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首凄婉的歌（五）

生命是一首凄婉的歌（五）

孟杨

我和西安这个城市的结缘始于我上高中之后。

1983年9月，我在艰难的斗争之后，进入了正宁三中读高中。由于距离家里太远，我只好带馍馍上学，那时候能带的食物有高粱馒头、高粱卷卷、玉米窝窝、麸子塌塌，能带上白面馒头和锅盔的机会是少之又少。就这样，常常是一到星期三就没了吃的，害的读高中职高班的外甥---大姐的儿子经常一到周三晚上必须跑回几公里之外的彭家川再取吃的，多年以后，我尽自己最大努力帮助外甥脱贫，可能更多地就源于此。

那时学校有个提供开水的锅炉房，一到冬天，我们提着洋瓷缸子排上长队等着接水，回到宿舍将冻成冰疙瘩的馍馍泡到洋瓷缸子里，放些盐，一顿正餐就完成了。有时候馍馍冻得太结实，是用手掰不开的，就用牙咬着泡，等到水已经凉了，馍疙瘩里的冰茬还未完全消开。可经常还有可恶的事情发生，一是老鼠啃咬馍馍，二是馍馍发霉长毛。但我们谁也不会将发霉或老鼠吃剩的馍馍轻易扔掉，常常是剔除掉老鼠的牙印或发霉的绿毛，照样吃得香甜。

2012年4月份，在戈壁深处待疯了的我，赶到甘肃白银找到高中同班同学来拓，我们用一个中午去回忆上高中时我们所经历的那些事，直到离别时仍然意犹未尽。(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高一上完，我没有了生活来源，我羞于让外甥一次又一次地给我回家去背馍馍，于是我随了同村的发小彭竹芳一行四人去了西安，在西安东郊的田家湾浐河混凝土构件厂去打工。

构件厂厂长是西安建筑设计院的退休高工，叫许跃英，她是一位慈祥的女性，当听说我是在校学生时，对我有着母亲般的关爱，送我衣物，请我吃饭，还给过我一次10元钱的零花钱。我们一同去的四个人，后来就我留了下来，加入了户县民工队，队长叫张普祥，我返校以后他还去正宁三中看了我一趟，往返500多公里的路，足见张普祥的真诚。那时同队的还有一个山东枣庄的小伙叫闫西方，我们成了至交。刚考上大学的第一个寒假，我专程去陕西户县看望我那些打工的朋友，在张普祥家里住了3天，可惜没有见到闫西方。

外出打工，挣了一点钱，我返校后继续学业，大哥看我比较坚持，就卖掉了我家门前两颗与二哥同岁的白杨树，加上东凑西借和银行贷款，我搭在学校老师的灶上，勉勉强强上完了高中。

高中时代我不得不感谢的是我的数学老师葛振英、化学老师李航、地理老师王建举、几何老师唐玉和，他们都不同程度地给过我生活上的帮助。

我的录取通知书是堂嫂马叶叶从乡里给我捎回村子的，当时激动万分的大哥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五毛钱，让我买包烟去感谢感谢我的老师。

从大哥手里接过那沉甸甸的五毛钱，我变得茫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