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学术腐败学”
闲话“学术腐败学”
陈宣章
五十年医学生涯，目睹诸多学术腐败之事，感慨多多。其实，学术腐败并非简单的社会现象，其中的“学问”很深。我认为：应该确立“学术腐败学”，研究其定义、发生发展规律及防治。
定义：学术腐败指利用学术资源谋取非正当利益或利用各种权力谋取学术利益，包括权学交易、钱学交易、学色交易等等。
首先，“学术”包括科学与技术两个既不相同，又相互关联的范畴，但是两者常常被混淆。搞科学研究者为科学家；搞技术应用及研究者为工程师。例如：造房子的有工匠与建筑师；而研究建筑理论者才是科学家。科学院属于科学范畴；工程院属于技术范畴。大学中，助教、讲师还是属于教师系列，而教授则情况复杂：有的教授一辈子就是教师匠；有的教授就有科学研究成果。爱因斯坦是科学家，他的理论指出：可以制造原子弹。但是，他不会造原子弹。严格意义上，造原子弹的是工程师，不是科学家。
中国工程科技发展战略研究院（中国工程院）是我国工程技术界的最高荣誉性、咨询性学术机构，对国家重要工程科学与技术问题开展战略研究，提供决策咨询，致力于促进工程科学技术事业的发展。严格意义上，工程院士不属于科学家，而是高级工程师。(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技术是科学的运用，科学只能通过技术才能造福人类社会。科学-技术-社会链中，按理只有技术可以直接转化为价值；但是，由于科学对技术的重要作用，社会也给予其转化为价值的特殊途径，例如：知识产权转让、名誉地位、物质奖励等等。所以，技术-利益、科学-利益之中，都有产生学术腐败的可能。
“学术腐败”是中国特色词，国际上只有“学术不端”（AcademicMisconduct）或“学术不诚实”（AcademicDishonesty），没有“学术腐败”的外语对应词。“学术不端”、“学术不诚实”指学术从业人员的学术违法违规行为，如抄袭剽窃、弄虚作假等等学术行为不良或失范。有人说：“学术失范不属于学术腐败。学术腐败指学术领域中为谋取私利而滥用公共权力，侵犯公众利益、破坏学术规范和学术道德的行为，腐蚀、破坏正常的社会关系。一般的学术失范不一定认定为学术腐败。”也有人把一稿多投、低水平重复、粗制滥造、学生（从小学生到大学生）的舞弊抄袭等等也归入学术腐败。这就是缺点、错误、违法、犯罪之间的界定问题。
毛泽东说：“知识的问题是一个科学问题，来不得半点的虚伪和骄傲。”（《实践论》）他还说过：“科学来不得半点虚假。虚假就不是‘科学’，因此，科学就是科学，不应该有什么‘真伪’之分，伪的就不能叫‘科学’，因此，‘伪科学’的叫法本身就是错误！”所以，从广义上，“学术不端”应该包括各种程度的学术行为失范。学术腐败只是其中最严重的一类而已。
“学术不端”行为，古今中外都有。但是像中国当前如此泛滥，严重到“学术腐败”，引起公众广泛关注的地步，却很罕见。不但频繁发生，违者众多，而且涉及院士、教授、副教授、讲师、研究生、本科生等各个层面。这就是制度上的问题。高校缺乏学术规范、学术道德教育；学术界受传统文化的毒害非浅；社会整体道德水准滑坡等等，都是“学术不端”行为的土壤。
学术研究的错误分四类：1。客观条件局限所致：难以避免，也难以觉察，随着科学进步才会发现。2。研究者思维与方法学所致：真理与之失之交臂。丹麦杰出的天文学观测家第谷·布拉赫认为行星绕太阳运动，太阳率领众行星绕地球运动（地心说）。第谷将他一生辛勤收集的观察资料交给德国青年助手约翰尼斯·开普勒，并让他着手制作行星运行表。开普勒相继创立了行星运动三定律。尽管第谷是地心说者，但是他对天文观测记录的客观、详尽、周密、透彻是值得崇尚的。至于理解和解释，只能尽力而为，可以留给后人去完成。3。马虎、疏忽所致：本来可以避免，属于工作态度问题。但是，科学技术很忌讳马虎、疏忽。4。主观恶意所致：这就是学术不端，是学术道德问题，应受舆论谴责、行政处罚乃至追究法律责任。
