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06-20 作者:苏燕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亦迅的“十年”就飞满了昆明的大街小巷。我不太喜欢唱歌,却也对它的旋律耳熟能详。

也许是陈亦迅太红了,也有可能是这首“十年”让陈亦迅太红,总之这首歌就像春天的小草,在人们不知觉中流行了起来。

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但也有可能所有的事情一成不变。

遇到他,也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事情。

那时他二十三岁,我二十岁。二十岁的女孩子总会让人联想起“情窦初开”这样的字眼,而他,也确实是英俊潇洒,气宇不凡。不过,让我第一次心动的原因,却是因为他有着周星弛“星仔”的搞笑魅力。

我和他没有一见钟情的浪漫,也没有经过特意的邂逅。(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们只是为了同一个目的,为了同一个爱好,有缘在同一家公司共事。

记得那时我刚进公司,而他却早已是公司的资深设计师。我的工作是文案策划,和他也会有工作的接触。可能是因为刚进公司加上性格内向,所以在办公室里,我都是不苟言笑的,而他的笑声,却总是溢满在空气里到处飞扬。

相处了一年的时间,我们都只是在公司上客套,做为个人的空间和时间,好像彼此都不容侵犯。

第一次和他熟悉起来,是因为那年的夏天。

夏天,总是炎热、暑气逼人的。那一天,刚好是周末,同事们都走光了,只剩下我和他还在冥思苦想着刚接到的业务。

可能是因为大家都不在的原因,虽然是闷得令人发慌的办公定,也是寂静得连空气流动的声间都能听到。我看资料看的入神,忽然眼前泛起了一丝凉意,抬头一看,只见他拿着一只雪糕站在我面前,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

我呆了一呆,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他爽笑着说:“请你吃的?”

我微微笑了一笑,却见他的手一缩,又说:“不过,你要先回答对我的一个问题才能吃。”

“什么问题?”

“嗯!”他笑了一笑,又说:“为什么昆明的雪糕这么难卖?”

昆明的雪糕难卖吗?

这我可不清楚了,可他还要我回答为什么,这更是强人所难。换作别人我早就发火了,谁希罕他的一只雪糕呀!可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公司的资深,碍于情面我说了一个答案:“因为昆明不是很热。”

“不热?”

他惊叫了一声,又说:“不热你为什么要开冷气?”

“我……”

我望着他一眼,脸色马上变了,却听他说:“不要这么快生气嘛!女人还是要温柔一点的好,告诉你吧,因为昆明有你。”

“我……”

他这不是在高调戏我吗,这一下上帝都会生气的。我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丁先生,请你尊重点!”

“我怎么不尊重你了?”

他笑了一笑,说道:“你不知道吗,你这么冷漠,从头冷到了脚,让人家怎么去卖雪糕吗?也真是的,想到哪里去了?”

“有话就直说嘛,我怎么知道……”

他笑了一声,说道:“虽然你答错了,不过我还是决定请你吃雪糕的。”

我脸上微微一红,说道:“你请我吃,我就一定要吃吗?”

“哇赛,原来冰山也是会开玩笑的,好哇。”

我微微笑了一笑,说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的。”

“噢,那你说说看,我是哪一种?”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为什么,做人是不需要那么多的为什么的。”

我默默的望着他,一种滋味慢慢的在我心里飘过,忽然间我发觉这个男人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但见他忽然站直了身子,双后清脆的拍了一下,说道;“这样吧,反正现在我们大家都没有什么灵感,你不如请我吃饭吧,人吃了东西以后,脑子也会灵活一点的。”

“请你吃饭,为什么要我请你?”

“你这么小气啊!那……我请你吧……”

“你……”

“走吧,女人除了要温柔以外,还要学会干脆。”

就这样,我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答应了他的第一次邀请。在饭桌上,他向我讲了关于他的很多事情。就这样,我知道了这个男人喜欢看金庸的小说,平日没事喜欢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睡懒觉,如果自己感到孤独,就会自己讲笑话给自己听。一顿饭下来,都是他在滔滔不绝的调款,而我就扮演了一个最听话的听众。

“告诉你吧,其实我是很不开心的。”

他忽然很正经的扔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不解的看着他,又听他说:“可以你们看我整天都是嘻嘻哈哈的,其实……”

“那你……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他望着我笑了一笑,说道:“你好像挺关心我的。”

“好,那我就不问你了,我发觉你这人好像……”

说到这里,我忽然发觉自己居然找不到一个形容词来形容这个男人。

“好像什么……你们女人总是喜欢说半调话,你知道吗,像你这样会让人情不息尽的爱上你们的。”

我冷冷的望了他一眼,不做任何回应,低头喝汤。

“怎么,又生气了。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呢?”

