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走过的岁月

05-09 作者:李焰

写给走过的岁月

回到家,老人们看着我说: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看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在我还在蹒跚学步的时候,那些老人们便记得我雏样,也许还会拿着东西追逐着打闹;还在大人的教唆下骂人;还在玩玩闹闹中在村庄的各个角落里乱跑;还徜徉在哪家的玉米地里和小伙伴们比赛谁掰得多;还在一场电影后将一个偌大的草垛一把火“夷为平地”,心里还喜不自胜;还在用刚洗过的红领巾檫刚流下的鼻涕;还在吵着要庄前面的那个老头给我扎个风筝,而我却不会给他钱;还在哪家的打场上不亦乐乎的玩我们的“海陆空”,太多的画面,交集是那个叫做童年的时光水域,当我被洗得一丝不苟,年岁也被洗得一丝不挂。仅剩下模糊而熟悉的倩影留给我咀嚼回味。

当村庄飞向天空沃土的炊烟浸染翅膀,我就该飞翔。

将往事用蒙太奇裁剪,便直接渡到十八岁的津口。十八岁,我略带寂寞的心情读余华的《十八岁出门远行》,每一个文字都在教我冲动,撕开可以灌进风的口子,让我自由呼吸。可以一个人随心的到处旅行,去践行我十八岁之前的梦想。窥探世事也许是十八岁的权利,踏出自己的脚印也许是十八岁的悸动。

自己一度想冲破那一座座墙壁,去接触外面的世界,因为这样的渴望,曾践行过放弃上学的念头。破灭之后,回到现实中来,继续我未完成的的使命。那时的我有两个世界,一个是接受我却又对我不闻不问的世界,他们说这是现实;一个是我自己寻找的世界,那里只有我一个人有说话的权利,那些文字只能告诉我曾经发生的许多事。(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后来读《世事如烟》,思考着世事真的如烟吗?倘若是,那这世界的每一个人不都活在虚无缥缈之中吗?倘若不是,为何我们看不清许许多多的事情,那些伟大的哲学家也无法解释所有的世事?那些不是我该想的,是我那个年纪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既然遇见,我便不会刻意躲避。

我不提倡生命可以从书中提炼生活的精粹,我只知道书是我的第二只眼。一只眼观察生命的长度,一只眼发现生活的意义。我把时光用来祭奠流逝的岁月未免太过悲壮,就像砍倒的大树依然矗立的根上的年轮并不是要显示它活了多久,而是告诉别人它曾经活过。二十岁的生命和八十岁的生命拥有一样的长度,都是一生。

当倔强而又十分脆弱的灵魂依附平凡的躯体,这个世界也就有了属于我的一片帷幕。我想黑暗之所以赋予我眼睛,就是为了看清黑暗。在明确的成长里,我喜欢用敏感的鼻孔嗅出世界的味道;用深邃的耳朵聆听苍穹知音;用文字雕刻玻璃的长城。翻开掩藏走过岁月的日记,我可以清楚的看见每一天的轮廓。我想记忆永远也比不了文字可以证明这段时间我来过。

迷茫过,在十字路口停留,审视自己留下的印记是否如嵇康的牛车辄印般歪斜?青春走到这里,都是难以抉择的年纪。岁月湿湿的纹印还匍匐在我厚厚的日记中,而我像个孩子拿着水彩忽视周围的一切。抬头的天空,不知道风往哪个方向吹,云往哪个方向飘。然而我庆幸在这个年纪读到了梭罗的《瓦尔登湖》,看梭罗用原始的斧头建造房子,听虫子在梦里呓语,阳光静静,波水粼粼,一切除人之外的有生命状态。明亮如水的文字将这片混沌的时光涤净,教我轻轻的踮起脚尖在阴森的只有高考的教室里走,走进另一片与我息息相关的世界,走出我所不喜欢的现实。

叛逆的性格说服我不会屈从,在别人都在为了一个目标奔向那个拥挤不堪岌岌可危的独木桥时,我在桥下的深涧里自由的飘荡,将我许多的美好留给那一段岁月。甚至,初恋在那里开始,也在那里结束。有时,突然回想起往事:那次突如其来的车祸在我的后背留下见证的长长的伤疤;二十岁生日,我会在她送的那件白色T恤上写上她名字缩写的大写字母;我现在仍然挎着兄弟送我的李宁包;一个人仰面睡在操场上看一个晚上的夜空,理由简单得只是不想上晚自习…

即使这样的美好会在心底沉淀,也有许多知名与不知名的画面是从来就缺失的,如许多擦肩而过的人,留下只有模糊的背影。

还记得自己最初的那个梦想,那是在懵懂的情怀里孕育的一分渴望。梦想如果可以轻易实现就不叫梦想,而我唯一可以做的只有践行曾经对自己许下的诺言。现在的我找到了人生的坐标,在世俗的世界里不至于迷失方向。我愿意花上很长的时间去思考人生的要义,即使我什么结果都得不到。

走过的,是我丢弃不掉的。

村庄的炊烟还在袅袅升起,那些见证我成长的人正在慢慢老去,我用我成长的成熟换他们越走越稀少的岁月。也许我下次再回来,草垛下就再不会有他们佝偻的身影。

岁月的年轮还在继续缠绕,那些在我生命里穿梭与驻足的人,我用我渐渐清晰的眼眸拾取我们曾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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