学术腐败表现：1。学术权威利用职权诱骗或胁迫占有“小字辈”的科研成果。有时候，“小字辈”受世风影响，将科研成果“奉献”给学术权威。2。非学术因素干扰、侵蚀学术和学术共同体，例如：权学交易、钱学交易、学色交易等等。现在的大学越来越像“公司”、“衙门”。总裁、老板们纷纷到名牌大学“讲学”，招摇过市，一手交钱，一手获取学术荣誉（名誉教授、高级学位等等）；小一点的老板让小蜜代学代考，窃取学位。高级官员到名牌大学挂名院长、博士生导师；小一点的官员到各大学拿博士学位。大学为创收办各种硕士班、博士班，一手交钱一手交学位，甚至可以谋取教授、导师资格。反过来，利用学位谋取地位、权力、金钱之风极盛。各种假文凭、假学历、假学位、假论文记录、假科研成果、假学术头衔、假获奖项目等，搞得人才市场昏天黑地。有些男性学者，女研究生一大群；而一些女研究生则用色相换取学位。3。各级科研项目搞权力再分配，用不正当手段获取科研经费、奖项等。许多学者公费或自费出国考察，要（或买）一点试剂，模仿操作，就是“填补”国内、省内、业内空白，就是科技成果奖，反正手中有颁奖的权力。而科研经费使用也没有严格监控机制，有权得到科研经费，就有权侵吞、挪用科研经费，就有权通过学术鉴定、获得奖项。4。利用学术权力为商家做虚假广告；利用学术权力用审查权、鉴定权换取金钱；利用学术权力招收研究生开后门等等。5。伪造数据、伪造实验结果、故意“忽略”对实验结果不利的事实。抄袭、剽窃他人学术成，抄论文、抄学术著作，以“翻译”为“著作”等等。6。学术上拉帮结派、打击异已等。7。包庇支持造假者，以内部“调查”刻意掩盖丑闻；丑化举报人，以转移公众的视线等等。8。学术会议、学术期刊利用学者急于发表论文的心态收取高额版面费；不按正常学术惯例来审稿甚至不审稿；直接或间接要求作者引用本会议、期刊的文章来增加引用率；因利益相关或私人交情，编辑对学术不端的举报不作为等等。学术出版社一味追求经济利益，低质量的出版物很多，而高质量的出版物又难出版。
学术腐败之所以普遍，说明涉及体制和社会问题。
很多人对“中国人与诺贝尔奖”问题很感兴趣。有人说：“诺贝尔奖没有中国人的份，是因为歧视。”其实，诺贝尔奖是针对基础科学的。国人讲究实用，立竿见影，对基础科学研究“投入多，见效慢”，不愿下功夫。我们的传统是“实用就是硬道理”，“急功近利”观念根深蒂固。国人追求科学技术直接转化为经济价值，可是，1976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丁肇中花了10年时间才发现的基本粒子“J粒子”，能卖多少钱？
国人每年那么多的科研经费都是怎么安排的？项目申请者、审核者以及最后课题成果审核者几乎都是一个群体，缺乏严格的监督。曾经有一年世界物理学会开会，征求论文。中国物理学会推荐的论文大多被淘汰。相反，国内淘汰的论文作者，通过寄给国外亲朋好友，由他们转交世界物理学会，结果大多被录用。中国物理学会主席在《人民日报》著文反思，推荐的论文都是学会头头的门生，推荐的标准实际是门派，而不是论文质量。世界物理学会审查论文是双盲法，没有门派，只看论文质量。
国人与西方国家科学技术差距很大。中国科学技术和文化发展从一开始就有违发展的客观规律，结果渐行渐远，至今没有拨正航向。很多中国的工程技术人员和相当一部分所谓的“老总”只是外国人的“打工仔”。中国最发达的是制造业，而平均工资最低的就是制造业，因为大部分利润被外国人拿走了。核心技术属于外国人的，你毫无办法。