“是你说的,做人不需要那么多的为什么。”

“这么说来,你挺听话的。”

“你……”

“说真的,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我抬起头来望着他,第一次那么仔细的端详他。在我的仔细的端详之下,我发现他的眼睛像大海,让人捉摸不定,而嘴巴却像泉水,小巧而清甜,眉毛很长,很黑,不!确却的说,其实他整个人的神韵都集中在了眉上。看着他的眉,会让人忽略了他的整个人。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没有人会一直都开心,也没有人会一直都不开心,人活在这样的世界上,总是有时候开心,有时候不开心。”

“那你是开心的时候多呢,还是不开心的时候多。”

“不知道!”

他听了我这三个字,淡淡的说:“这么说,你也和我一样的不开心。”

我抬起双眼看着他,又听他说:“你知道吗,你最好看的地方是眼睛,那才是真正的明眸,像……像……像泉水,可以滋润别人。”

“你……好像挺善于了解别人的。”

“不,你错了,我其实根本就不了解人,更不了解我自己,我……我真的活得很不开心,总觉得自己好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说真的,我没有一个朋友,一个真正的朋友。”

“这就是你不开心的原因吗?”

“是的!”

他点了点头,明亮的双眼望着我,又说:“至少,这是我不开心最大的理由。”

“可……可是,我看你在公司好像人缘挺好的,大家都很喜欢你,你怎么,怎么……”

“嘿嘿……”他笑了一笑,接着说:“我说的是朋友,公司里的那些人,不是朋友,只是同事,他们喜欢我,是因为我们在同一个公司,只要离开了那幢楼,我和他们都是熟悉的陌生人。”

我沉默了很久,轻声说:“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你知道的,我们以前并不是很熟。”

“不知道,不要问我为什么,我最讨厌别人问我为什么。”他顿了一顿,又说:“是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一个很熟悉的人。”

我笑了一笑,说道:“那你从今天开始,可以开心起来了。因为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朋友。”

“你是我的朋友?”

“对呀!”

我微微笑了一笑,又说:“我知道你字典里的朋友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我相信,我会是你真正的朋友的,你相信吗?”

“好!那你明天请我吃早餐。”

“没问题。”

就这样,我们谁也不知道,我们彼此的命运就这样悄悄的发生着变化。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仍然是上班下班,不同的是,我不在是一个人上班、下班,我的身傍多了一个幽默的他。自从那天的饭后,他又恢复的以前的搞笑,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谁也不会知道原来他幽默的背后,藏着的是一袋一袋的苦恼和烦忧。

转眼间,秋天来了。

秋天是让人心醉的季节,同时也是让人心碎的季节。 #p#副标题#e#

秋天,不知产生过多少浪漫的故事,但同时也不知道伤害了多少人的心。

华灯满街,霓虹闪耀。

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夜晚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静静的写一些自己想写的东西。其实每个人一下班,都会以段誉“凌波微步”的速度离开公司,正所谓“下班不积极,大脑有问题”,可我却是一个例外,下班后,因为办公定特别清静,我反而喜欢下班后留其办公室里写东西,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因为大脑有问题。

而今天也是一样的,我正写得出神,忽然眼前有东西晃了一晃,我第一个反应不是惊奇,而是恐惧。

“啊!”

我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却见原来是他站在了身旁。

“怎么了,就算是见到帅哥,也不至于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吧。”

他笑嘻嘻的说。

“你还敢说!你是不是人,走路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被你吓死了?”

“你这样天天呆在办公室里,用不着别人,也会被你自己吓死的。”

我微微笑了一笑,问他:“怎么你也没走啊,我还以为这儿只有我一个呢。”

“怎么,你嫌我占据了你的清静……”

“没……没有……”

“嗯……”

他望着我,笑着又说:“那你看到我开不开心。”

“开心!开心得差点死了,不过是被你吓死的。”

“原来,你跟我在一起有这样的好处啊。”

“什么好处。”

“你把我的优点全学会了。”

我望着他,淡淡地说:“优点?你有优点吗,我怎么没发现?”

“早知道你会这样了,老是把人家的优点当缺点。”

我笑了一笑,说道:“对了,你刚才在我眼前晃的是什么东西呀?”

“不是东西,是南北。”

“不说就算了,我现在也没灵感受了,不如一起走吧。”

“那你想不想知道南北是什么东西?”

“不想。”

“真的不想,将来可不要后悔啊。”

我怔了一怔,轻声说:“那你说吧。”

“可以,不过我要考考你。”

“考我?考什么?”

他望着我,点了点头,说:“王维你知道吧。”

“唐朝的王维。”

“当然,难道还会是日本的王维。”

“那唐朝的王维怎么了?”

