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教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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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地方禁止摄影,说是秘境绝地。有的地方无人观光,因是藏尸荒原。
秘境懒得探究,荒原未必定论。
今天要阐述的地方,曾经的墓地,今日的校园。在近四十年的变迁中,慢慢走进人们的视野;也将在未来的岁月里,谱写神圣而壮美的历史新篇。
她——就是我一生从事职业教育的地方,一个让我从黑头少年成了白发老朽的热土,一个始终让我矢志不渝的圣地。即使不远的前行中,不得不离开,也将是我魂牵梦绕的故园,难以剥离内心深处对她炽热的久久的怀恋。
她——三易其名,起初名为“巍山农业技术中学”,之后叫“巍山职业技术中学”,最终定名“巍山职业高级中学”。名称的变更,是职业教育发展里程的缩影,是职业教育办学思想的定位,是职业教育艰苦创业的轨迹。(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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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六年七月二十二日,我分配到名为“巍山县农业技术中学”的职业学校。
带着行李,坐小马车从老家出发,来到单位报道。那时正值假期,校园里没有学生,只有几家常驻的教师留校。
一户是新婚的刘家进老师和妻子童秀玲老师,一户是有女儿的陈万斌老师和杜清华老师,一户是家在城南偶尔住在单位也有一女的王家俊老师和朱绍华老师,还有一位姓艾的守校老人,我叫他艾大爹。
大家知道我是新来的老师,十分客气的在王家俊老师的办公室里休息。交流中,知道王家俊是我父亲早年所教的学生,所以特别关心我。
学校副校长范存志同志安排了宿舍。这是教师办公室兼住房的两层土木结构的坐西朝东的一共六间屋子中的第二间屋子。每间房子都一样的格式,前面有窗子和入室木门,西侧也有窗子,进身较长,两边白墙,采光较好。
推开门板,大家七手八脚忙碌起来,把屋内堆放的木炭搬到北边的杂物平房内。不一会儿功夫,就把房间收拾干净。我用水冲洗地面,室内露出灰色的水泥平面。又从杂物屋内搬来了木制的床头、床板、办公桌椅,铺开行李,我就拥有了简易的居所。
回头四处走动,查看校园,紧邻杂物平房的西侧亦是四间小平房,两间为陈万斌家居住,另外两间是艾大爹所用。杂物平房的东端还有一间小屋,记得是叫张世俊的后勤老师办公。视线之下,就是一个两米左右的池子,供师生平时的生活用水。水池南面有牛毛毡的一片厦,为学生就餐的食堂。食堂与教师宿舍相对处,分离出一块空地,边缘种植了修剪后的矮杆冬青树,成为师生休息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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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住宿楼的西南,一沟相隔,就是当时唯一的钢混建筑的教学大楼。
大楼共三层,中央为宽大的办公室,其中的二层就是教师开会的地方,两边各连接两个教室。当时的整体一层楼房,租给了建设五里坡锑粉化工厂的来自昆明的工人居住。二楼的北侧是女生宿舍,二楼的南侧为男生宿舍。三楼为正常教学的教室。
教学大楼前面是水泥空地,为学生“两操”活动的场所。大楼后面有两片草地,紧邻大楼的较平整,西侧边缘生长了一排高大的蓝桉树。草地上安置了体育课使用的单杆和双杆,顶部固定在蓝桉分枝上的爬杆和一个跳远用的沙坑。而下片为四亩左右的斜坡地,后来改造成三块长形田块,作为农学类学生的实习基地。环绕田块四周的空地,平整后做了学生锻炼的跑道。
而教师宿舍西面和教学大楼北面就是没有铺水泥的操场,两头有简易的篮球架,钢架基部用几块大石头固定。北侧的篮球架后面,与艾大爹居所紧连的西侧处,建有公共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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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没有围墙,十分空旷。几座分散的没有迁出的坟墓,孤零零地躲在杂草丛中。学校也没有大门,进校处有一条深沟,为南面涵泥塘引水的通道。深沟上面搭了木头,铺了土,两边也没有栏杆,我们就这样与外部连通一切。
记得后来有一位学生的家长,估计是学生的姐姐吧。骑着自行车转弯驶上桥面,由于砂石摩擦出了故障,单车和人摔下淤积恶臭泥浆的深沟。刚好学校范副校长经过,把小女子从沟里拉起来。查看对方的伤情时,轻轻提起耳缘,发生耳根产生裂缝透光。只好告诉对方快到医院缝合治疗。