我五十年医学生涯中，参加几十次全国学术会议和几次国际（中国区）学术会议。我们的会务组是怎么安排学术会议的呢？五天会议，2天开幕和大会读论文，1天旅游，2天小会和闭幕。参加会议的论文多多益善，因为会务组是“盈利机构”。每个参加者缴纳会务费与资料费，住宿与伙食费自理。报到后，缴费者发给《论文汇编》（或《论文集》。其中有利润）。《论文汇编》中分三档：名教授系列刊登全文（而且根据学会中的排名，排论文先后次序）；次名教授系列刊登摘要；其余的刊登论文题目。会务组与宾馆有秘密协议：伙食费一部分掺入住宿费，有回扣；旅游费全部掺入会务费（参加者可以回单位报销），结余的归学会与会务组所有。主席台上的头头有出场费，担任大会执行主席者出场费更多；参加大会发言者获得优秀论文评选资格，获奖等级也是权力再分配。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优秀论文证书》可以拿钱买，但是要自费，不给开发票，大概也是学会与会务组的收入。小会发言限时（等于论文摘要）。会议结束，参加者走人，会务组就结账瓜分：会前的各种发票（公的、私的）都在会务费中报销；瓜分的结余上缴学会。然后，会务组研究下一次会议题目和地点，会务组人员已经旅游过的地方不考虑。
外国的学术会议安排，与我们完全不同：论文征集，双盲法筛选，合格者收到参加会议通知与《论文集》（一律全文），要求会前研究好《论文集》。会议很短，不读论文，只是质疑和辩论。经常是早晨飞机来，当天晚上飞机走人。
1987年4月全国胃癌病理协作组（成都）会议上，我的“1592例胃粘膜上皮异型增生分级方法研究”引起轰动。我是小组发言，提出用模糊数学解决胃癌病理的诊断差异。因为超时，主持人终止我发言。世界胃癌病理领导小组三人之一、中国医科大学肿瘤研究所副所长张荫昌教授是大会主要领导者，要我继续发言。我讲了40多分钟。午饭时，张荫昌教授对我说：“准备开一个专题会，专门请陈大夫给我们讲模糊数学。”同年秋天，他在抚顺中国医科大学肿瘤研究基地专门组织会议，给我医院领导发特邀信，免除我参加会议的会务费，甚至提出：如果医院批准有困难，还可以提供我旅差费等等。当时，我仅是住院医师，在抚顺，我给国内一批胃癌病理教授讲课（张荫昌教授说：“要多少时间给多少时间。”）。我住在教授级客房，收普通人住宿费。但是，张荫昌教授邀请我参加国家级攻关课题研究，未获得我医院领导批准。于是，我从部队医院转业回上海。
1990年，我经过八年研究，用模糊数学、微机技术与病理诊断三结合的论文在《中华医学杂志》发表，并进行科技成果鉴定。鉴定会邀请了五位病理专家、五位数学专家和一位医学信息专家（上海市医学科学情报研究所所长）。鉴定会最后一项：专家出具鉴定结果。一位病理专家竟然说：“陈大夫的科技成果是与我们老专家抢饭碗。”我真是不明白：搞科研竟然是“抢饭碗”。
北京有一个科技成果奖，是用模糊数学研究肝炎专家关幼波的诊断模式。这是让专家的经验变成数学模式推广和改进。即使专家过世，不至于把宝贵的经验带进棺材。这是一个对经验科学普遍适用的的方法学革命。却被有的专家说成是“抢饭碗”。可悲！我的科技成果鉴定被通过了，也获得了奖。但是，二十年过去了，无法推广。看来，在许多学术专家眼中，“饭碗”比科学更重要。据说，国外有的资本家，高价收买专利权，就是为了掐死新技术，以免自己的企业受到不利影响。
由于国人职称晋升与论文挂钩，职称与工资挂钩，人事部门不懂业务，只看论文证明。所以，学术会议与期刊发表论文就成为一种社会需要，而不代表业务水平。在职称晋升中，猫腻更多。1993年，我调到上海市长宁区中心医院任病理科主任，对科内两个医生（1991、1992年毕业于安徽某医学院代培训）提出：立题写职称晋升论文。因为一篇医学论文从立题、撰写到发表有3-5年周期。1991毕业的徐世*医生回答：“论文好办，到时候造一篇就行了。”另一位徐*医生则不吭气。1997年徐世*职称晋升时，医院要求：1。专业理论考试由科主任出题；2。专业操作考试由科主任出十张病理切片；3。论文审查由科主任负责。徐世*交上来的论文是几百例肠癌随访的分析。我要他把随访记录给我看，没有！他答：“一例随访记录都没有。论文是杂志上抄的，就是数字改动了。”我把论文与审查结果如实上报。星期天，徐世*拎了两条名烟和一串香蕉到我家，要我告诉他考试题，被我拒绝。考病理切片时，医教科派人监考，我在忙日常工作。结果徐世*作弊，借口上厕所到隔壁办公室偷看病理登记本。医教科要求重考，结果只有30多分。我把名烟（香蕉已经烂掉）上缴人事科，如实汇报。徐世*职称晋升不成功。1998年我调离长宁区中心医院。徐世*到中山医院用金钱找某教授对那篇伪造的论文作鉴定，结果晋升为主治医生。