“王维写了一首叫做‘相思’的五言绝句,你现在背给我听。”

“哼,我还以为要考我什么天大的难题,原来就是这个,我没有告诉你我是云大中文系毕业的吗。”

“那你背是不背呢?”

“为什么要背,我要吟……”

我笑了一笑,接着就吟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丁总,我念的对吗?”

他笑着点了点头,眼睛里满是喜悦的光,说道:“那你知道是什么了吗?”

“什么?”

他忽然一把握住了我的双生,将手中的一串红豆给我套上了,正色的说:“其实王维还是说错了,此物最相思中的此物,不是红豆,而是我的心。梦含,其实我喜欢你好久了,你知道吗?”

惊喜,震动,还是……

忽然间,我像木头一样,傻傻的愣在那么,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耳中只听他说:“别人示爱都是用玫瑰,可我觉得玫瑰虽美,但不长久,从你进公司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喜欢了你一年,爱了你一年,却从不敢向你表白,因为你是那样的安静,我怕你不喜欢这样的我,可是,经过了这三百六十五天,我心里终于明白,如果没有你,幸福对我就失去了滋味,阳光就对我失去了温暖。梦含……你……你爱我吗?”

“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睛里闪耀的不再是阳光,而是他的目光,我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我忽然觉得自己需要他,非常的需要他。我和他的内心都有一种共同的惶惑,一种共同的不安。

可是,我居然不知道原来他也喜欢我。他是那么的出色,那么的优秀,他怎么会喜欢如此平凡的一个我呢?

在这一霎那间,我想起了我和他的点点滴滴,从他请我吃雪糕开始,到现在的真情告白。我迷惑了,仿佛一切都失去了真实,一切都那么的朦朦胧胧。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忽然一把抱住了我,接着捧住我的双脸,嘴唇就吻了过来。我不知道如何回应,也没有任何的抗拒。只觉得全身酸软,轻轻的闭上了双眼,我听得到自己的心在一块块的碎掉,仿佛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过了好久好久,我才轻轻地放开他,他望着我,轻声说:“梦含,你知道吗?从我收藏这串红豆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在设想着怎么向你表达,你的心总是埋藏的那么深,让我猜不透,可是今天我终于不要再生活在胡思乱想中了,我知道其实你也一样的爱着我,对吗?”

“我……”

“我知道你腼腆,那你只要说‘YES’or‘ON’就可以了,告诉我,‘YES’或是‘NO’。”

我笑了一笑,说道:“我要告诉你,每个女孩子都是爱花的,你连花都没有一束,要人家怎么回答你呀。”

“那……你这么说我就当你答应了,至于花嘛……”

“怎么……”

他神秘地笑了一笑,拉着我的手,说道;“跟我走……”他带着我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只见窗子下面密密的摆放了十多盆各种花荟,我心口一动,只听他说:“从我爱上你的那天开始,只要看到精美的花荟,我都会收藏起来,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傻了。”

我心中一阵感动,轻轻地说:“你是傻,不过你傻得可爱,傻得令人感动,我……我喜欢。”

“那你是喜欢花呢?还是喜欢种花的那个我?”

爱情是甜蜜的,我和他的爱情除了甜蜜还有快乐,他总会想尽所有方法让我开心,让我快乐。就这样,我在幸福、快乐、甜蜜的包围中,生活了三年。

三年!

算下来也有一千零九十五天了。

可是,慢慢的,我却发现,其实我和他还是有许多无法迂越的鸿沟。我总是那么的安静,而那却那么的奔放。我喜欢两个人在一起静静的度过,哪怕是很平凡的一顿饭,我也只希望是由我们两个人来分享,而他却喜欢约上一大堆的朋友,到酒吧,到迪厅,一起疯,一起狂,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内心的感受。

刚开始,我还能忍受,我还能敷衍,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由敷衍变成了厌恶,由忍受变成了受罪。

终于,我们的第一次争吵发生了。

那……也是发生在秋天……

秋天的夜晚,不像夏夜那么凉爽,但也不像冬夜那么凄凉。我喜欢在这样宁静的夜晚,静静的在翠湖边漫步,他却又要去昆都狂欢。我第一次向他提出了抗议,而他却仍是笑嘻嘻的说:“翠湖有什么好逛的,那都是些无聊人去的。”

“不,我觉得去昆都的,才是无聊。”

“你怎么这样,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吗,女人应该温柔点。”

“问题不是我温不温柔,而是我觉得我们没有共同爱好。”

他听了我的这句话,脸色马上变了,说:“你怎么这么不知足,你看看有哪个男人对好了三年的女朋友还那么好。”

“那你是说,你对我好错了,是吗?”

