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冰雪---广州印象之二十八

12-24 作者:白说废话

有人追逐阳光,也有人向往冰雪。阳光随时随地都有,最多隔几个阴雨天。冰雪在岭南就成了稀罕物,要隔一个地质时期才能见到。追求身边没有的东西,付出的代价可不是一般般。杨玉环喜吃荔枝,无数快马累死。欧罗巴王室崇尚丝绸,多少大船沉海。小人物同样如此,前不久电视上不是播放了,一个女子为见心目中的偶像,要父亲卖肾作路费。幸好冰雪在全国不是稀罕物,跨过岭南向北,或多或少总能找到它们的踪迹。虽然现在暖冬很多,不出长城看不到真正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景象,但雪总是要下的,哪怕是落地即化。

几个广东同事就对冰雪心往神怡,恨不得冬至日能奔跑在茫茫雪原上。特别是那个茂名同事,望着那个不知名的公园和公园旁的机场高架路沉默了半天,终于抛开了思乡愁绪,与其他人打成一片,兴致勃勃地谈论起节日风俗。也难怪,大多数人都是青春年少,苦恼不会长久的主宰心胸。大家对他家乡冬至日的粽子表示质疑,他解释道,是一种带刺的叶片包的,他也不知道那叶片叫什么。我们都相信他不会吹牛,那粽子带着的草叶清香,看来今夜要飘进梦里。

你们那里冬至日吃什么?茂名同事有点好奇。

吃饭,和平时一样。路隔十里,乡音不同,风俗习惯也不同。我说。

你们那里有雪呀。下雪多好玩。我如果在那里,管他认识不认识,捏个雪球抡过去。他要还手,正好打雪仗。茂名同事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神往地说。然后,再堆个一丈高的雪人。在雪人下面挖个洞钻进去,只露出鼻孔眼睛,感受雪地的喜悦。

我摇摇头,在长江流域,这种情景至少有三四十年没见过了。那时候,池塘结冰半尺厚,一些孩子就找块废砖,一只脚踩在上面滑冰。也有一个孩子从后面抱着另一个孩子的两腋,像推车一样的在冰上滑动。不时有稍大一点的孩子提醒,不要滑远了,中间承受不起。棉絮一样的雪花,在半空里跳着舞蹈。池塘四周,尽是银装素裹的杨柳,叶片全无,枝干像白色的珊瑚莹莹闪光。树前的屋顶盖着白毯,屋檐下挂着上次下雪留下的冰柱。炊烟被雪天压制着四下飘散,一个新来池边的孩子高声大叫:贾君宜,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想起一桩事,问茂名同事:你不是说以前到宜昌出过差?

有一年元旦后去过,游了小三峡。只吹了一领子枯风,连雪的影子也没见到。

星移斗转,地球逐渐转暖,喜马拉雅山的雪线也在年年上移。这与人类的活动无关,大自然有它运行的周期。一个小冰河时期过去了,气候回暖再正常不过。懂点历史的人都知道,杨贵妃吃的荔枝产自四川,现在那里的气温根本栽活不了荔枝树。世上万物,只有人类独一个物种担忧自己的末日。假若宇宙有思维,一定会嘲笑人类的浅薄无知。

不过,没雪的日子,总给冬天欠缺了一个标志。在家乡的时候,无论是进入几九,只要没见雪飘,棉衣是很难上身的。雪一落下来,不管气温是多高,赶紧穿上棉袄,生起火炉。当然现在换代了,是羽绒服和电暖器。在这个城市,一连几天的阴雨,气温低到八度,仍然有人穿着单薄的夹衣,仿佛冬天还在遥远的地方。

岭南确实差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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