入校后是石子路,经一段直路直接到达教学大楼南边的水泥地。直路中段向北拐弯又引出一条直路,通向了教师宿舍区。校外的深沟有一个进水口,劈开一条水沟,经过校内灌溉校园下面的小后厂村民的农田。现在还一直使用,仅仅是进行了三面光处理,上面加盖了水泥板。不注意细看的人,也忘记了它的存在。
那时很舒坦的地方,就是教师宿舍南侧沟边的草坪。常年绿茵茵的,沟边长着几株柳树。那些翠绿的柳絮在风中起舞,感觉特别的暖心。常常坐在草坪上,度过夕阳西下的轻松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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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从朱老师那里知道,他们夫妇是一九八三年初从县畜牧局抽调这里筹建学校的。
在进行教学大楼的施工中,以及其他平房的建造时,这里坟丘遍野。政府要求系马桩村人迁出自己的祖坟,他们来到墓地,仅仅指点墓穴的位置,没有迁出的意向。学校只好请人挖掘,朱老师提着蛇皮袋,戴上手套,检出各类白骨。
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那些墓穴开挖中,不仅仅是一层墓穴,下面还有方向不同的棺木深埋,没完没了。上级领导和当时下派的戴永和校长与施工队共同商议,决定不再深挖,而是采取了能够承担三层大楼负荷的深度建筑基础。
系马桩的村民看到堆积的白骨,于操场一角集中烧毁,也在操场上举行了祭祖仪式和就地宴席。后来的清明节,学校的土操场,数年都是系马桩村民祭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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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三年底教学大楼竣工,学校首次招生。
于是,一九八四年,招收了第一届一年制畜牧兽医班,不分年龄大小,学员涵盖了全县各个乡镇,共五十七名。后来我整理师生档案的时候,发现那些学生中,有的学生比王家俊老师还长几岁。
有一次与王老师时遇上城南外的一个学生,就是其中之一的大龄者,他俩微笑着叙说某些疑难病例,感觉十分的谦虚,也深深地感到技能的重要。
一九八五年九月,按照常规,有录取分数线的前提下,招生第二届三年制兽医班;我到校后的九月,第一届农学班招生。
学校需要绿化,一九八八年九月,邀请了林业局的专家李多闻老师到校指导,他建议校园的南侧和西侧种植果树。校内由苏丽华老师负责技术指导,全体新老师生在开学后就忙碌起来,分班组织挖种植坑。而我在当月的四号,由李老师电话联系后,安排到昆明大板桥园艺场购买了五个品种上百株梨苗,七号返回单位。大家没有喘息的机会,马上按照梨树属于异花授粉才能结果的特点,栽培同类品种五株后间种一株其它品种的梨苗,依次完成栽培工作。
种植梨苗的外侧,刚好修建了围墙。但没有过去多久,就被小后厂村民挖倒,说占用了他们的地面。此事惊动了政府,上级牵头,几经调和,再次筑墙,就有了保留至今的外墙。当然,西南角外部曾有一块地,在调解中归小后厂村社管理。
学校入校的土木桥,浇筑成水泥路,而且第一次建筑了校园的简易铁质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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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九年初夏,雨水来临前。
按照教师和男生挖三个坑、女生一个坑的任务,把入校后呈丁字形的所有直路两边移植柏树苗。由于没有肥料,当时请城里的垃圾清理站,拉来了很多很多的垃圾。师生把这些废物填充坑内,加入有效的活土,扶直柏树苗,再填实生土,夯实后进一步浇水。
不料气候炎热,那些废料中聚集有害细菌和微生物,竟然使全校师生染上了皮肤病。单位不得不请来防疫站的医护人员,在学校里熬大锅药,同时发放硫磺软膏,治愈其痒无比且流着黄液的全身水泡。
其中,陈建平老师因全程负责植树工作,所以感染最严重。奇痒难耐时,偶尔只好喊我到他的宿舍内,关上木门,帮他涂擦硫磺软膏,以缓解背部皮肤的痛痒。
接下来,在师生共同努力下,也把教学大楼前与直路的空地整理平坦,栽培了橘子。校门入口的空地上栽培了嫁接好的蜜桃。
不管怎样艰辛,校园里生机盎然。夏天,绿树碧翠,桃花夭夭。秋天,满园清新,果实飘香。
也在不久,学校建设了新餐厅,一层为学生就餐之所,二层为教师宿舍,我也搬入新的房间。
后来学校建盖教师宿舍楼,现在还在使用。这栋楼三层,二层和三层满足了当时教师用房,一层作为教师办公室。且在教师宿舍楼东侧,搭建了石棉瓦的教师家庭所需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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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实习很多,不仅在校内进行,也到校外实践。
