系,很少有时间陪他。他每天把家里里外外的打扫一遍,拿抹布把家具擦了又擦。空余的时间就我小区周边转转。
趁着周末,准备带父亲去杭州西湖看看,毕竟父亲出门的次数少的可怜。头一天晚上与他说的时候,他坚决不去。实际他是想去的,只是心疼钱。周六坐了高铁转地铁到了西湖。父亲是第一次坐高铁、地铁。兴奋的像个孩子,东张西望,那种兴奋溢于言表。在我买地铁票的时候,回来找父亲,却发现他不在原地,心里一惊,好在找了几圈,他在另一边看自动售票机售票。责怪了他几句。父亲嘟囔着:我没有走,就在原地。委屈的样子像个孩子。之后在逛西湖的时候,一步不离的跟着我。什么时候,我与父亲反了过来。 小时候,父亲上集市买东西,如果带上我,是一定要牢牢的把我牵在手里的,生怕我会走丢。我累了的时候,父亲还会把我背在他那并不宽阔的背上。
在回来的时候,父亲还沉浸在游玩时我责怪他的不愉快中。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老家的邻居打过来找父亲干活的。父亲的声音马上变成很欢快的样子,说完事情还不忘补充一句“我来我儿子这玩几天,他正带着我逛西湖呢,不好玩,还不如我们的升金湖呢,嘿嘿。”挂完电话,马上又沉浸在不开心中。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下班就买好菜,烧几个家乡菜,好好的陪父亲吃吃饭,聊聊老家的家长里短。在他回家的前一天,带他去商场,给他和母亲买了衣服鞋子,他一个劲的说自己不要,只要给母亲买一点就可以了。
第二天,父亲坐车回了老家。晚上打父亲电话,是母亲接的。
“妈,我爸到家了吗?”
“到了,已经吃好晚饭,穿上你买的衣服鞋子去邻居家串门去了”母亲嗔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