这个徐世*是长宁区卫生局内定的中心医院党委书记接班人（还不是党员），平时从不钻研医学，天天晚上打麻将到深更半夜，早上上班经常迟到（宿舍就在医院内）。我批评他时，他说：“我是中心医院党委书记接班人，逢年过节要给方方面面送礼。工资低，只能天天打麻将赚钱。”据说，他每个月打麻将赚钱比工资多得多。
他去考在职硕士研究生，用钱买通导师得到病理考题。但是，用钱买通组织学出题教授，结果考题竟然完全不同，回到医院破口大骂，人人皆知。结果那个病理导师竟然录取他为硕士研究生。研究生毕业不久，他就跳槽到医药公司做药品推销员，赚大钱去了。
国人的职称不代表水平，是收入的代名词。上海某三级医院有个医生，五十年代刚刚毕业就被打成右派，下放到公交公司当售票员。因为服务态度优秀，表扬信多，入了党。20多年后，落实政策回到医院，担任科党支部书记，后来升为医院党委书记，自然晋升为病理教授，还看专家门诊。他的病理水平不如住院医师。可是，病人怎么知道呢？
打倒四人帮后，郭沫若在全国科技大会上作报告《科学的春天》。但是，科学园地喇叭花盛开，门派林立。现在，许多孩子高中毕业就出国留学。为什么呢？到大西洋去扎一个猛子，回来就是“海龟”，高人一等，满嘴是西方文化。我前面说过，西方有好的经验，应该接受。但是，对西方的糟粕应该清醒。媒体揭露：外国有的学校看准中国人的脉络，一样“用钱换文凭”。一切与西方接轨，结果又怎么样？
科学是没有国界的，但是，科学是客观规律，是要下功夫的。马克思用毕生的心血研究资本主义生产规律：他的脚在大英博物馆图书馆水泥地上留下了一条沟；他每天从9点工作到20点左右，回家整理阅读笔记，到深夜二三点钟才休息。他为工人争取8小时工作制，自己每天工作16小时。他阅读过1500多种书籍，整理笔记100余本；为完成《资本论》，还研究农艺学、工艺学、解剖学、历史学、经济学、法律学等等，甚至研究一本本相当厚的蓝皮书。“蓝皮书”是英国议会专门发给议员的报告材料，从来没有人去翻阅。纨绔子弟们用“蓝皮书”比试谁的手枪威力大。这些官方材料对马克思来说弥足珍贵，里面记录着英国每年、每阶段的经济报告及经济政策，因此是研究资本主义经济的第一手资料。他用了40年功夫才发表《资本论》第一卷；稿费还顶不上40年的抽烟钱。《资本论》第二、三卷是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根据马克思没有完成的遗稿整理完成的。真正的科学是要下大功夫的，妄图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为科学家，那是自欺欺人。现今许多人总是觉得自己高明，结果贻笑大方。
现今社会，剽窃、伪造论文已经蔓延到高级知识分子那里，学术机构堕落成官僚机构。以前，临床药物有严密的审查步骤，有特殊的临床试验，因此新药研究成本很高。现在，新药很多，上市后却常常发现严重的毒副作用。利益与人格常常发生冲突。作为科学家，良心不能被狗吃了。
医改、医院转制，结果呢？后遗症至今难以消除，医患关系紧张，看病难，看病贵。老百姓怨气往何处发泄？一方面，古人“悬壶济世”的优良传统丢失了；另一方面，躺在《本草纲目》上面妄自尊大。日本、韩国用现代技术对中医中药深入研究，分析中药有效成分及其分子结构，进行化学合成。我们还在熬汤药。他们竟然说中医是从“和医”、“韩医”发展而来的。对他们的本末倒置，我们却毫无办法。
我们的医院，医教科对外寄论文只会开介绍信，却不会审稿。我在军队医院、职工医院、区中心医院、中医医院都工作过。唯有上海市纺一医院业务副院长范永康对医院外寄的论文每一篇都严格把关：找作者答辩，甚至连外文摘要的语法、用词也一一修改。论文审稿第一关是本单位，编辑部怎么能知道弄虚作假、伪造数据、伪造实验结果呢？医教科只会开介绍信，原因有三：1。不会；2。不愿得罪人；3。论文数量代表医院“政绩”，多多益善。