其中,农学类专业由我和陈建平老师负责,校外实习到柏枝树村参与烤烟育苗到烘烤的一系列实作,到附近的村里带着学生进行水稻宽窄行科学移栽,也到全省薪火计划带头人的二台新村吴发亮那里参观,学习发家致富的好作坊。
校内将大楼后面的第二台地面整理为三片地,组织学生进行各类农作物种植,如玉米的定向密植,小麦的品比实验,辣椒和冬瓜的种植工作。
校内实作没有水源,加之巍山冬春干旱的气候特征,所以小春时节是否满足水分要求,是制约作物生长发育的关键因素。查看了附近水源,发现系马桩河道终年有潺潺的溪流。
于是,我与几个男生到河岸中,堵截水流。让水引进中沟内,继续南流至校门的进水口,进一步将水流顺着小沟抵达教师宿舍楼旁,再堵截后流入已播种的三块田内进行灌溉。由于路途较远,水分在流经的小沟中渗漏太多,要完成三亩多的农田灌溉水量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往往需要几天的坚守,几天的排查,才能达到目的。
这个过程中,稍不留心,就被附近的村民要么从河道里一次性中断水源,要么在中途的下水道上挖口子流入下面的田间,要么在校门口轻轻捞一锄水就流入涵泥潭。可以说是防不胜防,只能白天黑夜地交叉巡视。
艰苦的劳作,知道要学生掌握一技之长,需多方位付出,而且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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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医专业,由王家俊和陈万斌两位老师负责,校内的实习基本上是附近农户牵着生病的牲畜,直接找兽医老师完成。
校外主要为课余时间,老师出诊带上学生,走访农户家落实。统一行动的教学活动,主要是到巍宝山进行为时一周的中草药识别和采挖。时间选择在夏季,居住点文昌宫。同期赶上去一头牛或猪,进行解剖实作,也解决滞留山中所需肉类。
记得有一年兽医班到山中实习,遇上连续几天下雨的麻烦事。当时,一切生活用品都是从城里购买后用车拉上去,接着师生到山门口人工或背或扛到达文昌宫。那时这段鼓起的小山,没有现在华丽的石板台阶,而是光滑的黄泥小道。师生淋着雨,使劲地拿着那些粮食和蔬菜以及各类实习补充材料,艰难地一步一步前行。
不知摔了几跤,但始终保护好携带的物品。细雨中,跌跌撞撞,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到了宫内,每个人仿佛经历了一场鏖战。那是力量的比拼,那是毅力的锻造,那是精神的凝炼。
雨季,山中气温骤降。穿着外衣,还是抑制不住咬紧牙关,抵御寒冷。夜里和衣入睡,到了后半夜,常常被冻醒。只能睡个懵松觉,等待天明。到时聚集在厨房边,烤烤火,解除冰冷的切肤不适之寒。
不论是农学专业,还是兽医专业,各类实习,每年都没有中断国,坚持不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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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专业设置,主要是服务当地,培养具有一技之长的新型劳动者和服务型人才。
除兽医专业、农学专业外,增加了果树栽培专业、林学专业、烟草栽培专业、林牧专业、农牧专业、农经专业等传统专业。随着社会的进步,经济的发展,又设置了新的专业。如后来招生了预备役专业,目的是为学生参军奠定快捷的途径。设置了药剂专业,主要满足大理州中药制药厂,急需懂得一定医学知识的工人。设置了水电专业,定向招生全县电力系统和水利系统的老职工的子女,就近就业。也设置了会计专业、公关与秘书专业等。
此时办学性质进行了第一次飞跃,称谓由上级定性而全国统一更变。原来名为“巍山县农业技术中学”更名为“巍山县职业技术中学”。单位也第一次由主管部门下派了正式的校长——胡镇珊同志。
为了响应教育部李铁映部长提出的“职业技术的主要领导,应该是学校的校长,也应该是公司的老板”的办学新思路。于是,胡校长引进了四川人负责的工艺,成立了化工厂,录用了一百零八名学员。且厂方提供了加工的机器,购进了高岭土和氮磷钾化肥。校内铲除了蜜桃园,作为化工厂的车间。当时,直接管理的厂长姓魏,常规管理者姓贾,两人都是四川人。被录用的学员交给他们保证金,每天进行军事化的训练和学习。可以说,列队整齐,喊声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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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此景此情,知情者曾几次与胡校长交流。说这样的行为太冒险,单位不宜插手,也不能投入资金,仅采取收取租金和学生实习之用最妥当。但胡校长在教职工例会上进行了反驳,说三回不过羊屎桥,就此打住!