他见我发火,声音忽然为变得温柔了,笑着说:“我不是说不应该对你好,如果我不对你好,就不会非要你去我才去了,你看看我的那些朋友,哪个不是仍下女朋友自己去偷欢的。”

“可是,我就是不喜欢去,吵吵闹闹的,个个都像是疯子……”

“梦含,不要太过份了。”

“我过份?我只不过想和你一起到翠湖边去散散步,这也叫过份吗?”

“散步那么无聊的事我不会做,你要散……就去找别人吧……”

“你……”

我无话可说了,我知道我们的爱情保质期已经快过了,他对我已经没有当初的激情了,我甚至在想,他对我的爱,是真正的爱吗?

真正的爱情,是经得起时间和空间的考验的,真正的爱情,无论经过多少时间,都是不会变质的。

可是,人们往往忽略了,两个人在一起,除了爱还有很多重要的元素。 #p#副标题#e#

而他,却早已不在乎了。

他忘了曾经和我一起漫步街头的日子,他忘记了曾经送红豆给我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可这一切的一切他都忘了,因为那只不过是曾经,是他的过去式,而我……

我就是没办法按照他说的去做,在他的脑子里,充满的是封建时代的夫权和男权,而我看重的却是今天的人权和女权。

我想起普希金说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而我若想得到他更多的爱,就只有牺牲自由,这样换来的爱情,是否可以幸福呢?

往后,我们虽然还是在一起,虽然还是一样的爱情甜蜜,但在我们的爱情里面,好像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茫。

他不再强求我和他一起去酒吧,但他也不再陪我一起漫步街头,不再和我一起种花种草。

我们在一起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争吵。

就这样,因为不断的争吵,我们就疏远了。

他最好的朋友伟找到我,说:“他其实是爱你的,如果你也有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呢。”

“如果是要用自由才能得到的爱,我宁可不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这句话太强烈了,没过几天,他就辞职了。

在他离开公司的时候,他来找我,说要好好的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我记得他这样说:“梦含,我喜欢你,就算是现在,我仍然是一样的爱你。”

“你爱我,可是你的爱却好自私。”

“如果你不自私,你就应该迁就我一些。你就不能……”

“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不要试图来改变我,因为你爱的是我,如果你要我变成另外的一个人,那么你爱的就不是我梦含。”

就这样,谈判失败,他就离开了我,离开了公司,而我也在不久离开了这座城市。

我在外面飘留了三年,等我再回到昆明的时个,一切都变了,武成路变成了今天的人民中路,金碧路也由单行道变成了双行道。

可是,我知道我心中爱的那个人没有变,我爱的依然是他。

有一天在百盛,我遇到了他以前的朋友阿伟,是以前经常和他一起到酒吧的朋友。

“好久不见了,我差点就认不出来了。”阿伟笑着说。

“是啊,真得是好久不见了。”

“你这两年去哪了?”

“我……去外面走走……”

“唉……你倒逍遥,丁林可就……”

我胸口一阵刺痛,声音发颤的说:“他……他……还好吗?”

“他……”

阿伟顿了一顿,又说:“自从你走了以后,他就变了,他不再和我们一起到酒吧,也不再去昆明都。他变得喜欢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到翠湖散少,喜欢一个人在家里画画。他跟我说,他以前没有好好的珍惜你,只有自己折磨自己。”

“那……那……”

“后来,大概就是去年的秋天吧,他说要到西山去给你买红豆,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阿伟的神情有点悲伤,我的心却更痛了。

又听阿伟说:“他出了车祸,就这样去了。既然你们这样相爱,为什么又要分开呢,真是的?”

阿伟的这句话,一直回荡在我的心头。

是啊,我既然这么爱他,为什么不好好的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呢。

我这么爱他,为什么不去试图改变自己一下呢。

而现在,现在我是真的失去他了。

我掏出他送给我的那串红豆,想起他说的:“玫瑰虽美,但总不长久……”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对他的思念也随着时间的飞逝而有所减淡。直到有一天,我走在街头,听到了陈亦讯的这首“十年”,心中的思念又一次像潮水一样的泛滥开来。过了这么多年,记不清有多少的日日夜夜,原本以为我的心里,已经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可惜,当我去到了一个曾经想念的地方,又会想起有这么一个一生都忘不了的人,自己有些时候真的迷惘了,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上还可以为了什么,还会想要什么。

幸福对于我来说,原本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东西,我需要它,就如大自然的空气。失去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就失去了幸福。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十年的时间,可以走过怎样的一个人生,我不知道。

但我却忽然明白了:

有些事情,总不会忘记。

有些人,也总会想起。

记不清在怎样的一个夜晚,是怎样的心情,

那些事,那些人,又让人流泪。

爱上你是曾经,遇到你是奇迹。

原本以为你是我的过去,

事到如今才知道其实你就是我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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