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周末，晚饭后照例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好像是三年前老家里的老人都用起了智能手机，一是平时方便同在外工作的孩子可以视频通话，二是老年人闲来无事能刷刷抖音什么打发时间。当时打电话让母亲也买一个，母亲虽然很想要，但是因为舍不得钱，推脱玩不了智能手机就一直没有买。过年的时候，让表妹直接买好智能手机拿给母亲，再教她怎么用微信视频聊天。之后母亲就霸占着智能手机。按照父亲的说法，母亲就是一有空就拿着手机刷视频，一个人傻乐，而母亲回应他的就是一个白眼。而每次同家里视频的时候，都是同母亲家长里短的聊着，而父亲几乎从来不同我们视频聊天，有时让母亲把手机拿给父亲，父亲也只是问一句有什么事吗？没事就不说了。随后就不管我说什么，就把手机还给母亲。只有女儿在视频里同他们聊天的时候，父亲才会出现在视频里，换了一副开心的面容同孙女聊几句。

父亲已经是一个69岁的老人，今年正月按照老家的习俗办了70岁的生日饭。本来就个子矮小的父亲这些年越发显得清瘦，体重也只有90多斤，但是身体还是挺健硕的，精神还算可以。母亲说，父亲经常在周边打点零工，每天挣100多元。虽然辛苦，但是父亲总是说挣点钱，让自己手头上宽松些，不用找孩子要钱用，也减轻孩子们的负担。不知道多少次让他不要去做苦力了，父亲总是嘿嘿一笑，一边说着年纪大了，一年不如一年，体力不行了；一边一如既往的去找临时工的活。说多了，也就不劝父亲了，只是提醒他不要太累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他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比我们所谓的让他享清闲要好很多。记得小时候，父亲个子矮小，在农村干农活时很吃力，比不上个子高大的人，一般农活干的比别人家慢些迟些，总是得到母亲的埋怨。但是父亲做事很仔细认真，农村稻草和棉花杆是要当一年的柴火用的，要堆起来。父亲堆的稻草堆和棉花杆堆特别的整齐，经常会帮邻居亲戚堆柴火堆的。那时农村的日子是很清苦的，总会有各种事情的烦恼，父母经常吵嘴，我和弟弟总是站在母亲这边，任何时候都是帮着母亲，每次父亲就黑着脸蹲在一个角落默默的抽香烟，或者扛着农具去田里干活。那时候父亲抽烟很厉害，每天要2包左右，母亲一是心疼父亲抽烟后咳嗽，也有心疼香烟钱的原因。总是不让父亲抽，家里就经常因为父亲抽烟的事情而吵闹，我和弟弟也经常帮着母亲一起说父亲，想尽一切办法去找他藏的香烟，去厕所查看父亲是否在抽烟。这些年，父亲逐渐的老去，香烟还是他最大的爱好。母亲还是每次电话总是埋怨父亲的抽烟，说老家里的谁都把烟戒了，说父亲每天夜里和早上都在咳嗽；买什么都舍不得，就是买香烟舍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逐渐到了中年的缘故，逐渐理解了父亲的抽烟，总是在劝说母亲不要埋怨父亲了，他想抽就让他抽吧，都这大把年纪了，不要让他去改变一辈子的习惯了。至于抽烟对身体的坏处，作为医生的我是清楚的；但是作为儿子，我更希望他用他舒适的方式去安度他的晚年。

想了很长时间，不知道怎样结束这篇文字。我是父亲的儿子，也是女儿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