我也有疑虑,因魏厂长说,要配置“N-P-K为15-15-15”的混合化肥。但我知道制约因素是P,他们购买的磷肥不是特级磷肥,而是通用磷肥。这样即使全部用现成的化肥配制,也只能生产出“11-11-11”的混合肥。若再添加高岭土作为填充剂,那生产出来的混合肥,基本上是坑农的商品。然而,我无法说,因为没有几人懂得相关的肥料知识。
热火朝天数月,魏厂长和贾管家,携带了单位给予他们外出订货的路费几万元,先后跑了,再也不见踪影。学校内留下了曾经估价数十万元实为几万元的机器,当做费铁被有关部门拍卖。积压在教学大楼一层南侧教室内的高岭土和化肥,也被上级出售处理掉。但教学大楼因这些物品的堆放而下陷,形成危房。那些学员很长一段时间到校索要保证金,因找不到魏厂长和贾管家,也慢慢地失去了信心,自嘲上当受骗罢了。
这件事,到了一九九六年八月底画上了句号。上级主管部门免去了主要领导两人的职务(某个层面讲,他们是政治牺牲品,我依然尊重两位领导),办厂时与农行借贷投资厂方的数十万资金,也被政府内销处理。
而此时的学校声誉跌入低谷,社会一片哗然。工作在职业技术中学的教师,成为被鄙视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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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谓祸不单行,坏事成双。
调入单位的新校长,他安排有关技术人员,折除了教学大楼南侧一个教室位置的危房。请来推土机,师生共同劳动后,把教学大楼后面的三块实作田推平。同时,筹备上级大项资金支持建盖教学大楼(现在继续使用的进校可见第一栋老楼)的前期准备工作。
但他仅仅工作了一个学期,即一九九六年九月一日入校统管学校一切工作,到了一九九七年一月二十四日下午两点召开教师例会结束就画上了句号。学期结束会后的晚上十点左右,新校长葛家文同志因私交不慎被害,时年四十八岁,讣告上落笔五十二岁。其妻也在同年六月五日自杀身亡,留下一个孤儿,寄养到昆明其妻的姐姐家生活学习。
想起葛校长遇害的那天晚上,我刚好抱着女儿从外面回校。开小门锁的当儿,一辆大货车行进到校门口,开车司机(后来知道就是伤害校长的凶手)对我喊,葛校长遇上车祸。我到驾驶室一侧的玻璃窗前凝望,发现灯光下,校长脸色苍白,口里发出细微的“嗯——嗯”的声音。我马上叫司机送县医院抢救,转身把女儿交给妻子。跑步到教师宿舍楼前大喊,告诉大家校长出事了。大家匆匆起床,骑自行车奔向医院。同时敲响住在大门口路东面的刘美志家的店铺,请他开车送走路的教师赶往县城。
当我们来到县医院时,医生进行抢救。可因失血太多,救治无效离世。当晚,遗体放在停尸房里,我、陈万斌、陈建平、杨志明等四位老师在停尸间守护。
深夜,找来木柴,燃烧取暖。特殊的环境,看到尸体头部点燃的蜡烛一闪一闪的散发淡蓝的烛光,或蜡烛忽然被清风吹灭,准备再次点燃蜡烛的时刻,各自的心理压力很大。大家不敢出声,脊梁骨都在冒汗,只等待天明。
丧事在全体老师和家属及亲朋好友的操办下完成,葛校长的灵柩送上了东山的腹地。从此,一条鲜活的生命失去了身影。此乃人生宿命,谁也难以预测,谁也不愿多议,唯有深深的惋惜,默默的叹息!