学术界除了门派，学术单位还有“一朝天子一朝臣”、“人事权、行政权与金钱交易”、“学术霸权”等等问题。现在，有职称资格、职称聘用、职称名额、内部高聘等等制度。有职称资格者可以不聘；没有职称资格者可以高聘；职称聘用往往在每年春节后，什么意思，地球人都明白；药师除了职称资格、职称聘用，还搞“职业药师”；职称资格考试前有专门的自费辅导班。在职教育就是学术管理部门创收之路。
医院院长应该属于“医院管理系列”，但是国人中绝大多数医院院长是医生提拔起来的，属于“医学系列”，不是医院管理系毕业。即使是一个“江湖”院长，待遇一定要比科主任高。这是几千年封建社会等级制度的遗毒。医院管理系毕业者，从实习副院长、副院长到院长，待遇应该自成系列，不应该纵向比较，而应该横向比较。如果院长是内科医生，医院一切政策就向内科倾斜。因此，学术单位的领导应该有对调制、年限制、监督制，防止“称王称霸”、上下串通。
学术腐败的防治，涉及面很广，尤其是体制问题，极难改造。
1。学术研究问题。首先要成立若干大区学术机构：华北、华东、东北等等。学术研究立项由中央学术机构与各大区学术机构协商确定公布。申报、审查必须双盲法；必须排除各种权力的干扰。
2。学术论文问题。各学术单位要成立学术委员会，行政领导不参加学术委员会。学术委员会只有论文审查权（只对论文真实性、客观性负责）与推荐权。学术单位行政领导者的论文审查，由上一级学术委员会执行。学术委员会对论文真实性、客观性负法律责任。论文投寄必须同时具有学术委员会审查通过的担保书与行政介绍信。
3。学术著作问题。取消传统出版社、教学科研单位出版社的审查权；取消出版社垄断书号的局面。学者通过单位向国家申请书号，出版物由省以上学术委员会异地审查，由省以上出版局统一安排出版。对卖书号、盗书号、假造书号等等行为追究法律责任。
学术著作发行体制改革，作者无须买书号，无须搞赞助的合法出版图书都可以通过新华书店发行。可以根据订数决定印数，由新华书店直接和作者个人结账。
4。成果评审问题。采取双盲评审、异地评审（非作者、导师所在地）与多元评审（至少三个大区学术机构）。对于评审结果，作者有向中央学术机构上诉与申辩的权利，以免由于种种原因造成评审失误。成果评审必须排除各种权力的干扰。禁止政府部门进行学术评奖活动。
5。职称与学位评审问题。职称与学位考试由中央学术机构出题，严格杜绝作弊。职称与学位以学术水平为唯一标准。申报职称与学位，不受学位、学历、资历等等限制。个人申报获得职称与学位者，单位无权拒绝，最多由上级部门调动合理使用。获得职称者既然具备一定学术水平，聘用不能完全由“市场说了算”。因为市场是以赢利为目的，人才的合理使用是政府的重任。
6。人才流动问题。开放人才流动机制，充分发挥人才的社会合理使用。防止用高学位换取高收益的不对口使用；也要防止本位主义阻止人才流动的种种恶劣行径。
7。组织一支庞大的专业翻译队伍，及时翻译世界先进的学术资料，丰富图书馆及网络图书馆的藏书量。图书馆及网络图书馆对学者免费开放，让专业人员获得丰富的参考资料，节约时间与精力从事学术研究。
8。要给学者以职称与学位转化成实际工作能力的条件。国人的智商不比其他民族差，为什么外籍华裔取得许多诺贝尔奖，因为有学术研究的氛围与条件。学术研究。尤其是尖端学术研究，需要各种设备与条件。
9。反学术腐败立法。对各种学术腐败行为给予界定、调查处理程序与惩处规定，增大学术腐败的违法成本，要搞得违法者身败名裂、倾家荡产。
10。成立反学术腐败机构，独立于学术机构、政府机构。发展学术机构、政府机构干扰对学术腐败行为的调查惩处。对确认的学术腐败行为不但要有制裁力度，还要在媒体上公布，造成全社会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