此时,单位走入S曲线的最低点,四面楚歌。面对难堪的局面,大家沉住气,咬紧牙,务必扫尽沉沉阴霾,走出幽幽低谷,迎接涅槃重生的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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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我在学校工作已十个春秋,那是自强奋发的十年。
学校一直没有电脑,各类资料的制作,多是用复印纸书写或篆刻蜡纸自己油印完成。特别是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都是老师自己亲自动手完成业务工作。因此,平时强化了“三笔字”基本功。
基于上级文件要求,学校教师务必实现“三化”,即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达标。所以几位在职教师积极参加了省内各大学招考的假期函授学习。我也前后参加了云南农大和云南师大的函授学习,学历终于达标。另外,我分到学校时,只有自己是正式党员。到了后来部分教师积极入党,也有部分党员教师入校工作,学校组建了党支部。学校还成立了校团委、工会组织、教导处等行使基本功能的相关部门。
学生中,积极参与限额的“3+1”考试,前后有兽医专业和农学专业的学生参加了省级单独组织的命题考试,多被择优录取,经过一年的强化学习和技能训练,走上了初中部“职业班”的教学岗位。他们以此作为跳板,少数几位学生入围科级干部的竞争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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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担教学管理工作之后,看到办公室的数个文件柜里,密密麻麻放置各类牛皮纸袋子,歪歪斜斜地看不出什么类别,更不清楚袋子内有什么内容。
生活中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杂乱无章。没有选择,也不可能回避。只好在正常开展管理业务之余,下决心整理这些资料。在查看袋里内容的前提下,将袋子分成大类,别用铅笔注明时间和简易名目。依次为上级文件,校内制度,教师资料,学生资料等。大项归类结束,把每个大类码起来。
接下来推出某个大类,平铺地上。如上级文件,则按照年、月、日调整顺序。以年份为单位,进一步细化,取出袋内资料,装订成册;并把内容名目做上目录,放在装订的年度资料的首页。把县教育局档案室淘汰不要的硬面壳子,收集起来,作为校内整理后每类资料的封面,添加对应名称后,再放入文件柜里。
教师的业务资料,根据姓名,资料上交时间前后,按年份集中,依次装订成册。仅教师资料的整理,几乎花费半年时间,终于见到易找易查,目录清楚,资料对应,便于翻阅的成品。也将教师受到各类表彰的资料进行了归类。
就学生资料而言,一是归类学生入校时班级的花名册,二是归类班级学生的学籍卡,三是毕业班的花名册,四是毕业生领取《毕业证书》的领证签名,五是每年学校进行表彰或处分的学生名册,六是学生中途退学的资料,七是中途转入学校学习的学生资料,八是每学期组织考试的安排表,九是各类外出实习的系列工作安排资料,十是学生顶岗实习的存根等等。这些资料的细化分化归类及装订成册,也花了一个学期的业余时间。
当然,我也从大表册上,知道专业设置的情况,学生每年的招生名额及总的招生人数,以及班级数量与后期编排班级时在括号内注明第几号,同时也清楚毕业班数量、毕业生人数、班级具体人数等。
如此,后来的教育教学管理中,我可以轻松地去面对突发的事件。如某某领导到校检查,需要什么资料,或部门急需某个文件,或某个学生参军需要出具校内的基本资料等,我可以分分钟索取,不会耽误他人,也不会影响自己的情绪。
虽劳苦,但心里踏实,更有时间和精力思考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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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单位处于最低谷的一九九七年七月,由我牵头,王家俊老师协作。对毕业班的学生进行“双向选择”外出就业的宣传,赢得了家长积极支持和响应。同月第一次让学生走出巍山,走向都市。学生到了昆明地区,踏上了人生旅途的新征程。他们分别安排到海埂省属老干部疗养院从事护理工作,斗南鲜花种植基地上班,五华区黄土坡畜禽养殖基地定岗实习等。
几年过去,再次跟踪调查学生就业的基本情况时,我和刘校长先后到了几个单位,自己几乎认不出这些我亲自护送外出打拼的孩子。其中在疗养院工作的男女学生,礼仪礼节到位,仪容仪表得体,普通话流畅。特别是男孩子经淡妆后,很难辨识出原来他们是那些山沟沟里走出来的完全脱变为都市蓝领的佼佼者。
到了陆良养殖基地,与厂方的交流中,知道两年过去的学生,如今已是厂方的技术骨干,独当一面。与同级学校比较,我们送入的学生是其他职业技术学校送入的学生难以超越的核心力量。那天,在答谢校方的宴席上,厂方领导与校长大杯喝酒,一醉方休。有一种久逢知己,畅快人生的自豪感。我们是在醉意中离开,送别的学生依依不舍,含泪挥手。
刘校长理解了我的辛劳,带着我到有关的名胜观光减压,也在后来的工作中进行了调整。